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古戰場，李子夜眼看鬼轎之主要走，開口阻止道，“神荼先生何必這麼著急，在下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完，需要先生幫忙解惑。”
“上神若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等三天後再問。”
鬼轎前，神荼強忍內心的不適，回應道，“屆時，本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三天後？”
李子夜淡淡一笑，說道，“神荼先生何必如此吝嗇，回答幾個問題而已，為何非要等到三天之後。”
“上神想要問什麼？”神荼看著眼前人族天命之子咄咄逼人的樣子，沉聲問道。
“容在下想想。”
李子夜面露思考之色，似乎是在認真思索要問什麼。
十余丈的距離，神荼站在血色鬼轎前，耐心等待前者的詢問。
李子夜看到眼前鬼轎之主一再忍讓的態度，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神荼，不想和他交手！
難道是因為那一身傷勢，不能輕易出手？
如果是這個解釋，倒是還算合理。
但是，他總覺得，原因不會這麼簡單。
夜色下，奈何橋前，氣氛逐漸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
遠方，那一道道強大的氣息越來越近，顯然，有高手在快速靠近。
鬼轎前，神荼有感，目光看向北邊，開口問道，“太上上神，是在等你的那些朋友嗎？”
“當然不是。”
十丈外，李子夜搖頭應道，“我只是在想要問什麼而已。”
“上神，你的那幾位朋友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本座勸你還是不要等了。”
神荼平靜道，“上神的問題，想好了嗎？”
“想好了。”
李子夜微笑道，“神荼先生，我還是對顏如玉比較感興趣，要不，你們將她還回來？”
“上神，一再反復無常，只會影響我們的合作。”
神荼冷聲道，“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短時間內，地府是不可能將顏如玉交還的。”
“地府不是掌管死亡的國度嗎，要顏如玉做什麼？”
李子夜不解地問道，“三生瞳的力量，和地府的存在，似乎是相悖的。”
“陰極生陽，陽極生陰。”
神荼回應道，“這是本座唯一能夠給予上神的回答。”
“陰極生陽，陽極生陰？”
李子夜聞言，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說一半，留一半，當真令人討厭，都是敵人，就不能一吐為快嗎！
與此同時，李子夜身後，兩位閻羅不動聲色地運轉陰元，想要趁著眼前人族天命之子分神時突然出手。
奈何橋前，神荼注意到兩位閻羅的動作，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這位太上上神要是這麼容易被偷襲，那他就不配活到今天了。
倒是李子夜，雖然察覺到兩位閻君的小動作，卻沒有表露出來，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偷襲？
那可是太好了。
他正愁沒理由出手呢。
現在，就算一片樹葉砸到他腦袋上，他都能當作發難的借口！
“對了。”
短暫的小插曲後，李子夜似是想到了什麼，詢問道，“神荼先生所說的真靈，是什麼意思？三魂消散後，還會有真靈存在嗎？”
“對。”
神荼點頭應道，“不論人族，還是神明，三魂或者神識消散，都不是生命的終點，當三魂或者神識散去後，在很短的一個時間段內，依舊會有一絲生命的本源殘留于天地間，地府稱之為真靈，不過，這一絲真靈的存在會非常短暫，而且，基本沒有什麼意識，某種意義上，真靈已經不能稱為生命，它更像是一種能量體。”
“原來如此。”
李子夜听過眼前鬼轎之主的解釋，感嘆道，“漲見識了。”
真靈，倘若沒有意識的話，確實已經不能被稱為生命。
地府將那些陰靈抓走，與其說是征兵，不如說是，收集那些陰靈的能量，制造戰爭兵器。
思及至此，李子夜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說道，“問一個輕松點的問題，太淵和儒首逝去的時候，他們應該也會留下真靈，既然沒有意識，你們為何不出來爭奪？”
“不敢。”
神荼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到了他們那個等級，哪怕只有一絲意識殘留，便不是我們所能承受的。”
“也就是說，地府在太淵和儒首活著的時代，一直沒有出來過？”李子夜問道。
“沒有。”
神荼搖頭應道，“聖賢在世，地府終究還是避一避鋒芒。”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李子夜冷笑道，“你們若只是正常收集那些真靈，我想，兩位聖賢應當不會過多干涉吧。”
神荼沉默下來，片刻後，回應道，“一千多年，對于地府而言，不算太久，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兩位聖賢終會逝去，沒必要急在一時。”
“真是夠謹慎的。”
李子夜淡淡道，“我很好奇，你們如此大規模的招兵買馬，是為了什麼，一統人間和神界？”
“不是。”
神荼搖頭應道，“至少，本座沒有這個想法。”
“你沒有，那四人呢？”
李子夜冷聲道，“你不說，地府有五位掌權者嗎？”
“本座這些年，一直在壓制傷勢，很少和他們見面。”
神荼回答道，“所以，他們在想什麼，我並不清楚。”
“權力，滋生欲望，欲望，蒙蔽理智。”
李子夜注視著眼前鬼轎之主，說道，“地府越來越強大，即便你們創建地府之初，沒有逐鹿人間的野心，現在，也不好說了。”
“此事，本座無法保證什麼。”
神荼輕嘆道，“正如同神界一樣，不同的神主有不同的想法，未必所有的神主都想與人族為敵，同樣，也未必所有的神主都想要和平。”
“明白。”
李子夜頷首道，“總的來說，神荼先生，還是想要和平的，對嗎？”
“嗯。”
神荼點了點頭，應道，“本座，對人間沒有興趣。”
“好吧。”
李子夜抬起手中的劍，正色道，“那在下也不好太過為難閣下，這樣，我們切磋幾招，點到為止，這個要求，想必不過分吧。”
如果這神荼對人間的敵意不大，那他就更要又當又立了。
立個牌坊，以免撕破臉，今後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