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拿起抬到面前的竹簡,一一翻閱,他看到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幾近拿起一卷,數十息就放
不多時,他將面前的《五經章句後定》一書從頭到尾翻閱了一
劉表身軀微微向前傾,想從在翻看《五經章句後定》的張松臉上看到欣賞驚艷的面
但事情並沒有隨他的願,他從張松臉上看到的表情,是從拿起第一卷後變的疑惑,接著一卷卷的翻閱,張松的臉色變的沉重,看完最後一卷的張松,竟是抬起頭眼神異樣的看著
“先生以為如”劉表見張松看完,問起了這位益州使者的感受,他見張松的面色異常,有種不太好的感
“”張松重重的嘆了口氣,對著劉表拱手,有所感慨︰“劉荊州少時便知名于世,名列‘八俊’,賢名著于海內,不意今日卻是為宵小所”
“此書幸是未曾傳世,不然,劉荊州一世賢名將毀于一”
他的話有著對劉表濃烈的不值,話里的意思竟是這本《五經章句後定》玷污了劉表的名
“這是何”劉表皺起眉頭,言語有些不善,沒有再稱呼先生二字,而是直接問向張
這本《五經章句後定》是他著綦毋 、宋忠等編撰的心血之作,但看張松的表情卻是對這本書不屑一顧,而且話里話外意有所
作為荊襄之地的主人,據地數千里,帶甲十余萬,如今一怒,在場眾人皆是屏息靜音,不敢發出一點聲
張松卻是一臉輕松,沒有在意劉表臉上的怒色,直言道︰“此書就算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誦,何為‘後定”
“此是戰國時無名氏所作,綦、宋二人托為己作,也是此書只在蜀中傳誦,不然何能瞞過劉荊”
“故而松言此書幸未發布,不然劉荊州將有竊書之”
這話一出,滿堂嘩然,上首的劉表臉色更是陰
綦毋 立馬站了出來,呵斥道︰“簡直一派胡言,此書乃我等心血,如何是戰國無名氏所”
宋忠也站了出來,本是儒生的他,此刻惡狠狠的說道︰“先生言此書為戰國無名氏所作,可有明證,如無,今日只怕難以善”
听著周遭傳來的呵斥和罵聲,張松淡淡的說道︰“公等不信,松可試誦”
“若有一字錯訛,任憑處”
听到張松敢下了如此大的賭注,綦毋 、宋忠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有些動搖,而後宋忠上前,咬牙道︰“那便請先生誦”
張松雙手背後,眯起眼楮,一邊在殿上慢慢踱步,一邊從頭念起了《五經章句後定
綦毋 、宋忠豎起耳朵仔細的听著,想抓住一點張松的過錯,可听張松念到一半,竟真如張松所言,無一字錯
兩人對視了一眼,神情有些愕然,縱使是他二人背誦,只怕也做不到沒有一點錯
他們有些懷疑,兩人眼神里的交流,難道真有一個戰國無名氏,和他們寫了同一本書,篇篇對的上,字句皆是暗
很快,張松念到了結尾,正如他所言,從頭至尾,朗誦一遍,並無一字差
綦毋 、宋忠縮起腦袋,沒有了之前責問張松時的囂
上首的劉表見到如此情形,面沉如水,沉默的有些駭
蒯良、蒯越兩兄弟也是疑惑不解,為何張松竟能背誦出未傳于世的《五經章句後定》,腦中急速的思索著各種可
還是虔心向學、博學多聞的蒯良思索到了一種可能,他嘆了口氣,上前拱手對張松致敬道︰“先生過目不忘,真乃天下奇才也!”
他對張松有些敬佩,能言善辯,又有過目不忘的本
至于面目丑陋,身材矮小,比起張松的才華算的了什麼,天下能有幾個張松這樣的人才,難怪那位劉益州派遣張松作為使
蒯良的話一出,眾人有所醒悟,眼皮耷拉著的劉表也是眼楮一亮,明白了過
至此,在場的荊州文武再無一人下場,與張松辯
見此情形,張松覺得可以說起正事了,拱手向劉表言道︰“我主劉益州有一物贈予劉荊州,言是現場示之劉荊州,還請劉荊州笑納”
言罷他指了指殿門候著的襲肅手上捧著的木
劉表點了點,他身側的兩個奴僕立馬小步跑到殿門外,接過了襲肅手里的木匣,而後返回殿中,于殿上一人端著木匣,一人開啟木
打開木匣的奴僕在掀開蓋子的第一刻有些慌張,但終究是一州州牧的貼身奴僕,很快就神色穩定了下來,拱手向上首伸出詢問目光的劉表稟告道︰“主家,是劉別駕的頭”
作為劉表的貼身奴僕,他自是認得木匣中好大言的劉闔,雖是劉闔頭顱面目驚恐,但根據大抵輪廓他還是認了出
張松接過話頭,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此人姓劉名闔,自稱荊州別駕,在我蜀地興風作浪,騷動一”
“我主劉益州旬日討平此獠,現下擁兵十萬,屯于白”
“所以未曾順江而下,問罪荊州,是心有疑惑,以劉荊州為宗室長者,如何會于居喪之期行此不義之事,再者此獠興兵之時,荊州無有動靜,不像有所約定,合兵侵我蜀”
“故而遣我前來,有此一問,是此獠自作主張,還是劉荊州所”
“但以今日松至此,無有好禮,詰難連連,以此看來,劉闔之事,十九八九乃劉荊州之本”
劉表听到劉璋送給他的是劉闔的人頭,並沒有什麼意外,劉闔兵敗,身死自
他意外的是張松的話,他和下首的蒯良、蒯越對視了一眼,眼神里露出一樣的疑惑,張松並沒有定要問罪的意思,而是給了一�方案,將巴郡的過錯推到了劉闔身上,有意給荊州一個台階
張松繼續說道︰“我主臨行前有言,若是劉荊州本心,有一首七言送與劉荊”
而後他念起了劉璋交給他的七
“朝辭白帝彩雲”
這句話很淺顯,張允和劉磐都听懂了,就是早上彩雲萬朵,然後離開白帝
“千里江陵一日”
蒯越有些疑惑,從益州到江陵,為何要用‘還’字,明明用‘至’才合
思索片刻,他眼楮一亮,懂了劉璋句中的深意,益州牧劉璋這是把江陵當成他的了,還家還家,回自己家才用還
他又大概想起了劉璋的籍貫,劉璋本籍是江夏,荊州的江夏郡,這個‘還’字大有深
“兩岸猿聲啼不”
從事劉先面露怒色,這是在罵他們荊襄士人是猿猴,只會聒噪個不
“輕舟已過萬重”
從事中郎韓嵩未曾思索,都知曉了這句話的深意,什麼輕舟,只怕是益州順著大江而來的樓船、蒙沖
已過萬重山,指的是他荊州的重重關隘,擋不住益州的大
抑揚頓挫的念完劉璋教給他的七言,張松向劉表拱手致敬,說出告退之詞︰“今蒙劉荊州設一鼎鑊,以熱油相待,不可不用,松當投”
言罷,張松掉頭向殿外的油鼎走
殿門處的襲肅听到張松的話,有膽氣的他在張松走到殿門處時,湊到了張松身邊,張松既然要跳油鼎,他自然也要跟著跳,區區油鼎,不帶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