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歷一九一二年,一月二十三日。
斜月當空,疏星點點。
南北停戰,奉天省城一派寧靜祥和,歌舞聲幽幽不絕,霓虹光彩在夜幕上暈開一抹殷紅。
大西關,平康里,德義樓二樓窗內,不時傳出斷斷續續的說笑,把盞餃杯,觥籌交錯。
雅間里雖然只有三個人,所談的話題卻格外廣大。
人在樓外,一走一過,偶爾能听見些只言片語,盡是些家國、民族、存亡、自由之類的話。
這些詞兒,似乎夾雜著酒氣,從窗縫兒里鑽出來,並不落地,只朝著那高遠的地方飄忽而去。
俄頃,交談的聲音,突然高亢了起來。
說話的是個年輕人,語帶豪邁︰“張統領要是能棄暗投明,不光是奉天之幸,實乃是國家之幸啊!”
回話的是個中年人,聲音低沉且略帶遲疑︰“蔭華兄抬愛了,可是我老張,先前對你們黨人,多有不敬之處,心里頭,難免惶恐不安呀!”
“雨亭兄,不打不相識嘛!我張某,絕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小家子氣。眼下,南北僵持,如果雨亭兄能深明大義,跟我們一道,把趙總督趕下台去,實現東北光復,局勢必然陡轉。弄不好,你我二人,就將改變這歷史進程,如此功勞,先前那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
“唉!可我總還是心有余悸啊!讓蔭華兄見笑了。”
“不用怕,張統領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張某願意親自去跟孫先生作保,黨人必定不會刁難你了。”
“果真如此的話,那我就先多謝蔭華兄了,來來來,咱們先干了這一杯!”
“好!為了咱們的倒清大計,干了!”
雅間里傳來一陣杯盤踫撞的聲音。
“蔭華兄,既然咱們現在也算同志了,�社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