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的問題差不多解決了，大雨也停了，但林潛開心不起來。他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向大街，在看到應離時深吸一口氣，然後恢復普通的走姿。
“怎麼樣了？”
“都解決了...看到我就知道的事情，你的擔心有些多余了。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既然已經結束，該提醒的我也提醒你了，那我就回去了。”
“好，這次謝謝了。”
應離轉過身離開，此時應龍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他在趕我走，自以為收斂，但我對這種事太熟悉了。”林潛還想鋪墊，但應離對這種事特別敏感，用不著別人多說他就會主動提出來。
“你不說些什麼？”
應離拉了拉自己的背包，“算了，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想法。”
“真的算了？”應龍在指應離包里的東西，那顆龍珠，擁有應龍最後的一點力量，應離把它帶過來是為了最後的保險，倘若事情真的一發不可收拾，龍珠可以暫時阻止海嘯，讓林潛專心戰斗，但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你不高興嗎？使用了龍珠，你就離死不遠了。”
“任何生物都會死亡，我也不例外。我已經活得夠久了，現在死亡還是過幾年死亡都沒有區別，用人類來比喻，如同躺在病床上的將死之人，現在摘下氧氣面罩和幾分鐘後心髒停止跳動有區別嗎？”
“好像沒有區別，”應離說道，但他心里不知為何很難受，“你會疼嗎？”
應龍沒有回答，應離心中一句話也沒有說出——既然沒區別，那就多陪我幾年。
應離清楚分別終會到來，他本以為自己不會在意，明明自己對其他事情也不在意，但是…
忽然應離听到前方傳來騷動，不等他伸手卜算，應龍忽然叫道︰“快跑！”
“怎麼了！？”說話間，應離已經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蜘蛛牛頭怪獸踩著房頂跑過來，它看到應離…準確的說是應離的背包立即跳過來。
一發光彈打歪了牛鬼的臉讓這一擊撲空，牛鬼在地上滾了一圈撞翻一輛汽車後對著林潛大吼一聲，看到林潛開槍轉身就跑。
林潛下意識向前追了一步但因為腿疼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與此同時濡女也現身了，不過她沒有失控，而是纏住牛鬼不讓他繼續暴動。
似乎是意識到控制自己的是誰，牛鬼掙扎了一下不動了，身體迅速變小被濡女用頭發纏住，濡女扭頭看了眼林潛飛速逃離現場。
林潛想追上去，但看到周圍人都拿出手機拍攝立即躲避，他可不想在網上看到自己變身的視頻。
林潛向著小巷小跑過去，應離急急忙忙與他匯合，“你沒事吧。”
“牛鬼為什麼會盯上你？”
“牛鬼？我不知道，你真的沒事？我看到你跑步一瘸一拐的。”
眼看沒瞞住，林潛說道︰“先幫我把雨衣脫掉。”
“好了，然後呢？”
“左腳褲腿卷起來。”應離照做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你在流血，自己沒發現嗎？”
“我還以為是雨水打濕的，沒感覺。”林潛看了眼傷口，“我腰包里有繃帶和消毒水，先把周圍水擦干再涂上去。”
趁著應離彎腰處理，林潛檢查了下自己的雙手，應該問題不大，“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會吸引怪獸嗎？”
“我包里帶了應龍的龍珠，本來是想用來幫你的，如同他襲擊我不是巧合那就是盯上了龍珠。”
“你買機票了嗎？”
“買不到，航班都取消了。”
林潛嘆了口氣，“那你跟著我。”
應離把繃帶固定好，“你確定沒事嗎？”
“放心，他打不過我。”
“那個妖怪有些奇怪。”應龍忽然說道，“你好像認識他。”
“牛鬼，制服他的是他的妻子濡女，兩個妖怪開了家面店，我昨天和他們打過交道，雖然我不怎麼信任他們，但他們也不會蠢到在我找過他們的短時間內再次暴動。”林潛忽然想起什麼，“我和牛鬼最初見面時他襲擊了我，雖然他的說法是擔心我傷人所以先下手為強，但我不信。”
“所以呢？”
“他可能被影響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或許是異生獸因子之類的，但是…而且為什麼被感染也不清楚。”
“會不會是...”
“最好不是。”林潛打斷應離的猜想，“如果真的是水的問題，玩過虐殺原形嗎？情況會比那更糟。”
應離感覺心一下子涼了，不過看到旁邊的林潛安全感又回...“你腿沒事吧！皮膚破了還沾了水，有沒有什麼手段能救一下？”
“應該沒問題，我在另一個世界見過體內有一點點光強化的適能者，他們不容易被異生獸感染，我的抵抗力肯定更好。現在的關鍵是找到牛鬼，他好像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但濡女不一定會讓我們找到他，希望不會是最糟糕的情況。”
“最糟糕的情況...”應離喃喃道，他自然也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就是濡女帶著牛鬼一直躲，錯過最佳拯救時間，甚至把濡女也感染，到時候不得不一打二，打完還無法確定牛鬼暴走的誘因，或者被感染的原因是什麼。
“你沒法感應到異生獸嗎？”
“有只異生獸干擾了我的感應，而解決它會導致異生獸的總攻提前，我還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所以就這樣了。”
林潛沒注意到應離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許注意到了也不會說什麼，“為了以防萬一，如果需要接觸水，你不要去踫，如果我們會離得太遠那我就用石之翼載你。”
“或者我直接把龍珠給你。”
林潛沒想到應離會這麼說，龍珠怎麼想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吧，“就這麼給我，沒關系嗎？”
“原本帶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幫忙的，這次沒用上，那就下次你準備應對異生獸總攻的時候用。”應離從包里拿出龍珠，“拿去。”
林潛沒有接，他的手接不了，他很怕手一抖龍珠掉在地上，雖然不大可能摔壞，但會暴露自己的狀態，而且…
“你自己收著吧，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