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
無聲無息向南蔓延，遮蔽了九州，籠罩了赤地。
比起九州提前到來的亂世，赤地不知為何，倒是顯得和平了許多。
尤其在各大宗門結盟之後，大家似乎找到了統一的目的，團結一心，每日都忙忙碌碌，更是沒有了搞內斗的心情。
赤地各座城池間，李子夜邁步走過，看著忙得熱火朝天的各方勢力，放下心來。
不管今後如何，至少，現在的赤地，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標，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亂子。
“軍師，軍師。”
途經天門時，寒江雪匆匆迎了上來，著急地問道，“您看看，我這邊布置的法陣對嗎？”
“對，做的不錯。”
李子夜隨意掃了一眼天門周圍的法陣布置，很是敷衍地回答，“放心大膽的干，你就是赤地的救世主！”
寒江雪听到軍師的鼓勵，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繼續投身于法陣的布置中。
李子夜轉身離開，前往下一地巡查。
說是巡查，其實就是瞎溜達，不干涉，不幫忙，全憑九人自己發揮。
法陣這種東西，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不可能每個細節都教，只要大方向沒出錯，其他的，就只能他們自己慢慢完善，查漏補缺。
“軍師！”
路過地墟時，地墟少主齊天心也迎了上來，問了同樣的問題。
“沒問題。”
李子夜依舊做出了同樣的回應，鼓勵道，“九人中，我最看好就是少主你，你就是赤地的未來之星！”
齊天心聞言，臉上明顯露出了喜色，干勁更足了。
同樣的流程，三日間，李子夜將九人布陣之地全都走了一遍，包括連李子夜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路氏四兄弟那里。
不過，路氏四兄弟甲、乙、丙、丁雖然在李子夜這邊存在感不強，卻也都是赤地各大宗門佼佼者，尤其在術法造詣上，不比寒江雪和齊天心這樣的天之驕子遜色。
走過九地之後，李子夜徑直朝著赤地的東邊走去。
“都已經半個多月了，天上還是沒有動靜。”
意識海中，鳳凰開口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天門聖主他們可能回不來了。”
“再等等。”
李子夜看了一眼天際，應道，“派往古戰場那邊的人，還未回來，說明九州那邊的入口尚未開啟，我們應該還有一點時間。”
“不會太久了。”
鳳凰提醒道，“古戰場那邊已經有征兆，你要隨時做好回去的準備。”
“明白。”
李子夜應了一聲，繼續朝著東邊趕去。
沒過多久，赤地東荒，李子夜掠至，看著上方垂落的霞光，目光微凝，身子騰空而起。
“小心一點。”
意識海內，鳳凰趕忙說道，“別過去了，我們好不容易出來的。”
“嗯。”
李子夜點頭，立身霞光前，將手伸入了其中。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通過手指的接觸蔓延開來，李子夜雙眼深處銀光隱現，一點點感受著霞光內的法則。
“不是時間法則！”
意識海內，鳳凰語氣凝重地說道，“和昆侖虛的那些霞光，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
李子夜應道，“這里的霞光，並沒有時間法則，只有空間法則。”
“長生天，難不成同時掌握了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鳳凰詫異地問道。
“不可能。”
李子夜毫不猶豫地否定道，“如果長生天同時掌握了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那不久前，他和澹台鏡月的一戰，就不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了。”
“你的意思是，掌握空間法則的，另有其人？”鳳凰沉聲問道。
“毋庸置疑。”
李子夜頷首道，“看來，封閉昆侖虛一事，並非是長生天一人所為，還有其他人和他聯手。”
“你覺得，會是誰？”鳳凰問道。
“要麼常羲，要麼李太白，沒有第三個人。”
李子夜回答道，“常羲和李太白的神之領域，古籍上都沒有記載，誰也不知道他們的領域法則究竟是什麼。”
不論常羲和李太白，世人的印象都只有天下無雙的戰力，兩人，一個道門女武神，一個初代劍神，武力全都稱得上曠古絕今，而關于他們其他方面的記載，幾乎沒有。
從太白書院中，絕大部分的閣主和弟子都只善劍，不善術法，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兩人，到底想做什麼。”
意識海中，鳳凰說道，“怎麼好像所有的事背後都有他們二人的影子。”
“暫時不清楚。”
李子夜收回了右手，平靜道，“不過，我覺得，真相快出來了，十有八九和那顆魔心有關。”
就在李子夜在赤地東荒查看霞光真相之時，古戰場中，天地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截然不同于其他空間通道的裂痕打開，讓還在四處溜達的秦婀娜心中一驚，迅速趕了過去。
九州那邊的入口，打開了？
同一時間，九州南嶺，老朱雀察覺到古戰場那邊的動靜，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家二公子，提醒道，“開了。”
沒想到，竟是這麼快，距離上一次入口開啟，這才幾個月。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說明古戰場那邊的封印越來越不穩定了。
“多謝。”
李慶之應了一句，旋即帶著花酆都離去。
半日後，太白聖城外，一名從古戰場趕回的書院弟子匆匆掠至，徑直沖入了城中。
不多時，太白書院內，報信的弟子將古戰場那邊的異動告訴了顏知舟。
“這麼快！”
顏知舟听到這個消息，心神一震，問道，“看清了嗎？”
“看清了。”
報信的弟子語氣肯定地應道，“而且，那位秦劍仙也親自看過了，確認無誤。”
顏知舟听過弟子之言，沉默下來，片刻後，吩咐道，“去東荒告訴李閣主吧。”
“是！”
報信的弟子領命，迅速離去，前往東荒送信。
顏知舟看著弟子遠去的背影，心中沉沉一嘆。
沒過多久，東荒，鳳凰察覺到遠處著急趕來的書院弟子，提醒道，“有人來了。”
虛空上，李子夜轉過身，看到來人的模樣，眸子微眯。
這不是顏知舟派往古戰場的那位弟子嗎？
難不成，九州那邊的入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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