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夫人口中的莫家女兒,正是上次孟長青回京時,偶然幫了一把的那位姑娘。
    她腳上的傷,正是救那姑娘時思慮不周,留下的。
    當著外人的面,被自家母親訓了一句,宗守卿自然覺得面上難看,于是辯解道︰“母親,那些話我從不對別人說,可長青不是外人。您就算要幫莫家姑娘,也別把長青拉下水啊。”
    “我怎麼是拉長青下水?那姑娘哪里不好?家世品貌哪點跟長青不相配?”宗老夫人語氣仍算不上好。
    宗守卿也半步不退,“可到底名聲上不好听。”
    孟長青見狀站到中間,兩方勸和。
    等兩邊脾氣下來了才問︰“既然是因為我提到的莫小姐,那我厚著臉皮問兩句。
    我從前在京時,並未听說莫家女眷有任何不好的事,可否告訴我事情全貌,莫小姐因何名聲不好听?”
    宗老夫人看向宗守卿,“你說。”
    宗守卿叫房里的下人退下大半,這才低聲說︰“還是你上次回京時的事,莫家小姐曾被海寇劫持過。”
    孟長青說︰“這事我知道,還是我把莫小姐救下來的。”
    宗老夫人道︰“正因著你們有那回的緣分,我才張這個口。”
    “那算得上什麼緣分。”宗守卿低聲道,“長青為她受的傷,那莫小姐說不定跟長青命數相沖。”
    這話說完,宗守卿再看向宗老夫人嚇了一跳。
    這回宗老夫人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他,宗守卿如何不了解自己的母親?面上發怒還有可解之法,像現在這樣面上不顯才是最可怕的。
    孟長青也沒著急插話,或許是察覺到,從前對宗守卿的了解並不全面,也想看看宗老夫人面對如此觀念的兒子,會說些什麼。
    讓人意外的是,宗老夫人沒有再對宗守卿說什麼,短暫沉默後,老夫人對孟長青道︰“自那次莫小姐遭人劫持後,京城中貴小姐的圈子里就流出她的閑話來,謠傳她遭了匪徒毒手,已然不清白,說她不肯就死,沒有氣節。
    後來這些沒腦子的話,傳的人越來越多,不止在姑娘間流傳。”宗老夫人指向宗守卿,“連他這樣的人都听到耳朵里。”
    說罷她又對孟長青道︰“你也是男子,你怎麼看待這事?”
    孟長青心說︰我可不是男的,也不想知道男人怎麼看待女人。
    孟長青說︰“我並不認識莫小姐,也不清楚她為人如何,但,要只因她遭匪徒挾持過,就傳言她不清白,那傳言者實在不配為人。至于說什麼不清白就得去死的,說出這種話的,倒可以自己去死一死。”
    宗老夫人贊同道︰“正是了!正是知道你會這樣想,我才願意保這樁媒。”
    “師母,這事不在我怎樣想,我想莫小姐需要的不是一個接納她的男子。”孟長青說,“不管是跟我的婚事,還是有關她的謠言,關鍵之處,都只在于她自己如何想。”
    听到孟長青這樣講,宗守卿有心要勸兩句,但看向上座的母親,那些要說出口的話,只能暫且咽了下去,想著等會兒剩下他跟孟長青兩人時,他一定得跟孟長青好好說說。
    “你既然有這樣的思想,她肯定是願意嫁給你,追隨你去涼州的。”宗老夫人說,“正好她能遠離京城,可以活的自在些。你母親開明,即便听到些閑話,也不會因此苛待莫小姐…”
    孟長青听對方打算的越來越詳細,只好打斷道︰“師母,莫小姐如果只是想遠離京城,去涼州生活,不必搭上自己的姻緣。”
    宗老夫人看向她,孟長青繼續道︰“北山縣有一所官辦的學府,莫小姐大可帶上丫鬟護衛,到北山縣游學。”
    宗守卿說︰“本朝從未听過有哪個女子出門游學的。”
    孟長青說︰“莫小姐如果有膽氣,何不做第一個?”
    “你的意思我明白。”宗老夫人又念了一句,“我明白了。”
    宗老夫人辦事利落的很,連個停頓都沒打,當下就把外面的丫鬟叫了進來,幾句話吩咐完畢,讓丫鬟到京郊給莫小姐傳信。
    “莫小姐常去寺廟?”孟長青問。
    “去求個清淨罷了。”宗老夫人又跟孟長青閑聊了幾句,要留她在家里吃飯。
    恰好這時候胡大夫上門來給宗老大人把脈。
    或許大夫之間有他們的默契,胡大夫看診還沒結束,宗家下人就報御醫到了。
    經兩撥大夫看診,得出的結論一致,宗老大人正日漸康復。
    孟長青徹底放下心來。
    和宗守卿一同送走御醫後,孟長青借口送胡大夫回去,順勢要離開宗家。
    宗守卿道︰“午飯已經備好,吃過再走吧。”
    孟長青開口就要拒絕,卻見宗守卿朝她使眼色,“有話要跟你說。”
    本作品由六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