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戰將醒醒。”
啪、啪。
面部被輕輕拍打，意識從渾噩中甦醒。
江游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片夢幻般的海中場景。
湛藍色澤映入眼中，無數游魚穿梭其中。
紅金交織，璀璨奪目。
千奇百怪的魚類，簡直是動漫中才能出現的畫卷。
“江戰將，醒醒，又中幻覺了嗎？”
劉哨峰晃動著他的肩膀。
江游瞳孔快速聚焦，看清周圍景象。
“江戰將，咱們就快離開幻海了，再堅持堅持，不要受幻覺影響。”劉哨峰說道。
“嗯，我感覺身體還好。”江游下意識回道。
“你看，又來了。”劉哨峰無奈，“這句話你一路說了至少七八次，江戰將，你已經被幻海影響了。”
“是嗎。”
江游徹底清醒。
他站起身，晃動晃動胳膊，“抱歉，睡的有些迷糊。”
江游思緒漸漸拉回。
他想起來了，自己三人昨日繼續尋找顛倒旋渦，並且向著更深層次幻海進發。
穿透層層壁障，來到這里。
三人藏身地是一片深海珊瑚島礁，復雜珊瑚群提供了充足空間掩蔽，是平安的一晚。
“這里……是第幾層來著？”江游問道。
“第六層。”劉哨峰說道，“第四五層非常渾濁黑暗，但穿過後，景色瞬間發生了巨大變化。”
“這樣子嗎。”
江游輕輕點頭。
隨著對方講解，語言與腦海中部分畫面逐漸對應上。
他本能想要開口︰我總覺得忘了些什麼。
可話到嘴邊，江游突然意識到這句話……自己先前貌似說過很多次。
于是他換了個說法，“我們這就離開了？”
“是啊。”
唐齊看向前方。
那里有一條透明的游魚。
游魚上纏繞著絲線，絲線連接著三人。
這魚叫做︰幻海虛靈魚。
有些玄幻的命名方式。
功能則是能夠帶著三人躲避危險，尋找到顛倒旋渦。
“江戰將，要不我們再休息會，讓你緩緩。”唐齊出聲道。
“呼……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這個腦子里面塞了很多東西。”
江游拍拍腦袋。
他茫然打量過四周，然後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營養液、儲物禁物、功能腕表……
最後檢查到海妖鱗片時，用細繩串起來的鱗甲一切正常。
他又抬起手掌，陰影扭動著浮現在掌心。
“你們就沒發現哪里不對勁嗎？”江游問道。
“江戰將，這話你也問了一路了。”劉哨峰開口道。
“呃……”
江游語塞。
“江戰將勿要多慮，我們快要離開幻海了。”劉哨峰松了口氣，“盡量調整狀態吧，離開幻海這些負面狀態都能消失。”
“好。”
江游覺著自己可能確實出了點問題，或者是不是被幻海所影響，腦子里出現幻覺。
這地方是真有些邪性。
在唐齊招呼下，三人起身向遠處游去，尋找著可能存在的顛倒旋渦。
“劉指導，我睡著的時候還有說什麼胡話嗎？”江游隨口問道。
說到這，劉哨峰表情有些古怪。
他本來不打算提及，既然江戰將不介意社死，那他只好開口道，“江戰將睡著時，嘴里喊著夢話，說什麼‘如此大禮不合適’然後又說‘公主殿下’‘我答應你’……”
“咳。”江游汗顏，有種社死的羞恥感。
模糊片段在腦海浮現，他解釋道，“我昨天夢見了座瑰麗的海中城市，海妖在城中歌唱，海馬騎兵整齊的排列著進行巡視……”
“江戰將你這個夢夠離奇的。”劉哨峰笑道，“幻海內怎麼會有這種奇幻文明。”
“說的也是。”江游沒有反駁。
“說起歌聲，幻海內有一種奇特鯨魚，它們在捕食前會發出一種富有節奏的長鳴，听起來有些像是少女在歌唱。”
“睡覺時我似乎听到了這種聲音，也差點以為是少女歌唱。”
劉哨峰不經意間開口，卻令江游怔住。
模糊不清的歌聲在耳邊浮現。
他極力想要回憶起來，卻發現仿佛隔了一層磨砂玻璃，讓人無法窺探究竟。
“等等，這個幻海虛靈魚從哪來的？”
晃晃腦袋，江游只得試圖從其他方面尋找記憶，他指向為三人帶路的小魚。
“江戰將你發現的啊。”劉哨峰回答道，“我們經過了一片海底廢墟。”
“你就是從那開始，幻覺程度加深許多，看見破碎雕像說是什麼文明遺產，後來在廢墟中一番尋找，找到了這條魚。”
“廢墟？”江游愣住。
他不知為何，在听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大腦嗡的一下陷入空白。
真正意義上的陷入空白。
他怎麼……一點這方面的記憶都沒有？
“旋渦！！！”
劉哨峰目光一亮，沒有解答江游的問題，他興奮指向遠方。
那里，一處顛倒旋渦正在吞吐著吸力。
“我們能出去了。”唐齊同樣露出微笑。
這虛靈魚真好用，一路沒遇上什麼危險，反而成功尋找到了出口。
“江戰將，走。”
劉哨峰拉住江游，三人快速向旋渦沖去。
“等等。”
腦海中仿佛有千軍萬馬在進行交戰，在靠近旋渦一百米的時候，江游強行停下。
“怎麼了江戰將？”二人看向他。
“不對。”
寒意在心頭蔓延，江游嘴唇張合，“不可能有廢墟，我也沒有中幻覺，我真的見到過一個海妖文明！”
“江戰將……”劉哨峰二人面面相覷。
“我有證據！”靈光一閃而過，江游掏出手機，解鎖屏幕後不斷地翻找。
“我想起來我照相了，手機里保留了那座海底城市，也保留了她的照片！”
海底游魚、珊瑚島礁、廢棄沉船……
一張張照片被翻了過去，然後是大周風景圖，車流如織的夜景圖……
甚至翻到了和遙遙的合照，就是沒有所謂的“海底城市”！
這不可能！
怎麼會沒有呢。
他又翻出來照片回收站，打開“照片找回”功能。
可不管江游怎樣去尋找，都沒有發現“海底城市”的絲毫痕跡！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場夢一樣。
“江戰將……”劉哨峰幾次想要開口。
“不，這絕不是幻覺。”
江游咬緊牙關，思緒千回百轉，半晌，吐出幾個字︰
“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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