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宮里，稍稍安靜了下來。
兩個神帝的視線，如有實質。
青囊殿主的目光，更是冰寒無比，在在寧天和謝子陽臉上來回掃視。
“我說的這一點，張正，你要如何回答？”
寧天的神色依舊很平靜︰“我的回答是這個。”
話音落下，他抬起手，指尖在眉心處輕輕一點。
嗡！
一道微弱的神魂波動，如同漣漪般從他身上蕩漾開來。
于此同時，站在青木老祖身側的謝子陽也微微一震。
一道幾乎完全同源、同頻的神魂波動蕩開！
“共享神魂……？！”
青木老祖一眼就看出了最關鍵，低低出聲。
江裂雲的眼眸中，也掠過一絲訝異。
青囊殿主更是臉色一變︰“你、你們……共享了神魂？！”
“沒錯。”
寧天聲音平靜，十分坦蕩︰“我和謝子陽，早已共享神魂。”
他張口就來︰“青木宗的諸位可能不太知道我的過往。”
“我天生劍骨，卻出身旁支。”
“很多年前，主支一脈剖走了我的劍骨，將其融入主脈的精英體內。”
“我因此重傷，流落在外，在某一秘境遭遇危險，瀕死之際，是謝兄救了我。”
寧天說著，目光轉向謝子陽，帶著“真摯”的感激︰“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又因為我與謝兄意氣相投，遂結為異姓兄弟。”
“因此，我們就共享了神魂。”
“從此，心意相通，神魂相系。無論相隔多遠，無論身處何地，只要一方神魂未滅，另一方皆能感知其強烈的心念波動！”
說到這里，寧天再次看向青囊殿主，帶著些許恰到好處的“怒意”︰“那一日，謝兄在秘境之中遭遇林北懸突襲，重傷瀕死。”
“這消息，我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正好林北懸遁入我所在的水之門，這才前往截殺。”
寧天的解釋，足夠合情合理！
主位上的江裂雲，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一下，淡淡開口︰“如此，的確不錯。”
他說著，眼神掃過寧天和謝子陽，另有深意。
他幾乎可以斷定，謝子陽就是寧天的另一具身體了！
所謂的“共享神魂”，不過是更高明、更隱蔽的說法罷了。
但他絕不會點破。
寧天現在和他，算是統一戰線。
江裂雲不可能揭穿對方。
寧天當然也知道江裂雲的“深意”。
對著他淡淡笑了一下，沒說話。
而青木老祖听完，也微微頷首︰“原來如此。”
她眼中的疑慮，也消散了。
她之前其實就有些疑惑。
為什麼謝子陽會如此堅決地勸說青木宗支持“張正”？
原來兩人之間，早有深厚的情誼，這就說得通了。
青木老祖此時緩緩開口︰“共享神魂，風險極大，非至親至信不可為。張正，你之所為，也算情有可原。”
“老祖！”
此時，青囊殿主依舊有些不甘心。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弟子，就這樣白白死了。
他急聲道︰“就算……就算他能傳遞消息！可北懸為何要殺謝子陽？！”
“我承認青囊殿與牽機殿素有齟齬，但再有齟齬，也不會過線！”
“北懸絕非不明事理、濫殺同門之人，這里面一定有隱情！”
青囊殿主說到這里，猛地看向了“謝子陽”︰“謝子陽，你說！北懸為何要殺你？！”
幾人的目光，轉到了“謝子陽”身上。
“謝子陽”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
他搖著頭道︰“老實說，我也不明白。”
“林北懸突然出手，毫無征兆。“
“我甚至來不及問一句‘為什麼’，若非我實力還可以，恐怕早已命喪當場。”
“而他遁走時，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語。”
這個回答，將責任完全推給了死無對證的林北懸。
青囊殿主臉色鐵青，卻無法反駁。
他死死盯著謝子陽，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抓不住實質證據。
就在這時，寧天忽然開口︰“或許，我大概知道一些？”
刷！
青囊殿主的目光又回到寧天身上。
只見寧天手掌一翻，一個乾坤袋現在掌心。
他打開乾坤袋，一縷細細的黑氣，被他攥住抽出。
那黑氣凝而不散，更是如同活物一樣，不斷扭動掙扎。
“這是……？！”
青木老祖的眼楮一凝，瞬間坐直了身體！
江裂雲的目光也驟然銳利起來！
“我在林北懸的神魂里，抓到了這縷黑氣。”
寧天這次說的全是真的︰“它藏得很深，如果不是我速度夠快，它就跑了。”
他掃視場中兩個神帝︰“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創造法則。”
“無中生有！”
江裂雲緩緩道出了這黑氣的本質。
寧天頓時一震。
創造！
牧九瑤說過這兩個字！
果然是創造法則！
“無中生有是什麼意思？”寧天立刻追問。
江裂雲停頓片刻，才解釋道︰“創造法則修行到極致的頂級技能，就是‘無中生有’。”
“而無中生有，就是本來沒有的東西，‘創造’出來，讓人信以為真，堅信不疑。”
“這是一種專門針對神魂的技能。”
“通過融入神魂，來浸染神魂、改變神魂，使被浸染者，漸漸受施展之人的操控。”
江裂雲說到這里，青木老祖的臉上，此刻已布滿了寒霜。
她一拍扶手。
沒有劇烈的聲音和光影。
那座椅的扶手，頃刻間化為齏粉！
“好一個‘無中生有’！真是好一個‘無中生有’！”
青木老祖清脆的聲音，此刻怒氣沖沖︰“羅青，跟我回青木宗！”
“立刻修書一封，送上白帝洲！”
青囊殿主還沒明白過來，他疑惑道︰“老祖，這是……做什麼？”
“無中生有！”
“寰宇之中，能將創造法則修煉到如此地步的。”
“除了白璧，還有何人？！”
青囊殿主頓了一下，隨後眼楮猛地瞪大。
他終于明白過來了。
“是……白帝？！”
白帝洲白帝。
寰宇最強的神帝。
傳聞已經到了半步神尊的實力。
而白帝的全名，就是白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