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頭久了。
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尤其是格爾木療養院的守衛,一個個變成了老油子。
吳墨半盒煙塞給對方,很快便與他稱兄道弟閑聊起來。
老話說的好︰你越坦然,對方越沒有防範。
男子一根煙抽完,呵呵笑了兩聲,“兄弟,大半夜了,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等回頭得空哥哥請你喝酒。”
“沒問題,正好我從老家帶了一瓶好酒,到時候整兩個菜咱們好好喝一頓。”
“好 ,就這麼說定了。”
男子掐滅煙頭,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從實驗室到宿舍樓還有幾個崗,這樣我打電話跟他們通個信兒,省的沒完沒了的查你。”
“那就麻煩大哥了。”吳墨順手又掏出一盒煙塞給對方。
“別,這多不好意思……”
男人的眼楮都綠了。
好煙。
居然是特供的。
外邊想買都沒地方買。
他悄悄咽了咽口水,想要推遲一二。
結果到底是沒拗過吳墨,硬是把煙盒塞進了懷里。
接下來路程順利的簡直不像話。
以至于吳墨甚至有點懷疑格爾木療養院是不是嫌棄張麒麟吃的多,所以故意設下圈套讓自己把人偷出來?
兩個人分左右夾著張麒麟快速趕到地點。
吳斜和霍秀秀早就等在這里。
兩人急著團團轉,唯恐出現一點紕漏惹來大麻煩。
“別急,沒事。”林楓情緒相當穩定,擺擺手示意兩人不要著急。
多大點事兒啊。
不就偷人嗎?
對大兒子來說屁都不算。
說話功夫,拐彎處出現了三道身影。
林楓立馬掏出匕首警戒。
“兒子。”吳墨聲音極其輕微,頂多比呼吸稍微大了一點。
林楓懸著的心立馬放回肚子,轉頭招呼霍秀秀和吳斜,“快,人來了,把箱子打開。”
一輛垃圾車停在了旁邊。
吳斜手疾眼快把箱子打開,壓低聲音喊道︰“快,還有兩分鐘停電。”
內應會在準點時拉下電閘。
到時他們就趁這個工夫抓緊時間離開格爾木療養院。
吳墨扯過張麒麟把他推上車。
箱子剛蓋上。
忽然,整個院落里變得一片漆黑。
五個人偽裝成運送垃圾的人,順著來時通道快速離開了。
守門人是內應特意安排好的。
早早的打開了大門。
幾個人推著車戴口罩離開了格爾木療養院。
黑眼鏡和張麒麟早就蹲守在外面。
瞧見幾人奔著這邊過來,立馬迎上來接應。
八十年代的張麒麟在懵逼狀態下又被換了一輛車。
格爾木指定不能待了。
如果他們發現張麒麟失蹤,很快會進行全城搜索。
到時候再想離開會很麻煩。
至于去哪兒?
簡單。
京都。
老話說的好︰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你張大佛爺不是把人困住嗎?
老子偏偏要把人帶到你眼皮子底下晃悠。
透過車窗。
吳墨抬頭看了眼外面的月光。
心里暗自冷笑一聲。
天涼了。
張大佛爺你也該入土了。
吳墨正暗搓搓的琢磨應該給張大佛爺下什麼藥,胳膊被林楓捅了一下。
“怎麼了?”
“你看他們兩個還挺淡定。”
吳墨一直琢磨事情壓根沒空關注後邊的情況,听到林楓的話轉頭向後望去差點噴了。
臥槽。
噩夢襲上心頭。
就見兩個張麒麟平靜地注視對方。
你不開口我也不說話,就像是在玩木頭娃娃。
黑眼鏡坐在最後排,嘴里叼著煙翹著二郎腿仿佛在看電影。
解語花也頭一回看見這種場景。
別說,還真挺有視覺沖擊效果。
吳斜和霍秀秀兩個人眼珠子跟陀螺似的滴溜溜來回亂轉。
不斷咂著嘴,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麼稱呼彼此?
唯獨王胖子臉露驚恐之色。
一會兒瞧眼兩個張麒麟,一會兒又悄悄看向吳墨,嘴里不斷吸著涼氣。
他怕啊!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哥,會不會給兄弟心靈造成嚴重的傷害?
果然。
他察覺到吳墨撫著胸口有點反胃。
“沒事,有點暈車。”吳墨順嘴扯了個犢子。
總不好說過往記憶太過深刻,以至于一時間出現了生理反應。
多傷老張的心呢。
“你可別胡謅八扯了,是不是又難受了?”王胖子擠開吳斜,從兜里掏出顆糖遞了過來,“來,含塊薄荷糖緩解一下。”
額……
望著王胖子手心里的薄荷糖,吳墨陷入沉思。
能吃否?
“臭小子,想什麼呢?”王胖子又好氣又好笑,一巴掌輕輕拍在吳墨後腦勺上。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得誰都坑?用尿做薄荷糖,你胖哥我還想不出來這個損招。”
解語花的臉嗖一下黑了三度。
黑歷史。
絕對是黑歷史。
當初自己怎麼就被黑眼鏡那個二傻子給坑了?
情敵眼里出狗屎。
解語花半拉眼神都不想甩給黑眼鏡。
“我胖哥人最實在。”吳墨揚起笑臉,伸手接過薄荷糖扔進了嘴里。
別說薄荷確實提神醒腦。
反胃感覺漸漸消散下去,再瞅兩個張麒麟也沒有那麼強烈的嘔吐想法了。
到底是不一樣的。
兄弟和敵人總歸是有所區別。
張麒麟擔憂的目光一直投注在吳墨身上,見他眉頭舒緩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扭頭繼續面無表情的望著張麒麟。
“二爺,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麼?”黑眼鏡坐在後排扔過來一根煙。
他與張麒麟兩人呈包圍之勢,將八十年代的張麒麟牢牢困住。
主要是怕這家伙翻臉不認人,再對吳墨造成傷害。
他們換的是金杯旅行車。
一輛車里能裝載十二人左右,再擠吧擠吧十七八人也不在話下。
開車的司機是解五一。
此時,解連環正坐在旁邊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閑聊搭話。
吳墨與解連環的關系有多親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解五一沖著這層關系。
面對解連環的搭話倒也沒有冷臉拒絕,而是笑呵呵的跟著隨意攀談。
解連環多猴精啊。
三兩下就從伙計嘴里掏出了吳墨眼下身份。
吳家四爺?
狗五爺的親弟弟?
自己哥五個弟喊他四叔?
好家伙。
一條比一條炸雷。
他是怎麼敢的呢?
解連環眼珠子都要瞪圓了。
他轉頭望著吳墨後腦勺,真想拿刀把他劈開,看看里邊裝的是不是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