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被大男人盯著自己蹲坑的狀況。
尷尬的是，他當時的狀態好像是如廁剛剛完畢。
這就導致了對方產生殺意的那一瞬間，他必須做出一連串根本沒排練過的動作。
擦，躲，提褲子。
把手紙塞進對方嘴里，然後在狹小空間里一腳把那個呆愣的男人踹出去。
李諾把匣子背起來，
拿出手杖，一步向前，杖尖杵進了對方的心髒。
眉頭微皺，手感不對。
呆愣的男人發出嘶啞的吼聲。
李諾瞳孔緊縮，劇烈的心悸感提前預警而來！
對方，自爆了。
一聲猛烈的爆響後，他所在的廁所被炸成了廢墟，髒水到處亂濺。
李諾張開護盾，被沖擊力撞出了廁所外。
剛才的一瞬間眼疾手快的把那個男人的腦袋給借住，握在手中觀察。
眼球破損、血肉模糊的臉皮下，露出里面的機械裝置。
“機械仿生人？”
“不對……”
李諾把視線和腦袋上的眼楮錯開。
如果是自爆系統，應該有人操控，那這個痴呆的機械人同時具備了監控作用。
有人躲在暗處……
李諾按下手杖，收入武器匣子，拔出了神經毒素小刀。
刀尖滑過地面，觸感偏硬，比想象中要硬的超標。
通過“伊卡洛斯”的旅程能知道，某些世界中，如果原住民本身強度就高，其建築物的硬度也會比他認知中要強上一些。
根據系統任務說明，他們三個現在被人追殺，剛才的自爆大哥就是對方的武器。
就在這時，上方天花板發出響動。
他戴上面具。
突然上方樓層塌陷而下，伴隨的也是爆炸的火光。
李諾後撤一步，躲開飛濺的碎石，走廊兩側的屋門打開，從門框後先出現的是黑色皮鞋以及槍口。
同一時間，上方天花板塌陷，煙塵中一人後滾翻，原地彈起，沖破濃霧的時候，李諾拔出小刀，反握手中。
獵魔人的琥珀色瞳孔，賽博朋克的仿生義眼，對視在一起。
鋒利的刀刃，冷冽的槍口。
兩者同時對著刺破煙霧。
飛刀擲出，扳機扣下，相互一錯，子彈和刀尖讓兩側剛剛走出房門的殺手蹦著血撞在牆上。
“有監視，用副手段。”
李諾一聲。
馬爾杰一哼。
李諾一步重踏，飛奔向他前方竄出的殺手們，同時扣響了耳麥。
“我和老馬撞上了，你呢？”
“下層。”
“別出手，躲，找車，接我們。”
李諾掛斷和茶白的通訊，側目望向身邊的馬爾杰。
“老馬，殺干淨，不留活口。”
話落一瞬，反手一刀刺破來者喉嚨。
“草。”
一聲叫罵。
李諾眉毛卻是一涼。
他幾乎是憑借本能一扭腰，一陣灼熱滑膩的觸感擦著額頭劃了過去。
叮~
一枚手榴彈撞在牆上，彈在李諾雙眼前，他側身回轉一腳將其踢回去。
“草！”
有人怒罵一句，翻身要跑。
然後便是猛烈的爆炸席卷了整�過道。
李諾張開的護盾抵御第二次沖擊，在煙塵中，耳朵微不可見的動了一下。
凌亂的腳步聲在火光與硝煙中短促響起。
馬爾杰盯了一眼天花板閃爍的白熾燈，掐斷電路。
黑暗來襲。
漆黑的走廊，窗外的光線下，從門里竄出來的槍口與黑色西裝，兩側共十人。
琥珀色的眸子一閃，把釘在血肉上的刀刃拔出，溫熱腥臭的血染紅半邊面具，第一聲槍響照亮了埃米爾的血色笑臉。
然後，槍聲、嚎叫、血涌，兩側破碎的牆面，濺起的石灰碎點，一閃就滅的槍口中，刀光閃過，蒸汽噴涌，最終幾聲嚎叫，悶吼，終是回歸寧靜。
混亂中，那顆襲擊了李諾的自爆仿生人腦袋被馬爾杰“無意”一腳踩壞。
隨著仿生人頭的視線渾濁。
信號連接的另一側，兩百米外的一輛白色貨車里，零九摸了摸黑色背頭。
“媽的該死。”
“監控斷了？”
“嗯。”
坐在副駕駛的女人手托下巴，她叫蘭斯，灰色的眸子望向窗外，盯著那棟發生著戰斗的樓房。
“故意的？”
“不知道，不過數據收集完畢了。”
零九拔出自己的眼楮，放在一個小盒子里，然後又兜里掏出一個方盒子，里面還放著一只黑色眼球，將其塞進眼眶，眼球在里面調皮的翻轉，直到瞳孔暴露在空氣中。
“底特律不變人”小隊，來自“無盡回廊”，全隊共10人，平均等級58，全由《帝國審判所》玩家組成。
承接任務，殺死傻帽三人組。
通緝令就在後座放著。
泛黃的紙張上，是李諾、馬爾杰和茶白粗糙的黑白相片。
懸賞25萬。
“是玩家嗎？”
“嗯，大概率是，手法和裝備就不正常。”零九一邊調試對講機，一邊解釋道︰“黑色教團外衣，背著收尸的匣子，帶著驚悚面具，這麼違和的家伙，絕大概率是玩家了，沒關系，他們中毒了。”
蘭斯皺了皺眉︰“你指的是……隊長所說的那個缺了大德的毒氣？有必要上來就用這麼髒的手段？直接攻擊不好嗎？”
“哈，傻女人，《帝國審判所》的咱們當然要用專屬于自己的優勢。”零九對著對講機呼道︰“飛鳥，第三個人的探測工作怎麼樣了？”
一百米之外。
飛鳥呆愣的盯著平板電腦上的畫面，說︰“嗯……好了。”
零九打了個響指︰“走。”
蘭斯︰“確定不現在殺了他們？”
“不急，整合資源再說。”零九壞笑著︰“生化機械人爆炸的那一瞬間，他們就已經中了沒辦法消除的詛咒。”
他踩下油門。
“等他們變弱些再集中打擊。”
“現在很強？”
“沒有太強。”
車子從路沿邊緣駛向馬路，後面跟著兩輛坐著雇佣軍的黑色越野車。
飛鳥收到命令的那一刻也轉身上了車。
他手里的平板電腦連接著零九放在樓層上的一個監控設備里，畫面里印著茶白的監視圖像。
一個不倒翁樣的飛行機械人從空間蟲洞里出現在後車座上。
“飛鳥先生，已經錄制完畢，所有信息都傳達到了電腦上。”
飛鳥頷首，踩下油門，眼前是公路和錯亂的樓宇，腦中是一抹白色發絲與黑色的長裙。
“飛鳥先生，你又花痴了？”
“你閉嘴……”
“飛鳥先生，把監控關了吧，快沒電了。”
飛鳥最後看了一眼圖像上已經消失的畫面。
不舍的目光錯開。
不倒翁機械人發出可憐他的聲音︰“飛鳥先生，我提醒您，您已經被拒絕過一百二十七次了。”
“我真想給你拆了……”
飛鳥牙齒摩擦出聲，泄了一口氣後開車上路，他大腦有點發悶，只記著剛才消失在監控中的女孩。
“好美啊……”
茶白開著皮卡車來到後巷，李諾和馬爾杰兩人從三層高的位置跳到了皮卡後車廂上。
“真準啊停的。”馬爾杰 嚓一聲解開綁在手臂上的動力手臂，扒住前窗，對開車的茶白問道︰“茶白小姐，車哪來的？”
“在街邊隨便選的。他教過我怎麼不用車鑰匙點火。”茶白望著後視鏡的他們，問道︰“怎麼回事？”
李諾靠在車框旁，壓低帽檐，說道︰“按照任務提示，咱們仨上來就因為某些原因被一群殺手給盯上了。”
他拿出了溫克給他的那個被認定為“垃圾”的【玩家雷達】。
一旦附近有玩家存在，雷達就會給出一個框定範圍。
現在電子屏幕上，有個巨大的紅圈包圍了他們。
“是玩家干的。”
茶白︰“現在去殺了他們？”
“不急。”李諾頓了一下，說道︰“我要是他們一定不會在附近，順便再把身邊弄一堆保鏢保護自己，剛才在樓里的對手都是雇佣軍，真正的對手是一群喜歡深思熟慮在背後搞事的家伙。他們大概率不會派出太多人候著，首先這里是鬧市區，打起來不好收手，其次互相不知根知底，一旦對手強于想象，就會造成無法收場的局面。”
“你和茶白小姐的屬性值是個問題。”馬爾杰的意思是，你們倆屬性值太高。
“沒關系，我們倆新學了一個招。”李諾展開了一個新學的技能。
【魔力壓制】
【類型︰主動技能】
【效果︰壓制能力級，讓屬性面板的數據整體下調30%~50%】
【簡述︰俗套的扮豬吃老虎】
來自朵洛斯送給茶白的技能書。
剛才開打前李諾就給用了。
馬爾杰疑惑︰“怎麼不讓我學？”
李諾說道︰“你那個屬性值不用學也不高啊，再說了，這玩意兒是真的會降低即戰力。”
玩家這一群體，有靠屬性值的，有靠技能的，馬爾杰是最特殊那一類，靠外掛。
李諾繼續說道︰“不出意外的話，對手會認為咱們的即戰力就是剛才展示的那些，先讓他們放松警惕，然後等著送貨上門就行。”
馬爾杰從外衣兜里掏出一個錢包。
和在伊卡洛斯一樣，系統會分配好玩家降臨後的身份，錢包里有一張明信片，有一份記錄單。
【危險代理人︰啥活都干，就是不要命】
明信片上印著他們仨的黑白頭像。
記錄單的信息里提到了他們被追殺的原因︰開車時不小心撞死了一個正在送貨的癮君子。
咚！
車身一震，剮蹭到防護欄，差點從路邊沖出去。
“抱歉！”
茶白喊了一聲，她用行為再次驗證了洞察力再強的女司機，也是女司機。
李諾嘴角一抽︰“當時開車的是�_傘 br />
“哼，茶白小姐的車技不行。”馬爾杰繼續看記錄單。
被撞死的癮君子的家人雇了殺手要他們狗命，然後雇主在昨天也被車撞死了。
這事兒麻煩的地方不在于雇主，而是中間人，以及接單的殺手。
李諾拿過記錄單看了一眼，說道︰“這起事故發生在半個月前，正好是咱們接受索倫援軍請求那天，當時系統應該派發出了這條關于半個月後的刺殺任務，大概率不會說咱們是不是玩家，畢竟這個世界中，不會顯示誰是玩家，我猜，刺殺咱們仨的獎勵應該挺豐厚的。”
馬爾杰︰“說的我都想接單了。”
“至少咱們知道了接單的是玩家。”李諾點開了任務面板，說道︰“關于索倫的所在地，和這項任務有關系，可以跟進。”
馬爾杰指了指自己的眼楮，說道︰“那個會自爆的仿生機械人有芯片，我已經反向駭入了，能找到使用者的信號範圍。”
李諾嘴角揚起︰“沒問題，我記住了那家伙身上的氣味，只要接近範圍就能鎖定具體方位。”
“現在要不要開車找他們去？”茶白問道，一旦涉及到血流成河，她比誰都積極。
“啊不。”
李諾系統派發到他兜里的錢包里掏出了一張住址表，上面記錄著他們的工作地點。
“半年的時間呢，得弄清楚這個世界怎麼回事。”
“先回家。”
“反正敵在明我在暗~”
……
某街角倉庫中。
零九坐在貨箱上拿著一個翻蓋手機對話中。
“飛鳥能鎖定他們的位置，只要監視好，然後整合人手，就能一網打盡。”
電話那頭是他們小隊的隊長。
之前說了，他們這組人都來自于《帝國審判所》這款黃油。
但相比于原生世界的不正經，他們還是挺正經的。
隊長洛克哈特，嗯，和蒂法一個姓氏，但長得五大三粗，頗有從動物園走失的猩猩風範。
除了零九、蘭斯和飛鳥以外，剩下七人都在一家旅館里。
洛克哈特那邊收到了幾人在大樓里的監控畫面。
他們這一小隊在半個月前接到一個殺手任務。
【殺死傻帽三人組】
【任務難度︰lv50~lv60】
【任務獎勵︰經驗值30000，赤井先生的殺手資源】
【任務詳情︰對方將在半個月後出現于A33號路第五號廢樓中，難度按照刺殺對象等級區間判定，該任務對于赤井先生來說不重要，但賞金很高，可考慮】
任務面板里所說的赤井就是雇佣殺手的中間人。
一個吃黑道的中年警察，手里養了一大批殺手。
錢多，難相處，但資源很好。
這個劇本世界就是給玩家用來自由探索的。
洛克哈特這群人進入劇本不到一個月，因某些原因導致之前的任務擱置，現在這個任務刺殺玩家，能刷一波赤井那邊的資源，一箭雙雕了，只要打探好情報，就沒有不做的理由。
零九點開觀測到的數據︰
“從屬性值上來看，還不錯只能說。”
“那兩個男人的作戰方式，應該屬于利用刀刃和槍械的好手，但面對大規模火力下，需要借助黑暗才能破局，說明沒有太多的反制技能。”
電話那頭的洛克哈特問道︰“那個女人呢？”
飛鳥說道︰“不知道，沒出手，搶了一輛皮卡就跑了，點火手法熟練，估計當過賊。我的不倒翁只能傳達聲音，無法看到圖像，所以後來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洛克哈特︰“飛鳥你去找到他們的位置，今晚上動手。”
“不不不，別著急。”零九打斷，說道︰“我的仿生機械人下了咒，明天中午動手，那時候才是咒的高峰期。”
洛克哈特眼楮眯起來。
“零九，你真浪費資源，那個咒術粉塵可是花了大價錢做的。”
“以防萬一嘛~”
洛克哈特不再多言，給出最後的指令︰“既然如此……飛鳥，你回來，零九他們夜里有別的任務，你盡快找到他們三個的住址，明天中午一網打盡。”
洛克哈特目光一閃。
零九目光一閃。
除飛鳥之外的所有人目光一閃。
“敵在明我在暗。”
……
皮卡停在髒亂的飛起垃圾場旁邊。
李諾幾人下車，按照地址找到了一棟藏在零件小山後的兩層小樓。
建築破敗，用生銹的鐵板拼合在一起，就像臨時搭建的窩棚。
“咱們的工作和生活房屋……就這啊？”
李諾推開屋門，生銹鐵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屋里倒是干淨。
而且屋里的格局明顯對應了他們仨之間的關系。
一樓的單人間是馬爾杰，從屋里有個新買的、還沒拆包裝的飛機杯就能知道一定是他的房間。
二樓的房間必然是李諾和茶白，因為床大，而且地板加固了。
李諾從茶幾上找到一本日記。
茶白拎著大箱子站在他身邊，兩人定楮觀看上面記載的內容。
簡單來說，是系統給他們一個前身。
三個沒有人生記錄的傻蛋組成了一個不要命的危險處理公司，至今為止所有工作都以失敗告終。
李諾眯著眼︰“仨傻蛋啊。”
茶白笑了一聲︰“不是挺符合人設嗎？”
李諾把日記放下，走進馬爾杰的房間，看到這家伙正叼著煙，拿著一張成人廣告單瞅著。
【大鳥大快樂︰只要998，熟女來談心】
李諾好心提醒道︰“半年的時間，小心梅毒、艾滋、還有尖銳濕疣。”
馬爾杰咬著牙看向他︰“我是那種見了熟女就走不動的人嗎？”
李諾︰“你說呢……”
這時一個藍盒子從屋外拋進來，馬爾杰接住。
茶白站在門口，正在整理大箱子的她對馬爾杰囑咐道︰“安全第一。”
馬爾杰看著盒子包裝，眉頭一皺︰“獵魔人和女術士，沒辦法懷孕吧？”
下一瞬間他嘴上的煙掉在了地上︰“臥槽，李諾……你丫……”
“啊……”李諾想起了血崩的那次經歷︰“她可能真的只是準備比較充分而已……”
“誰知道你那腦子會蹦出什麼不好的主意，提前準備總是好的。”茶白從箱子里拿出打掃用的圍裙，準備收拾房間，並囑咐道︰“李諾，先解決近期的正事再琢磨別的。”
“啊……我知道了……”李諾听話的像個孩子。
在馬爾杰眼里這算是不可思議的現象，這家伙能這麼听話，對人對世界都是個好事。
他冷哼一聲︰“哼……突然不羨慕你了。”
李諾︰“我很幸福，真的，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我真的煩你。”馬爾杰拿出一張召喚卡片︰“這是主空間那個堡壘的召喚卡，我把它改造成了和埃米爾的售賣車一起聯動的東西，茶白小姐什麼時候使用穿梭之門，什麼時候就把堡壘弄出來。”
李諾放下武器匣子，打開後整理東西，並說道︰“至少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那個大堡壘太惹眼了，再說了，與索倫有關的線索不就在這座城市嗎？循著那群襲擊咱們的家伙就能找到了，時間有半年，先解決眼前事。”
馬爾杰說道︰“空之回廊的那群家伙，我不建議現在召喚出來。”
李諾認同︰“畢竟是‘入侵者’，對布魯普我不能信任。”
馬爾杰︰“還有，索倫的事情……”
關于索倫的事情，三人之前是心照不宣的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所有證據都已經表明，索倫確實輸了。
但【探秘者】的後手太多，促使想真的殺了他的難度堪比讓他找到女隊員。
李諾在剛才蹲馬桶的時候就想清楚了。
索倫輸在情報，對方先一步找到了反制他能力的手段，但四眼兒太精明，以退為進。
他向李諾傳播了一條關鍵情報。
假設，索倫利用某種能力改變了援軍的任務時間，給他們半年的時間，增強實力的同時，讓自己一隊人馬以攝像頭的方式記錄了當時交手過程。
也就是說，隨著尋找這些攝像頭，不斷讓他們得到【臨界者】一行人的情報，用以反制。
並利用某種道具不讓【臨界者】與李諾他們相遇。
這一切指向的答案只有一個︰
索倫認為【臨界者】一隊的即戰力在他和李諾一組人之上。
“總之先把東西整理了，看看是半夜還是明天一早動手。先把封印了索倫的花瓶給搞到手再說。”
李諾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皺一下眉毛，總覺得身上不自在。
“老馬……有沒有覺得……好像缺了點兒什麼？”
“沒有啊。”
“確定？”
“哼……好像，有點兒不自在……”
……
庫房。
剛剛完成一筆任務交易的零九正在點錢。
身邊圍著七名他們用召喚術弄來的、其它世界的雇佣軍。
蘭斯坐在他不遠處，咬著手指尖，不解的問道︰“零九，隊長說你那個浪費了資源的、缺了大德的毒氣，到底是什麼東西？”
蘭斯剛加入不久，不算太清楚這只小隊的底子。
零九壞笑。
“《帝國審判所》現實世界中的特殊獎勵品。”
“會讓人感覺到身體里某樣東西正在緩緩消失，這和人的欲望有關系，比如女人會覺得自己變丑，男人會覺得自己正在失去尊嚴，促成這一心理，與身上器官的消失有關聯。”
蘭斯費解。
“強制消除器官？”
“不是。”
零九聳了下肩膀。
“沒有消失，而是讓你覺得就是沒了，因為不是狀態變化，所以不算在負面BUFF里，只會單獨影響心理層面，到一定時間里，就會出現癲狂感。持續時間至少有三到五天。”
“我舉個例子，知道恐艾癥嗎？”
“人在極度認為自己喪失了或換上了某種事物後，會導致認為自己真的變成了臆想中的那樣。”
蘭斯覺得有點繃不住了。
“所以消失的……”
“嗯，人的欲望產生于哪些器官，感覺上消失的就是哪個器官，心髒、大腦、胸部、腹部、甚至是……”
蘭斯︰“這麼……”
零九解釋道︰“所以你知道隊長為什麼要把我單獨放在一個埋著防護信號的區域里了嗎？”
他拿出一瓶紅色的噴霧劑︰“解藥只有我有，就算對方找來，只要我提前一步退出劇本，中毒的人至少在幾天內是待宰羔羊。”
蘭斯︰“好髒。”
零九︰“除非對方長著狗鼻子，不然不可能找到我的位置。嘿嘿嘿~”
……
茶白正在打掃二樓房間。
她虛著眼望著一地的煙頭和手紙。
“系統給我們的人設這麼猥瑣嗎……”
吐槽之際，就听屋外有響動聲。
她望著窗外，皺起眉頭，李諾和馬爾杰跑上了那輛皮卡。
茶白立刻摸了摸耳環，連接通訊器。
“你們干嘛去啊？”
“重要的事情，你別管了，相信我，真的是重要的事情。”
李諾回答時看了眼身邊。
駕駛位的馬爾杰雙眼冒出血絲。
“冷靜，馬爾杰。”李諾穩住自己的情緒︰“我敢保證只是中毒……類似于我那個神經病毒氣的詛咒氣體。”
“冷靜不了……”馬爾杰牙齒咯吱的響著︰“你也不希望茶白小姐知道你以為自己‘蛋’沒了的事情吧？”
“蛋？”茶白聲音從耳麥里傳出來。
李諾沉了一口氣︰“呵，現在知道了。”
茶白傳來有些焦急的聲音︰“李諾，發生什麼了？”
李諾︰“簡單來說，我們倆剛才在那個自爆仿生人身上可能中了一種類似于‘開羅’的因果律病毒。”
茶白︰“那……”
馬爾杰踩死油門。
皮卡像野獸一樣從垃圾堆里撞了出去。
“茶白，別管了，你做好飯等著就行，我和老馬把感覺上沒了的東西找回來，順便……”
李諾平靜的臉上泛起波瀾，怒意迸發。
“哈……”
他深吸一口氣，吐出濁氣。
“滅了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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