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關翡以及胡根生出現在了程墨的辦公室里。
\"你們倆怎麼一起來了？”程墨有些詫異的看向胡根生，通常情況下，胡根生並不會直接出現在自己辦公室。
“有點事想要找墨哥您商量，這不怕我人微言輕，拉胡哥來作陪了唄。”關翡笑著說道。
“又準備搞什麼大動作，連這尊大神都被你請來了？”程墨饒有興趣的問道。
“墨哥，嘿嘿，想讓您再想想辦法，能不能弄個一鎮兩國.......”關翡憨笑道。
“滾！”程墨沒好氣的白了關翡一眼，這種事情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書記能拍板的？現在的一寨兩國那是當年周總理作為特定示範點弄的。
“哎呀，別生氣，您先听听我們的想法，這不是需要嘛，我們準備在邊城做一個輕奢野營基地，同時在驃國那邊........這要是弄的好，也算是咱們邊城的一個特色，能夠起到示範性作用，國內第一家真正的戶外求生訓練營，做得好未來也是能夠成為一個產業鏈的，您想想，未來能夠給邊城吸引多少游客？”
程墨被關翡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氣笑了，拿起桌上的煙盒扔了過去︰“你小子是真敢想！還‘一鎮兩國’，你當是過家家呢？那是需要兩國外交部層面談的事！說人話，到底想干嘛？”
關翡笑嘻嘻地接住煙，抽出一根遞給程墨，又給胡根生和自己點上，這才收斂了些玩笑神色，將昨晚篝火邊商議的“跨境雙線運營”計劃，向程墨和盤托出。
他重點強調了國內側的“輕奢野趣創造營”——如何主打安全、環保、藝術創造，吸引高端客群，提升邊城旅游品味和消費層級；以及這個項目對展示邊城特色、帶動周邊就業、打造文旅新名片的巨大潛力。
對于驃國側，他只模糊地表示為“更深度的雨林探索體驗合作區”，是作為國內項目的補充和延伸，滿足部分高端冒險客群的需求，並強調一切會合法合規進行。
程墨听著，手指夾著煙，眉頭微微蹙起，陷入沉思。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只有煙霧緩緩繚繞。
半晌，程墨緩緩開口，一針見血︰“說得好听。你們真正的算盤，是想把那些在國內政策上比較模糊、風險較高的‘硬核’項目，全都放到對面去吧？用國內的‘輕奢’做門面和流量入口，用對面的‘野性’做利潤和爆點核心。”
關翡嘿嘿一笑，也不否認︰“墨哥明察秋毫。但這不也是沒辦法嘛。咱們既想做出特色，吸引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玩家，又得嚴守咱們這邊的規矩。只能想出這麼個折中的法子。而且，這對咱們邊城絕對是利大于弊。項目做成了，稅收、就業、知名度，都是實打實的。”
程墨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想法很大膽，操作起來……難度極大。這不是我一個地方官能拍板的事，涉及邊防、林業、環保、外交等多個層面。”
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但是，這個概念本身，‘跨境文旅合作示範區’，倒是非常有價值，也符合上級對沿邊地區開發開放的總體思路。”
程墨繼續說道︰“我可以嘗試推動一下，但你們別抱太大希望，更別想著什麼‘一鎮兩國’。最大的可能，是在現有政策框架下，爭取一個‘特許試點’。”
“比如，在邊境線我方一側，劃定一塊特定區域，允許你們進行有一定創新性的露營地開發，審批流程上可以適當給予綠色通道。同時，由市政府出面，與驃國相鄰的特區地方政府建立跨境旅游合作機制，就你們這個項目，協商出一條特許的、可控的跨境體驗通道。”
“這需要時間，需要層層匯報，需要詳盡的規劃和風險評估報告。”程墨看著兩人。
“那沒問題，我這邊安排公司里先弄，明天就去驃國找閔上將溝通一下這個事情，如果這件事由驃國那邊提出來，程序上會不會輕松些？”關翡突然想到。
“原則上是能夠少不少麻煩，不過引起外交重視的話.........”程墨思考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也行，要是由外交那邊提起倒是可以避免不少麻煩，也能少用不少人情。”程墨想了想點頭同意下來。
第二天，關翡就攜瑪漂先回了第五特區，再通過楊龍預約了閔上將，第三天上午，楊龍伴隨關翡搭乘直升機直接降落在了內比都軍用機場。
一進閔上將的辦公室，關翡先奉上了一條盒高希霸魔導師︰“閔上將，這是托人從古巴帶回來的原廠貨，您嘗嘗。”
“關先生，按照你們北方大國的話來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閔上將打開盒子，拿出一支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打趣道。
“瞧您說的，我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您？”關翡也跟著開了個玩笑。
“直接說事吧，這麼重的禮，你不說事這煙我都不敢點。”上次那批黃金看樣子還是起了不少效果，現在閔上將對關翡的態度十分親昵。
“是這樣的，我又給咱們的聯合投資基金會找了個項目，不過遇到了一些政策上的麻煩，需要從您這邊幫忙。”關翡主動拿起一支雪茄，一邊給閔上將慢慢烘烤著點燃，一邊將項目構思敘述了一遍。
閔上將接過關翡遞來的雪茄，默默听著，不時吸上一口，隨著關翡的敘述，眼神也是越來越亮。
“這個倒是沒問題，不過這個項目體量不大，主要麻煩來源于政策與外交，用不著動用聯合基金那邊吧？”閔上將吐出一股青煙緩緩說道。
畢竟聯合投資基金會里面的股東那麼多，別人多分一口，自己碗里就要少一口，閔上將自然有些不願意。
“閔上將，其實這個項目里收益最大的還是軍政府，邀請聯合基金這邊主要是向所有股東表明一個態度，我第五特區不是吃獨食的人。”關翡解釋道。
“有什麼區別？這件事第五特區跟我們合作就能做，其他股東能夠提供什麼？我們軍政府收益又從何而來？”閔上將奇怪的看向關翡。
“首先是土地收益，雖說咱們驃國的土地便宜，可咱們需求的量大啊，我準備將咱們驃國一側挨著項目地址的土地都給租下來，不過前期您得給我優惠甚至是免租條件，等我們這個項目形成品牌效應，能夠實現盈利之後，地租肯定也就跟著水漲船高。
其次就資源佔用費，咱們想要做戶外求生這個概念，肯定是要涉及到森林里木材的砍伐，水資源的使用，這些都是可以收費的，還有現在全球短視頻娛樂已經形成風靡之勢這您是知道的，咱們只需要培養出一個戶外求生的明星賬號，就會有更多的想要出名的博主蜂擁而至，來到咱們這，這些資源佔用費就是軍政府這邊說了算了。
還有，既然是荒野求生，來到咱們這拍攝是不是應該向軍政府申請？允許拍攝的證書發放是不是應該也要付錢，再加上捕獵證，釣魚證，這方面咱們完全可以向西方學習嘛。”關翡笑著說道。
辦公室內彌漫著一種不同于往常的松弛氛圍。閔將軍靠在寬大的皮質座椅上，手指摩挲著那支關翡剛幫他點燃的高希霸，醇厚的煙草香氣緩緩散開。他听著關翡的敘述，眼神銳利如鷹，卻在听到“聯合基金”時，微微眯了起來，流露出一絲精明的審視。
“關先生，”閔將軍緩緩吐出一口青煙，語調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這個項目，听起來是塊好肉。但你要動用聯合基金這口大鍋來分，就得讓我看清楚，鍋里到底能下多少米，又憑什麼要分給那麼多雙筷子。”
他身體微微前傾，雪茄的紅光在指尖明滅︰“你說收益最大的是我們？土地優惠甚至免租？資源佔用費？這些餅畫得很大，但都是未來的預期。你要知道，我手下這麼多張嘴，要的是現在就能聞到的肉香，而不是遠山的畫餅。”
關翡絲毫不慌，反而笑了起來，仿佛早就料到閔將軍會有此一問。他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閔將軍的茶杯續上水，動作從容不迫。
“第一，土地不是優惠，是‘戰略投資’。 我們現在以極低價格甚至象征性價格拿到大片土地的長期使用權，這不是損失，而是資產沉澱。一旦項目火爆，這片土地的價值會呈幾何級數增長。屆時，續租的價格，或者我們在上面建設的永久設施的價值，將由我們主導。現在省下的每一分租金，未來都會變成十倍百倍的利潤，直接進入合資公司，而您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
“第二，資源收費不是目的，是‘規則制定權’。 木材、水源、拍攝許可、捕獵釣魚證……這些收費項目一旦通過聯合基金以‘官方特許經營’的形式確立下來，就等于我們壟斷了這門生意的規則制定權和定價權。”關翡眼中閃著光，“這不僅僅是收入，更是權力。以後所有想來這里玩戶外、拍視頻的人，都得按我們立的規矩來，給我們交錢。這門生意，就變成了一個可持續的、自動運轉的賺錢機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勢’。”關翡加重了語氣，“將軍，這個項目如果我們兩家私下搞，目標太大，容易成為焦點，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壓力全得您和我扛著。但拉上聯合基金就不同了。”他壓低聲音，“基金里的每一位股東，背後都代表著一方勢力和利益。項目成了，大家皆大歡喜，利益均沾。萬一遇到什麼麻煩，也不是我們兩家在扛，而是整個利益共同體在背後運作周旋。用他們的資源，來為我們的事業保駕護航，分擔風險，況且，我剛才所說的那些收費項目，最終還不是要以官方特許經營權的形式再回到軍政府這邊一部分，里外里可以算是軍政府獨佔一股了。”
“我們出讓的是一部分未來的利潤預期，換來的卻是項目的快速落地、風險的整體降低和規則的永久確立。這筆賬，怎麼算都值。”關翡最後總結道，目光坦然地看著閔將軍。
閔將軍沉默著，大口吸著雪茄，煙霧籠罩著他的面容，看不清表情。辦公室里只剩下雪茄燃燒的細微嘶嘶聲。
良久，他忽然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將雪茄擱在煙灰缸上。
“關翡啊關翡，我有時候真懷疑你血管里流的是不是商人的血，而是狐狸的血。”他指了指關翡，語氣中帶著幾分欣賞和忌憚，“你這張嘴，真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偏偏還讓你說得很有道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屬于他的疆土，緩緩道︰“好吧，就按你說的辦。聯合基金那邊，我去溝通。你盡快拿出一份詳細的、能讓所有股東都動心的計劃書來。特別是關于初期投入、盈利模式和風險控制的部分，要寫清楚。”
“至于土地和特許經營權……”他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梟雄般的銳光，“我會給你爭取最好的條件。但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這塊餅，要是烙不熟，或者最後分到我碗里的不夠大，我可是要找你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