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球兒被大蜥蜴拖著跑了,邵曦等人一看,這不是壞了嗎?鬼知道他會被那玩意兒拖到哪里去。
于是幾人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騎上駱駝便拼命地朝著那蜥蜴和烏球兒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邵曦那頭被撞翻的駱駝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此時也顧不上它,只好留下奈比海去將駱駝身上所帶的東西卸下來。
自己這邊帶著付彪和老吳一路沿著地上的痕跡朝著烏球兒被拖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從拖拽的痕跡來看,那大蜥蜴拖著烏球兒正是朝著牛角谷最里面角尖的方向而去,想必前面是一條死路,到最後總會找到他們。
可幾人仍是不敢怠慢,那個東西有多難對付大家都切身有了體會,若是不抓緊趕過去,只讓烏球兒一個人對付它只怕是會發生一些大家不願意看到的意外。
幾個人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追到了山谷的最里面,那里面果然是條死路。
不過確切地說,也不算是條死路,至于到底是不是死路,恐怕只有那條蜥蜴知道,或許此時卡在洞口的烏球兒也知道。
當幾人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都忍不住差點樂了出來。
說起來那條蜥蜴也算是足夠大了,身體的粗細如同一頭成年的水牛,它能鑽進去的洞口對于尋常人來說,可算是相當開闊了。
可這對于烏球兒顯然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當大家看到烏球兒的時候,正見他整個人卡在了洞口,從他腋下露出來的那條大尾巴看得出,此時他仍然沒有撒手。
也就是說,那條大蜥蜴鑽進洞口之後並沒有逃到山洞里面,反而是由于烏球兒卡在洞口而使得那條蜥蜴同烏球兒一起留在了洞口。
從它尾巴擺動的劇烈程度來看,此時的蜥蜴正在拼命地向洞內掙扎,而烏球兒借著自己身體卡在洞口也算是成功地阻止了那個東西的逃脫。
不過此時烏球兒卡在洞口石頭上的肩臂也早已經是血肉模糊。
那條蜥蜴拼命地向里面掙扎,拖動著烏球兒也在一點一點地向里挪動,由于卡得越來越緊,烏球兒肩臂上的皮肉已經被洞口兩邊的石頭大片大片地劃傷和磨破。
此時,烏球兒正用一只腳蹬著洞口的一塊石頭,在用力地想要將它從洞里面拽出來。
“快幫忙!”
邵曦一聲令下,付彪和老吳也跟在邵曦的身後一同沖到了這條大尾巴前。
邵曦緊貼著烏球兒的身後也一把抱住了那條蜥蜴的尾巴,後面緊跟著便是付彪,最後抱住尾巴尖的是老吳。
幾人配合著烏球兒一同向後用力,想要將那蜥蜴從洞里面拖出來,可是那條蜥蜴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範?
明顯能夠感覺出它在拼命地向洞里面掙扎,而留在洞口外頭的尾巴也在不停地甩動著。
烏球兒卡在洞口,可以說是巋然不動,邵曦離烏球兒最近,那尾巴的甩動對他的影響也不大,可後邊的付彪和老吳就受了罪了。
付彪原本便是體格魁梧,力量也極大,雖然被那條尾巴甩得整個人不停搖晃,但好歹腳下還能控制住平衡。
可是在最後面的老吳真就倒了大霉了,本來長得又瘦又矮,抱的又是尾巴尖,整個人被甩了個亂七八糟。
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一會兒左邊,一會兒右邊,如同是在坐過山車一樣,最後終于是頂不住了,直接被甩飛了出去,整個人再次被掛在了山谷的崖壁上。
滑落到地面上之後,老吳靠在石頭上說啥也起不來了,也不知道是被甩暈了,還是被撞的那一下?居然“哇”的一口吐了出來,看上去大概率是跟暈車的反應差不多。
洞口的三人此時與洞里的蜥蜴可說是勢均力敵,就這麼僵持在那里。
剛趕過來的奈比海看到眼前的情景時,整個人也傻眼了,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們在干嘛!
最後還是付彪的一聲招呼,才讓奈比海扔下手頭的事情跑過去加入了這場拔河大戰。
奈比海可不是老吳,那可是一個身強體壯的精壯小伙,他的加入明顯讓邵曦這一方佔據了優勢。
原本烏球兒便力大無窮,再加上幾人的助力,此時洞里的蜥蜴又因為雙眼受傷,掙扎了一陣之後看起來也是有些力竭了。
勝利的天平終于開始向著邵曦幾人傾斜,每個人都在一點一點地向後挪動著身體,將那蜥蜴慢慢從洞里拖出來。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邵曦覺得時間過得十分漫長,好像整整過去了足有半天的工夫,那蜥蜴才漸漸地開始放棄了掙扎。
盡管掙扎的力度不如之前了,可這貨的分量實在是不輕,當幾個人將它從洞里拖出來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已經脫力了。
那蜥蜴似乎也是因為之前眼楮被邵曦刺傷得太重,經過劇烈的掙扎之後也漸漸開始失去生命的氣息。
被邵曦他們拖出來的時候,雖然還沒有死透,但已經是趴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烏球兒見這家伙被拖出來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抱起那個大鐵球沖上去對著那蜥蜴的腦袋便是一通亂砸。
說起來這蜥蜴也當真是皮糙肉厚,烏球兒那只大鐵球這麼好頓砸,竟似乎沒有傷到它分毫。
不過邵曦猜想,這麼砸就算沒傷到皮肉,估計也得是個嚴重的腦震蕩吧?
烏球兒砸累了,一屁股坐在一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邵曦看了一眼付彪,二人覺得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于是兩個人一個持劍,一個持刀,分別走到了那蜥蜴頭部的兩側,再次將手中的兵器刺入那蜥蜴的眼中,還不忘在里面攪動幾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踫觸到了那蜥蜴的某條神經?那條蜥蜴居然再次撲騰了起來,嚇得邵曦和付彪二人急忙躲出去老遠。
烏球兒拎著大鐵球跑上來又是一通砸,最後見那東西真的是不動了,幾人這才放心地倒在一邊。
這會兒誰說啥都沒用了,不歇夠了誰也不願意起來,這一番折騰可是把幾人累得不輕。
就連後趕過來幫忙的奈比海此時也是靠在石頭上不停地喘著粗氣,看著眼前趴在地上的這個龐然大物,此時的他內心震驚不已。
他想不到在沙漠里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存在,難怪金屋山一帶沒人敢來,有這麼個怪物在這里,估計這些年也沒少傷人害命。
看來傳說果然是真實的,並非是空穴來風。
他轉頭瞧了瞧邵曦幾人此刻慘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暗暗佩服起他們來。
面對著這麼一個龐大的怪物,先不說他們有本事將這東西弄死,就是剛才的那番折騰,換做一般人也沒有這個勇氣,這一次的雇主果然與以往不同。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個頭這麼大?還這麼難對付?”
邵曦坐在地上,一邊喘著氣,一邊嘟囔著。
此時終于吐完,腦袋開始有點清醒過來的老吳勉強爬起身來,一會兒揉揉腰,一會兒揉揉屁股。
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那條大蜥蜴的身邊,圍著它轉著圈看了起來。
“少爺,你還記得你從吾日耶提那里弄來的那只手套嗎?”
邵曦被老吳這麼一提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從自己的挎包中將那只能夠抵擋刀槍水火的手套掏了出來。
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之後,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條大蜥蜴,再抬頭看看老吳,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是說,我們眼前的這個大家伙就是傳說中的龍角蜥?”
老吳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看起來應該是沒錯,這東西皮糙肉厚,連你的映雪劍和烏球兒的大鐵球都不能傷及它的皮肉分毫,而且這東西頭上還長了個角,若是不錯的話,應該是龍角蜥沒錯。”
邵曦也爬了起來,走到那條蜥蜴的身邊,用手中映雪劍敲了敲它腦袋上的那只獨角。
有些失望地對老吳問道︰“不是說龍角蜥嗎?你看這哪里長得像龍角?這不就是個牛角嗎?我看叫牛角蜥還差不多。”
老吳不耐煩地一擺手說道︰“你小子怎麼這麼喜歡抬杠?人家就是那麼一叫,只是說它頭上長了個角,你怎麼還這麼較真兒?”
“噢!難怪這家伙一開始就沖著我來勁,應該是因為我身上帶著的這只手套讓它感覺到了危險。”
“有可能,也許它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同類死亡的氣息。”
“嗯!”
邵曦用手里的映雪劍又捅了捅那只龍角蜥,三下兩下就爬到了龍角蜥的背上,前面瞅瞅,後面瞧瞧,似乎是在找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你不是說龍角蜥的身上都是寶貝嗎?看看有什麼我們可以帶走的。”
老吳看了一眼邵曦,把嘴一撇。
“談何容易呀!之前你又不是沒試過,要想把這個東西開膛破肚,剝皮取寶可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邵曦一想也是啊!
自己手中的映雪劍都沒辦法破開這東西身上的皮肉,要想把它剝皮去骨從身上取寶還真不是想的那麼容易。
可也不能看著滿身寶貝的龍角蜥就這麼扔在這里,幾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它弄死,不搞點什麼東西走豈不是太虧了?
正在邵曦有點犯愁的時候,坐在一旁緩過勁的奈比海湊了過來。
“那個……也許我有辦法,不過這辦法可能有點惡心。”
奈比海這句話一下子就引起了邵曦和老吳的興趣。
“你真的有辦法?甭管他惡心不惡心,只要能將它剝皮取寶,再惡心我們都能忍。”
奈比海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這種東西身上的皮肉再硬也有軟的地方,之前邵公子不就是用刺瞎它雙眼的辦法才要了他的性命?這東西這麼大,若是從外面不能破開它的皮肉,那就只能從里面。”
“里面?如何從里面破開?”
奈比海抬手指了指那只龍角蜥的腦袋,來了句“從他的嘴里開始一塊一塊地將肉割出來,一直掏到肚子里面,再從肚子里面將腹部破開。
“破開後便可開始剝皮剔骨,將我們要的東西都摘出來,只是要有人從他的嘴里鑽進去才行。”
邵曦和老吳听完差點沒吐出來。
這玩意兒光從外表看起來就已經讓人惡心得不行了,還要從它的嘴里鑽進去,那黏糊糊的該有多惡心?
一塊一塊地將肉剔完再從嘴里扔出來,就算知道這東西現在是死的,也會有種被它吃掉的感覺,這事別說干了,就是想一想都想吐。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奈比海說的是有道理的,也只有從內部才能將龍角蜥的皮肉破開。
可這個事誰去干呢?
邵曦肯定是不想去,老吳更不用問了,烏球兒那麼大的塊頭,就算是塞也沒辦法將他塞到這東西的嘴里。
邵曦轉頭看向了付彪,付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那意思愛誰誰,反正我是不去!
最後邵曦沒轍了,只好轉頭看向奈比海。
奈比海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如既往憨厚的笑容,對著邵曦點了點頭,這倒是出乎了邵曦的意料。
想不到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他自己竟然還願意去做這件事。
就算這一趟自己給他四片金葉,這個小伙子願意做這件惡心的事情也實在是難能可貴。
“奈比海,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願意去做這件事情?我雖然答應給你四片金葉的酬勞,可這件事如果你不去做,我們也說不出你什麼。”
奈比海笑著撓了撓腦袋,只是回了邵曦一句“邵公子看得起我,願意給我四片金葉的酬勞,這一路上你將我當成伙伴而不僅僅只是一個向導,為了伙伴我願意做這樣的事。”
也許邵曦並不知道,從烏海邊他相信奈比海的話,決定前來金屋山,到進入牛角谷前將藏寶圖的原圖給奈比海觀看。
這兩件事對于邵曦而言也許並不算什麼,可是在奈比海的眼中,這是邵曦對他絕對的信任。
邵曦並沒有因為彼此身份的不同,對他有太多的防備和猜疑,反而是每一次對他提出的意見都認真考慮和接受,這讓奈比海覺得邵曦是將自己當成了伙伴。
邵曦尊重他,並且絕對地相信他,奈比海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別人對自己的尊重和信任,所以他願意為邵曦做更多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