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潛看著龍珠，他能感受到里面蘊含的能量，很多，但相比龍珠全部容量，很少。“代價是什麼？”
應龍的聲音響起，“代價是我無法呼風喚雨了。”
“你不會死？”
“如果里面的能量耗盡，我或許會永遠閉上眼楮，但只要里面還有能量，我就能繼續苟延殘喘。就好像電子產品的遠程充電一樣，雖然效率降低，但我還能獲得能量。”看到林潛思索的表情，應龍說道︰“如果失去龍珠我就會死亡，那麼為什麼他把龍珠帶到這我還能和你說話。”
林潛稍微松了口氣，這個代價貌似可以接受，“如果我向里面充能呢？”
應龍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在你的計劃里，還有多余的能量嗎？”
應龍在暗指林潛現在的狀態比起擔心他人最好擔心自己，都是要對能量精打細算的人，別裝的自己很厲害。但如果不是擔心他人，林潛也不會變成這樣，于是林潛回答道︰“不過是多個充電寶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以在自己能量恢復完全的時候向龍珠充能，也可以在虛弱時把里面的能量拿出來攻擊，這個過程幾乎沒有損耗，相當于變相提高了自己的能量上限。只要平時注意不要把龍珠里面的能量消耗完了，可以一直這麼用下去。
“謝謝。”這一次林潛沒有推辭，應離把龍珠塞進林潛腰包里，看著他離開後才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沒必要說謊。”
得到肯定的回答，應離心中稍微松了口氣，隨即不再多問，“現在還沒有航班，有想去的地方嗎？”
“你自己玩吧。”
“沒什麼好玩的，”應離開始找其他機場有沒有回去的航班，忽然應龍說道︰“慢著，你偷偷跟上去看看。”
雖有疑惑，應離還是听從應龍的話偷偷跟過去，直到應龍喊停，應離停在安全距離內讓應龍仔細感知了，“它們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它們？”
“舊時的名字就不提了，現在人類稱呼它們為索瑪，改進它們的人確實有些巧思，但使用者的思路錯了。”
“思路錯了？”
林潛有些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索瑪宿主，直到他解除變身腰間圍上健太郎的外套才拿著進化信賴者緩緩坐下。
“有沒有想過弄一套好一點的衣服。”林潛想這麼開玩笑，但因為虛弱話說到一半聲音就弱了下來，反倒暴露了自己狀態不佳。
玉置文听出來了，不過他沒有在意，畢竟剛才已經吃過虧了，林潛狀態再怎麼不佳也能解決自己。他已經意識到，索瑪是用來讓人在異生獸的攻擊下多撐一會兒最後成功逃跑而不是正面作戰的東西。
至少現在還不能用來正面作戰。
“誒呀，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事交給其他人去頭疼吧，在問題解決之前我還是多帶一件衣服吧。”玉置文這句話算是把林潛的失誤揭過，順帶打發健太郎回去拿衣服。
健太郎想要順便把濡女拉走，有陌生人在這不太好，但他听到林潛問道︰“他是怎麼出事的，因為水還是其他東西。”
“別這樣，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她...”
“她不是普通人。”林潛的話讓健太郎一驚，停下腳步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向前，玉置文驚詫地看了一眼濡女，她難道是宇宙人？肉眼還真看不出來。
濡女縮成一團安靜地哭泣著，對周圍的議論聲置若罔聞，林潛瞥了眼玉置文，發現他不在看自己後忍痛翻了翻腰包，拿出一小包僅剩一張的餐巾紙遞過去。
“能讓我安靜一會嗎？”
“我需要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能會有其他人...”
“我不知道。”濡女先是小聲說了一句，然後似乎因為這句話徹底打開情緒宣泄口，濡女崩潰地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把頭埋在一個人胸腔里，然後忽然變成那樣...”
健太郎撇過臉，我或許有機會能救他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若不是周圍有人，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為什麼當時害怕成那樣。如果那時勇敢一點，會不會有所改變。
健太郎轉身離開去完成玉置文交給他的任務，但更像是逃跑。
“節哀。”林潛給玉置文使了個眼色轉身離開，濡女忽然問道︰“為什麼那種東西會存在？”
沒有听到林潛的答復，濡女又問了一次，“為什麼異生獸會存在？”
玉置文饒有興趣地看向林潛，他也期待林潛的答案。
林潛停下腳步，他一瞬間想了很多，他想過直言（我不知道），也想過怒斥（你為什麼會忽略異生獸的存在），他想用一個類比（你會質問生命為什麼存在嗎），也想過直接殘酷地破防（在你曾經傷人的時候，人類也想過為什麼鬼怪會存在），或者直接抽象地訴說（因為人心中還有恐懼）。
但這些都不對，他心中應該有一個更好的答案，一個屬于他的答案。
異生獸（悲劇）為什麼會存在？
“因為它就是存在，不論怎麼否定也不會消失。所以掙扎著活下去吧，不論情況多糟糕，再掙扎一下吧。異生獸也好，其他苦難也罷，這個世界已經夠糟糕的了，或許我們阻止不了悲劇的誕生，但至少能阻止悲劇的擴散。”
“這樣有什麼意義？”玉置文高聲問道。
林潛瞥了一眼玉置文，疲憊的眼楮里透著一股執著，“因為不試試就什麼都不知道。”
玉置文拿起相機，林潛沒有閃躲，于是一張構圖不好，光線不好，意義不明的照片誕生了。
兩個人向著玉置文車的方向走去，林潛要再回去看看，而他也想听听玉置文對核電站的解決方案。
濡女坐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後無意識地起身，她再次回到了曾經屬于他們的面店，只不過現在面店一堵牆塌了，里面東西也亂成一團。
或許是因為海中怪獸造成影響的殘余，雨又下了起來，一道蛇影消失在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