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我們只不過是一群馬匪,當年若是有丁點的辦法,我們都不會淪落至此。“別說是致富之道,我們如今就算是想活下去都非常艱難。“兄弟你看上去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若真有什麼辦法,還請為我們這些兄弟指條明路。”看得出來,這馬匪首領也並非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帶著這群人做馬匪也是想讓大家都活下去,而出來掠人財物並非他心中所願。此時听邵曦說有辦法讓他們擺脫如今的困境,他自然感到欣喜。他們這群人都是些一無所有的窮苦人,這一點僅是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便能看得出來。就看看這些人面黃肌瘦的樣子,連他們騎的馬都骨瘦如柴,甚至有些人還是兩人共乘一馬,這樣的馬匪實在是有些令人心酸。邵曦若不是看出他們是出于無奈,才懶得與他們多費口舌。可如今自己眼前的這些人明明原本都可以做良民,卻因生活所迫,無奈做起了這種勾當。若是能幫他們從根本上解決生存的困境,相信這些人也並不願意做這馬匪的行當。“各位若是相信在下,那麼在下不妨告訴各位,用不了多久沙織國便會接收到樓蘭國大批的馬匹在境內放養。“放養這些馬匹必然需要大量的人手,而這些馬匹在不久的將來會為沙織國換來大筆的財富。“各位若是抓住此次機會,接收樓蘭國送來的這些馬匹用心放養,將來必定會因為這些馬匹為自己換來足夠多的銀錢。“如此不但能解決眼下的困境,以後更是能積累一筆不小的財富。“此事眼下還尚未公開,在下提前告知各位,若各位能成為第一批接收馬匹之人,將來的生活必會富足無憂。”邵曦這番話說得對方一臉懵,什麼馬匹?為什麼樓蘭國會給沙織國送來大批的馬匹?沙織國養這麼多的馬匹做什麼?為何放養這些馬匹就能發財?這群馬匪听了邵曦的這些話都是面面相覷,不是他們不想相信,而是他們覺得邵曦說的這件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眾所周知,樓蘭國與沙織國是一種壓迫與被壓迫的關系,多年來樓蘭國恨不得從沙織國再多刮走一些財富。如今為什麼平白無故要將大批的馬匹送到沙織國?他們這群人幫著放養這些馬匹,如何為自己獲取財富?這樣一個消息,從對面這麼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中原商人口中說出來,難免會讓他們產生懷疑。可再想想,邵曦也實在沒有必要欺騙他們。眼下邵曦已經拿了那麼一大袋銀豆給了他們,他們也沒有打算得寸進尺,貪得無厭地將邵曦幾人身上的錢財搜刮干淨。正常來說,邵曦將他們打發走了也就算了,又有什麼必要編出一套瞎話來欺騙他們呢?既然不是欺騙他們,那便說明此事有可能是真的,但這件事在他們听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馬匪首領再次對邵曦行了一禮,十分客氣地問道︰“這位兄弟的話我們沒太听懂。“這樓蘭國為何要將大批的馬匹送到沙織國?我們要如何獲取放養這些馬匹的資格?“我和手下的這些兄弟都是窮苦出身,手上並無銀錢收購這些馬匹,將來又如何從這些馬匹身上獲利呢?”邵曦知道眼前的這些馬匪原本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搞懂國與國之間的利益交換,他們也沒那個心思去琢磨這些。所以自己也沒必要跟他們解釋得太過清楚。原本這件事便需要保密,他就更不可能將此事的內情詳細地告知他們。看來還是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與這些人溝通,才是最有效果的。“各位應該也都知道,我們經商之人常常會獲取一些不為人所知的消息,至于消息的來源在下實在不便透露。“不過在下可以向各位保證,過不了多久,沙織國便會接收到大批從樓蘭國送來的馬匹,而這些馬匹在沙織國內放養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屆時沙織國內必定會張榜招募放馬之人,並會給予一定的酬勞,若是手頭寬裕的話,也可將這些馬匹買下來成為私有之物。“而這些馬匹在不遠的將來將會被人買走,至于是什麼人來購買,你們無需打听。“你們只需要知道這些馬匹將來會變成無盡的財富,讓你們從此能過上富足的日子就夠了。“這個消息還尚未公開,待招募放馬之人時,你們抓緊領養先賺取一些酬勞,將來手頭有了余錢便可購買一些馬匹自行放養。“待有人來收購馬匹時,你們便可為自己換取一筆不小的財富,在下能說的就這麼多了,各位自行定奪。”這番話說完,頓時讓對面的這群馬匪大感驚喜。雖然他們並不確定邵曦所言是不是真的,不過他們始終相信中原人都很聰明,尤其是經商的中原人大多是既講誠信,又有手段。所以中原的商人從某種渠道得到某些消息,在他們看來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如今邵曦透露出來的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們這群人就等于是掌握了第一手的商業機密。在沙織國張榜招募放馬之人時,他們第一時間去應招便極有可能會領養到最好的那一批馬匹。最好的馬匹就是最大的財富,所獲得的酬勞自然也是最多的。這樣一來,他們就等于搶在了所有人的前面獲取了最好的一筆資源,這豈不是比做馬匪來得更加安穩?有了穩定的收入,自然就可以建立起穩定的家園,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總比像現在這樣日夜奔波,四處飄零的好吧?能安安穩穩地賺錢過日子,誰又願意在外面做一個打家劫舍,朝不保夕的強盜呢?這對于原本都是普通人的這群馬匪來說,是充滿著極大誘惑力的。只是此時他們一時間還有些無法相信這天降之喜,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也有的人依然抱有懷疑的態度,畢竟沒有放在自己面前的財富,說服力終究還是有限的。邵曦的這個消息,對于這些原本老實本分的人來說,無異于是一顆重磅炸彈,只是這一切他們需要一個確切的保證才能安心。邵曦看著眼前這群對自己將信將疑的馬匪,知道自己的這個消息對于這些人來說的確是有些超前了。于是伸手將躲在自己身後的艾麥拉拉到了身前,拍了拍艾麥拉的肩膀。對眼前眾人說道︰“我曾與沙織國的國王陛下面談過此事,是這個孩子給我帶的路。”這群馬匪聞言,不約而同地都將眼光看向了艾麥拉,艾麥拉被這群人看得心里一哆嗦。這幫家伙剛剛還是要搶走他羊群的一群強盜,如今都用著一種渴望的眼神盯著自己,對于一直跟羊群打交道的艾麥拉來說,心里不發慌才怪呢!不過既然邵曦將他拉出來為自己做證明,作為男孩子的艾麥拉自然也不想表現得太過膽怯,因此而讓人恥笑。于是強裝鎮定地挺直腰桿,大聲對面前的這群馬匪說道︰“沒錯!那日邵公子前去皇宮面見國王陛下,的確是我帶的路,公子還從我手里買了五頭羊,你們可以相信邵公子的話。”馬匪的首領見艾麥拉都這麼說了,便轉身對著身後的馬匪們說道︰“我也相信這位兄弟的話。“之前我只開口向這位兄弟討要十顆銀豆,他卻一出手就給了我們整整一袋,我實在想不出這位兄弟任何要騙我們的理由,所以此事一定是真的。“如今我們手中有了這一袋銀豆,足夠眾位兄弟和家中父母、老婆、孩子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吃飽穿暖,若真如這位兄弟所說,我們還做什麼馬匪?“從今日起,回去後大家都著手準備,一旦有消息了,我們便去替沙織國放馬,今後各位兄弟就不用再四處漂泊了,我們就在沙織國安家過好日子!”看得出,這位馬匪首領平日里在眾人之中威望還是挺高的,他的這番激勵之辭讓這些馬匪頓時都振奮了起來。一個個揮舞著手臂,口中大喊著。“不做馬匪了!我們以後都去放馬多好!”“誰不想過安生日子?誰願意一天到晚打家劫舍?此事若是真的,我第一個去領養馬匹,誰也別和我搶。”“我們都听大哥的,大哥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跟著做什麼!”“唉!希望這些都是真的吧!以後老婆孩子就不用跟著我擔驚受怕了。”高興歸高興,可那馬匪首領立馬就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又轉過身對邵曦問道︰“這位邵兄弟,若你所言不假,這倒的確是件好事。“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們這群人連自己都喂不飽,我們自己的馬都餓成了這個樣子。“將來我們從沙織國那里領到了馬匹該如何放養?沒有好的草場,馬就喂不好,將來又如何以此獲利呢?”邵曦早就料到了這個問題的出現,于是滿臉笑容地對他說道︰“這個你大可放心,凡是只替沙織國牧馬賺取酬勞的人,都會有上好的草場分配給你們。“你們做多久,這草場便給你們用多久,不過冬季的干草要你們想辦法自備,當然這些也都可以從分配給你們的草場中獲取。“若是你們自己購買馬匹進行放養的話,只需每年向沙織國上繳不多的銀錢,便可使用開放的草場,上繳的銀錢越多草場就越好。”這套模式是當初邵曦給阿齊茲提出的建議,這就相當于別人給沙織國打工的時候,由沙織國提供最好的場地和設施。若是有人不想打工了,想自主經營的話,便可以交錢租用場地和設施,交的租金越多,能夠使用的場地和設施就越好。這就好像是在自己的企業中培養一批精英來進行小微創業,企業給這些創業的員工提供足夠的便利,而這些創業的員工又會給企業帶來更大的影響力。這是一種互利互惠的激勵模式,既解決了這些放馬人的後顧之憂,也提高了所有放馬人的積極性。這麼做,後續帶來的實際效益將是十分可觀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馬是活物,但凡是活著的東西吃飽了之後想的一定是繁衍後代。這些被西厥淘汰下來的老弱病殘戰馬眼下的確用處不大,但只要將這些馬照顧好了,他們便會繼續繁衍下一代。而這下一代的新生馬匹依然是品種優良的上等戰馬。只要景元帝國保持長期從沙織國購買馬匹,將來除了能夠買到被西厥淘汰下來的戰馬外,更是能買到這批新生代的戰馬。這些戰馬可都是健康強壯的,只要稍加訓練便可作戰場之用。再加上修復馬蹄和打上鐵馬掌,這些馬的使用年限會增加數倍,這樣便能大大地緩解中原戰馬不足的境況。最令人擔憂的草場問題都得到了解決,那馬匪首領此時已不再有任何的擔憂。連忙向邵曦鞠躬行禮,滿是感激地說道︰“邵兄弟,我叫俄松,你是我和我們這群兄弟真正的貴人。“如果我們能從此安定下來,以放馬為生不再四處漂泊,我們將會日夜向天神為邵兄弟你祈福,願你一生平安康健,願你擁有這世上最珍貴的財寶!“將來邵兄弟若是再來到這里,將會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也是我們最好的兄弟,俄松在這里代表所有人向邵兄弟表達我們最真摯的謝意和最真誠的祝福!”邵曦連忙拱手回禮道︰“俄松大哥實在是客氣了,看出各位都不是什麼凶惡之徒,為了生活被逼無奈尚可理解。“在下只希望能讓更多的人活得平安富足,正如俄松大哥一直都在做的那樣。”邵曦的理解讓俄松內心甚為感動!他作為這群人的頭領,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吃飽穿暖,好好地活下去。可現實的殘酷逼得他不得不帶著這些人,通過傷害別人的手段來滿足自己的需求,對此他內心也一直深感愧疚。而今天能听到邵曦說出這樣的話,他覺得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承擔的一切都值得了。“邵兄弟,太多感謝的話不說了,我和這群兄弟從此不再做馬匪,而以放馬為生,將來若有一日能再相見,今日恩情必百倍報答!”說完,俄松便帶著手下的那幫兄弟縱馬離去。邵曦沒再說什麼,只是拱手抱拳目送著俄松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