精通級的披風錘?!
握錘的手一顫,黎淵心跳加速,連呼了幾口氣才壓下現在掌馭這把鐵錘的沖動。
事實上,只是攥著錘把,他就覺得渾身舒暢,之前站樁的疲累好似不翼而飛了。
“難怪老頭子對受 念念不忘,我還未掌馭兵刃,就已經大不同了!”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像是丟失了多年的手臂突然找了回來。
“冷靜,冷靜,這麼多人看著,錘子要是消失就太扎眼了……”
說著冷靜,攥著錘把的黎淵心里還是燥熱不已。
這可是精通級的披風錘法!
“看我!”
一一點撥,將一眾學徒全都擺弄成想要的模樣,秦熊回到原位,一聲大喝,將所有學徒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啪啪!
秦熊站出白猿樁,雙臂如鞭似錘般打出清脆炸響︰
“力發于地,其根在腳,主宰于腰胯,經肩臂而過,形于腕指!”
“白猿擺臂!”
秦熊身不動,兩臂甩動的破空聲就連站在最後一排的黎淵也听得清晰,將他的注意力從掌兵 給拉了過來。
同樣的同坐,秦熊比之路忠卻要強了太多,其形真個如猿猴,靈活而凶戾。
擺臂法力,拳似錘打,這才是真正的白猿披風錘?
“白猿……”
黎淵緊盯著秦熊,一邊對比著他的身形,調整著自己的動作,一邊心中回想前世見過的猿猴。
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前世看過的西游記,那位美猴王,豈不也是活靈活現的白猿?
猿,猴……
“類似前世的象形拳……”
黎淵若有所思,似乎有些懂得這門武功該怎麼練了。
“站樁,看似簡單,入門卻難!記下今天學的,足夠你們受用的了!”
秦熊早已坐在前院學徒搬來大椅上,孫胖子在一旁陪著笑臉。
“這趟倒也沒白來。”
秦熊端著學徒遞來的茶水灌了一口,冷眼掃視著場內的一眾學徒︰
“倒有幾個根骨還成的,可惜,底子太薄,未必練得成!”
“秦兄弟說哪個根骨還成?”
孫胖子掃了一眼,除了前院的幾個學徒,其余人的動作頗差,簡直不忍直視,這可是秦熊上了手指點後的效果。
“那幾個小破落戶。”
秦熊隨口說了一句,眼神掃過一干學徒之後,有些不耐了︰
“路忠!你看著他們站半個時辰!”
“是!”
路忠走到人前,卷起袖子,一絲不苟的站著樁。
“嗯。”
秦熊沒有多留,轉身便離去。
孫胖子陪著笑相隨,臨走時掃過一干學徒,黎淵心中微動,這胖子的眼神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
‘這胖子眼神似乎有些不對……’
精神緊繃的黎淵十分敏感,但也沒在意,咬牙苦撐著。
但他的體力太弱了,沒一會兒就覺得渾身酸疼,余光掃去,前院的學徒都還站著,其余院子的學徒已是搖搖欲墜,不少更是跌坐在地。
“站不住了。”
沒一會兒,黎淵也有些撐不住,踉蹌一下松了架勢。
看似簡單的樁功,體力耗費卻大的不可思議。
黎淵舒緩筋骨時,場上大半學徒還在咬牙硬撐,中院的幾個卻只剩了牛貴一人。
牛貴也在咬牙堅持,只等到黎淵也松了架勢,又站了一會兒,方才一屁股跌坐在地,汗流浹背,心下卻是一緩。
“中院學徒,我還是第一!”
黎淵不知道中院的學徒們在暗中較勁,松了樁功後,他又做起了拉伸運動,心思明顯已不在這。
……
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前院的學徒們隨路忠散去,其他院子的學徒也都散了去。
黎淵隨著離去,草草洗漱了一遍,早早躺下,直到半夜,听到最後回來的牛貴的鼾聲也響起,方才打了個哈欠,佯裝上茅房。
出了門,夜色很濃,月光很淡,夜里的鍛兵鋪靜的嚇人,不聞人聲。
“錘子好幾十把,少一把應該沒人察覺吧?”
走出中院,月色下,看著演武場邊緣的幾十把錘子,黎淵都有些佩服自己能忍這麼久。
“呼!”
余光掃過四周,見無人,黎淵直接提起一把錘子,眼前自有灰色光芒閃爍。
“全部都是不入階的,這個灰色,指的就是不入階吧?”
黎淵很小心,動作很快的將所有錘子都摸了一遍。
四十三把練功錘,都是不入階的兵刃,但是彼此之間也有著差距。
大部分的練功錘掌馭後都只有入門級的錘法加持,只有十幾把是‘精通級’,
不過……
“這把的顏色最深,雖然都是精通級,但應該是最好的?”
黎淵提起一把錘子,選擇的同時,也在摸索著掌兵 的運用。
不過他的動作很快,選定錘子之後就果斷抽身,一溜煙到了角落里。
“掌馭!”
幾乎只是念頭一動,在黎淵的注視下,木柄大錘瞬間就消失不見,只有掌心的符 上似有錘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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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早有預料,看到這一幕的黎淵仍是渾身一顫,血氣都涌上了臉。
那麼大一把錘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黎道爺一個哆嗦,閉上眼,小小的灰台上,赫然已多出了一把錘子,
而頭頂猶如星海般的掌兵 ,也隨之波動。
“這台子太小,最多只能放幾把錘子而已……”
黎淵觀察入微,不放過任何對掌兵 的研究,轉念之時,將那錘子舉起。
下一刻,那一柄大錘已出現在掌兵 上,唯一亮起的星辰之中!
嗡!
黎淵只覺腦海‘轟’的炸響一聲。
“又來?”
角落里,黎淵一個踉蹌沒停住,直接跌坐在地上,眼前陣陣發黑。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來,掙扎著回到大通鋪,方才閉上眼,感受著駕馭兵刃之後的收獲。
白猿樁、披風錘!
腦海深處好似有上百個不同的人在站樁,練習披風錘,一遍又一遍……
剛開始,黎淵還覺得激動,但到了後半夜,腦子里還是有人在一遍遍的練習錘法,他就委實有些受不了了。
“練,練!”
後半夜,黎淵咬牙從床上爬起,夜色正濃時,已到了院子里站起樁來。
他的動作很僵硬,很生澀,與之前並沒不同,但他卻清晰的知道自己哪里出錯,哪里需要調整。
好似練了多年的老手,重新練習這門樁功,其中的訣竅、細節全都了若指掌,欠缺的只是過于瘦弱的身體。
“下盤、尾椎、兩臂、耳目……這門樁法,原來有這麼多的細節?”
黎淵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動作,越練越不覺得勞累,甚至後半夜的困倦都一掃而空。
當听到雞叫就起床的牛貴推開門時,黎淵正好收勢,卻是一站,居然就站了小半夜。
“你什麼時候起的?”
牛貴扶著牆,臉色不是很好,連續的大量運動,他渾身酸疼。
“剛起。”
剛起?
看著並不如何疲累的黎淵,牛貴心下稍緩。
兩人的交流只有這麼幾句,牛貴迫不及待的站起樁,黎淵則打著哈欠回屋小補了一覺。
又在其他學徒的呼痛聲中睜開眼。
被牛貴加練刺激到的幾個學徒,此刻渾身酸疼,但也不得不強撐著起身。
中院學徒一天的勞作,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