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武巍向錢陸鳴傳音道︰“我們有闢谷丹,拖上個十天半個月也不要緊。”
錢陸鳴眼楮一亮,暗道此話有理,于是也就氣定神閑地盤坐下來。
眼看武巍等人似乎視他們為空氣,程甲臉色微微一沉。
身後一個信徒湊上來低聲道︰“程師兄,我听說這些修真者最善蟄伏,他們要是當起縮頭烏龜,我們沒有什麼辦法的。背囊中的干糧和水,頂多能支撐三天”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程甲皺眉訓了一句。
“那我們是不是先下手為強”
程甲臉色陰晴不定,一時沒有說話。
他在算計,為了這可能根本取不到的寶物,而與對面幾人鬧翻,看起來並不劃算。
可讓他就此放棄,離開通天塔,也絕不可能。
若這些修真者有什麼別的手段,等他走了再取寶,豈不是白白讓他們佔了個大便宜?!
“這鼎中的藍砂雖然取不出來,但能不能把這座大鼎搬走慢慢研究?”鄒季嘀咕了一句。
這話剛說完,無數道目光朝他射來,將他嚇了一跳。
趕緊擺擺手道︰“我瞎說的,瞎說的。”
程甲眼珠一轉,斷然喝道︰“合嬰,起搬運術!”
錢陸鳴驟然站起身想要做什麼,被武巍攔住了︰“不急,先讓他們試試。”
五只詭嬰從嬰甕中鑽出,圍繞著銀灰大鼎滴溜溜旋轉不停。
一團黑色陰氣凝聚而成的陰雲頓時在銀灰大鼎底部浮現。
“起!”
隨著程甲一聲令下,五只詭嬰同時發力,向上托舉此鼎。
一刻鐘的功夫過去,銀灰大鼎仍然紋絲不動。
錢陸鳴等人也逐漸放下心來,優哉游哉地雙臂環胸看熱鬧。
程甲的臉色黑如鍋底,正想撤回詭嬰,突然那銀灰大鼎發出一絲嗡鳴,隱隱向上抬起肉眼微不可查的一絲距離。
然後馬上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揚塵。
五只詭嬰受此巨力反噬,慘叫一聲,化為五道黑煙逃回了嬰甕里。
此次嘗試未有建樹,程甲不驚反喜,雙手激動地握成拳。
反倒是錢陸鳴這邊,一臉愕然,似乎難以置信此鼎真的可以被抬動。
“谷鈺。”程甲冷笑道︰“你即刻去通知底下的同門,帶他們到塔頂上來。”
程甲此言一出,武巍和錢陸鳴均是臉色一沉,手已經悄然向腰間的儲物袋摸去。
那谷鈺應了一聲,走到通道口,突然就此站定。
程甲眉頭一皺︰“谷鈺?”
他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浮現出一絲嬌笑︰“呵呵,有本姑娘守在這里,誰也別想離開。”
隨後其胸口處猛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玉手,一道血線上下延伸,整個軀殼毫無征兆地一分為二,左右裂開,從中探出一個女子的身影來。
“是你?!”鄒季跳腳。
武巍也臉色一冷,沒想到這金蝶衣不知道什麼時候潛入到通天塔中來了。
“你什麼時候,鑽進谷鈺的身體的?”程甲臉色陰沉得可怕,盯著她好一會兒才慢慢吐出幾個字。
金蝶衣一臉滿不在乎,有些嫌棄地把身上血水甩盡後,慢悠悠道︰“就在進入通天塔前的濃霧里啊。你看起來很關心他的樣子?我還以為這幾個倒霉蛋都是你備用的祭品呢!”
此話一出,像是點醒了鄒季一般,他如夢初醒般看了程甲一眼,一咬牙跳到了程甲和武巍等人中間,金蝶衣的正對面。
一時,四方成掎角之勢。
程甲臉上古井無波,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他背後的兩個信徒心里一驚,但逃無可逃,後退幾步,直到抵住通天塔的圍牆。
金蝶衣掩嘴一笑︰“好了,育嬰堂這邊試過了,換你們了。”
她看向武巍等人,目光炯炯。
“我憑什麼要听你一個妖族的話?”錢陸鳴不屑道。
金蝶衣面色不改,只是二階妖獸的靈壓突然暴漲,將錢陸鳴蹬蹬蹬逼退了幾步。
聲音清冷道︰“我金蝶衣並非蠻不講理之人。你們若能快些取出寶物,這件事就能快點結束。
我可作保,不管你們兩邊誰取出了什麼寶物,都按人頭平分,我一件不要。
只要帶走一個人。”
話到末尾,直勾勾地看向武巍,圖窮匕見。
武巍能讓妖獸變異的能力,對于她來說實在太過重要,不容有失。
而武巍一直跟他兜圈子,打太極,也將其耐心逐漸消磨掉。
軟的不行,她就要來硬的了。
其他人都臉色古怪地看向武巍,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何糾葛。
除此之外,倒是對金蝶衣提出的方案頗為心動。
錢陸鳴臉色變幻不停,想要為武巍出聲,否決這一提議,可話到嘴邊,又顧慮頗多,難以開口。
武巍沉吟片刻道︰“我答應你。”
“武大哥”張由義著急道。
武巍擺擺手,平靜道︰“我跟金姑娘熟識已久,我自有分寸。”
“如此甚好。”金蝶衣輕笑道︰“誰先來?”
空氣沉默片刻,錢陸鳴走上前道︰“我先一試。”
他一拍儲物袋,祭出一組八面銅鏡,圍繞銀灰大鼎一周,懸停在八個方位。
手一掐訣,打出一道靈光,射入其中一面銅鏡中,靈光再折射入另一銅鏡中,如此循環往復,最終八面銅鏡同時嗡鳴一聲,射出八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