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仙界各大仙域無盡生靈抬頭望向長空,有論道者道音消散,眼中流露出極致震撼,各大戰場修士同樣停戰皆在望向長空,就連眼中的血色戾氣都隨著這無數道驚天動地的五彩長虹消散遠去。
山河八荒,一位位道尊、聖人出關,神色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五彩仙華實在太過璀璨。
似是令仙界天地都恍惚了一瞬,讓天地萬靈,河山萬里寂靜了一瞬。
“五行道祖...”
“這仙界...真有那位埋骨之地麼...”
“不知那個時代的修仙者,究竟是如何面對的這位...”
……
轟!
轟!
……
仙界萬域長空盡染五彩仙華,一道麻衣身影緩緩映照無垠天地,偉岸、陌生、舉世無雙,他似在凝望山河,也似在凝望仙界蒼生,無悲無喜。
有修士恭拜,有修士渾身發軟,有人震撼得無法抬步。
但這些五彩仙華卻是漸漸沒入了仙界各方的一些頂級道統中,那里似乎才是這些仙華的真正終點,也像是是傳訊,也更像是朝仙界宣告︰
吾雖化古,底蘊依舊蓋世。
不到兩日。
三千仙域、三千仙州、域外仙土、天疆、地疆,傳來莫大震動,真正的一抬腳,便讓仙界震三震,諸多沒有參與此事的仙界古尊、強者聯袂出世,親自處理此五域大戰。
天疆。
地府現世。
而那條魂河中竟出現了生靈,無比強大的生靈!
就在此時。
洞穿太乙鬼門關!
“啊?!”
太乙鬼門關傳來滔天震撼、沸騰、喧囂之音,把一位位太乙鬼門關強者看傻了眼,原來傳承萬世的道統,自太乙仙庭時代傳承的鬼川早已易主!
域外仙土。
有舊時代的古尊出現,他們赤足行走于大地,驟然踏足域外仙土兩域最大戰場。
星野發出驚天大爆炸,驚顫天下。
道海逆流而上,封閉整個天疆...!
只是封閉那一瞬間之前,有仙人瞳孔驟縮,他們似乎看見了浩瀚仙隕之象,有天疆仙人墜海,但很快,什麼都再看不見。
而這才剛剛開始。
仙界五域正在發生滔天驚變,就連五域戰場都被此驚變影響得安靜無比。
……
十年後。
三千仙州。
下雪了。
陳潯記憶中,這應該是這仙界兩千萬年來最大的一場雪,天地一片白色,漸漸覆蓋了那片盛大血色,而不管是仙河、亦或者是汪洋都凝結出了一層層淡淡的冰霜。
唯有長空中那條鴻蒙仙河,亙古長流。
大山之間。
一艘百丈長的小舟輕輕劃過寒霜河面,寒氣如煙波靜靜漂浮在河面,也給這艘小舟染上了一層神秘色彩,讓人看不清舟內坐著何人。
而這艘小舟正是破界舟!
與從前不同,上面已經沒有什麼五行紋路,也沒有什麼大道仙紋,唯留下歲月斑駁的痕跡,簡單、干淨、蒼生、古樸,亦如一艘舊時代的小船正在駛向未來。
陳潯一身簑衣,戴著那頂宛如斗笠的破舊草帽,正盤坐在鶴頭上,而大黑牛靜靜站在旁邊,望向前方,望向遠方。
此舟,不再破界。
因此也不再有目的地。
水往哪流,它便往哪去,隨風而去,隨水而行,跨過一座座崇山峻嶺,穿過一個個種族疆土,一座座偉岸仙城,也穿梭在一代代生靈的仙途中。
啾~~
突然,天空有嘹亮鳴叫,如撕裂寰宇,振動九天。
只見蒼穹之上,一道巨影橫亙,遮蔽日月,羽翼鋪展,宛若無邊星河垂落,片片羽光皆似道則凝成,映照天地間億萬大道脈絡。
若是被外界修士看見此仙禽,那恐怕要驚掉下巴,因為此鳥名為燭羽鸞!
因為三千仙州有古老傳說,相傳此鳥源自遠古紀元的仙禽之祖,以羽化天光,映照三千仙州天地,其雙瞳可觀晝夜更替,左眼承日火,右眼納月輝,因此又有“日月之鸞”的尊稱。
它鮮少現世,唯在大道動蕩、因果撕裂之際,才會自虛無長空翩然而至。
若有修士仰望,必心神戰栗,如親臨大道根源之前,甚至會有修士當場叩首,以為真有仙界先賢顯靈。
但此刻它的目光正在凝望那‘游走’在崇山峻嶺間,‘游走’在冰河上的小舟,又是一道嘹亮的鳴叫,而且是朝著陳潯與大黑牛而去。
“呵呵,知道了,小家伙,多謝你了。”
陳潯望著遠方,淡淡一笑,只是微微點頭,“去吧。”
陳潯話音方落,那只燭羽鸞再次啾鳴,清越嘹亮,仿佛道音自九天散落,震得八荒山河皆為之一顫。
只見它展翅一振,羽光鋪天,光輝化作大道脈絡般的漣漪,在虛空中層層蕩開。
日火與月輝自它雙眸沖霄而起,交織成一條橫貫天地的光河,映照著來時天地,這一幕使得各方無數修士駐足仰望,不知是幻象,還是亙古遺留的天跡。
下一瞬,它的龐大身影逐漸淡去,不是飛遠,而是如同從天地間被抹去一般,羽翼的每一次振動,便讓它與世間隔絕一分,直至徹底融入無形無跡的虛無。
唯余天穹之上,殘留一道金白流光,宛若古老燭火長燃,照亮人心,風息漸止,天地空明,各方修士心頭卻久久回蕩著那嘹亮清鳴,仿佛耳畔仍有天禽游走九霄。
它也正如三千仙州傳說野史所載︰
“燭羽既隱,天地寂然,其蹤無尋,其意長存。”
而在它徹底離開前的那一刻,他眼中竟是流露出了一縷喜色,似乎能為那位簑衣男子傳訊便是一樁莫大善緣,一次萬世都修不來的機緣。
就是在三千仙州如此神異的一只仙獸,看起來只是被陳潯當做一位路過小友,一位給他傳訊外界消息的小友。
破界舟上。
“老牛,看來仙界五域情況暫時穩住了。”
“哞哞...”
大黑牛憨厚一笑,輕輕拍了拍陳潯後背,帶著一股承認之感,沒想到地疆生靈來求,你還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