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蛇!!!蛇,出……出來了。”
王盟手里緊緊抱著個拖把,臉上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一不留神吧唧一聲,瓷器碎片徹底被踩的粉碎。
如此慘烈的形狀,哪怕是最牛逼的古董修復專家都無法再將它復原。
吳斜心碎了。
余杭小區一棟小房子沒有了。
似乎感受到他情緒波動,箱子里的一條黑毛蛇沖破障礙飛撲了出來。
目標對準吳斜,速度奇快無比。
飛蛾撲火的架勢像極了為愛私奔的情侶。
臥槽!
吳斜此時顧不得心疼破損的瓷瓶,隨手抓過旁邊架子上假古董準備給黑毛蛇來個迎頭痛擊。
有張麒麟在,哪里輪得到吳斜出手。
張麒麟頃刻間化身成西王母。
揮出的刀如同隨手劃出的銀河,將苦命的牛郎黑毛蛇劈成了兩截。
黑毛蛇感覺下半身一涼。
有心想回頭看看情況,可美人就在前方。
沒有絲毫猶豫,又往前沖了兩步。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吳斜拎起假古董,迎面給了黑毛蛇一個大逼兜。
直接把蛇扣進了盆里。
“老……老板,那不是明朝皇帝的洗腳盆嗎?”
王盟心疼的直咧嘴。
心疼的原因非常簡單,吳斜曾經許諾只要把這個盆賣了,就給他結兩個月的工資。
如今盆兒裝了蛇。
估摸著應該是賣不出去了。
王盟現在連吃方便面的錢都沒有,一袋三塊錢的掛面能吃兩天。
就等著吳斜發工資呢。
沒希望了。
箱子晃動的非常厲害,足以說明里邊並不只有兩條蛇。
“小哥,這東西應該怎麼處理?”吳斜雙手死死的按住盆底。
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剩半截的黑毛蛇頭仍然在活蹦亂跳的顫動著。
“大徒弟,老子教你個乖。”黑眼鏡嘿嘿一笑,“這種蛇最怕火燒,要不咱們干脆把房子點燃吧?”
“反正你這房子四面漏風,正好塌了重建。”
吳斜怒氣上漲,口不擇言的罵道︰“你腦子讓屁崩了,還是讓驢踢了?這是市區,不是古墓,點燃房子?怎麼想的?”
“然後呢,像你一樣跟小花借錢租房?我才不要天天被人追著屁股討債……”
這幾天光養著黑眼鏡不干活,吳斜早就怒氣沖沖了。
自己最近兜比臉還干淨,一條褲衩子縫縫補補都穿兩年了。
死瞎子倒好,天天說自己營養不良,心情不佳,變著法的讓自己請他吃好東西。
這倒沒什麼,好歹你安穩點啊。
大晚上的美其名曰訓練自己,睡得正香又把自己從床上踹下去。
種種苦楚,真是想起來都心酸。
“火燒。”
吳斜罵的正爽呢,張麒麟簡簡單單兩個字像是一把無形枷鎖捆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啊?”
吳斜雙眼瞪得圓圓的,一時間腦子和嘴沒有同步。
茫然地看向張麒麟,“小哥,你說什麼?”
張麒麟未等答話,王盟舉著拖把連聲喊道︰“老板,我听到了,啞巴哥說要用火燒。”
啞巴哥?
吳斜懶得糾正稱呼上的問題。
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麒麟。
張麒麟點了點頭。
吳斜陷入了沉默,思緒延伸,開始琢磨應該怎麼去處理?
黑眼鏡方才說燒房子純粹是放屁。
不過他跟小哥都提議用火燒蛇,看來應該是目前唯一比較好的方案。
老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兒,套不著流氓。
為了弄死這一箱子黑毛蛇。
吳斜算是徹底豁出去。
指揮著王盟從後院抬出一口大缸。
大缸周圍有一些粗淺的花紋,細細聞一聞里邊還帶著微弱的臭氣。
“老板,真拿這缸燒嗎?”王盟內心有些不舍。
這口缸可是他剛來的時候跟著吳斜下鄉收回來的。
按照吳斜的說法,缸可是了不得,少說也是明代中期的產物。
農戶不識貨,在家里腌咸菜。
被吳斜用三寸不爛之舌,花了五十塊錢買回來的。
後續是王盟用板車拉回來的。
如此有紀念意義,今天用來燒黑毛蛇多麼可惜呀。
“廢話,不拿它拿你嗎?”
想到自己唯一寶貝被眼前這混蛋摔成好幾半,吳斜心里怒氣從腳後跟直達天靈蓋。
又沒法指責對方做錯了,只能用言語懟王盟幾句出出氣。
王盟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
跟著吳斜乖乖地把缸抬進屋子里。
兩人用力將大缸調個方向,直接將箱子罩進了里面。
沒辦法,眼下誰敢挪動箱子?
由于動作過大,箱子里的黑毛蛇爬進了大缸里。
“老……老板……大缸……”
“閉嘴吧,我又不瞎,看見了。”
想到自家老弟手下伙計個個出彩,吳斜看著王盟的目光帶著一絲哀怨。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這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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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能掙錢,自家這個伙計除了敗家還管自己要生活費。
簡直是……
越想越生氣。
“小哥,一起過來幫個忙。”吳斜不想再看王盟,轉頭沖著張麒麟喊道︰“後院有地方,咱們把缸挪到那兒,再拿些東西把缸燒起來……”
幾個人又把大缸挪回後院。
吳斜踢了王盟一腳,讓他去外面買些燒烤炭。
自己只拿了一些不值錢的書本,扔在大缸周圍。
沒多久,大缸周圍燃燒起來。
濃煙滾滾。
黑煙不斷往外冒,嗆得人哪怕捂著鼻子也忍不住咳嗽幾聲。
“你……你買的什麼碳?”吳斜捏著鼻子詢問王盟。
“老板,無煙碳太貴了,錢不夠,這還是我跟人講了好半天價買的。”
王盟滿腹委屈。
剩下半句話未說出口,買炭的錢還是自己先墊付的。
听到錢不夠幾個字,吳斜熄了火。
錢真是緊箍咒,束縛了他的一生。
此刻,外面的大雨已經停歇。
黑煙咕嘟咕嘟往外冒,不斷往四周擴散。
“臥槽,哪來的黑煙?”
“誰家這麼缺德,在院子里燒東西?”
“搞什麼鬼,在家院里做燒烤是不是太缺德了?”
幾個人都是耳尖的貨,听著罵聲從周圍的房子里傳了出來。
吳斜嘬牙花子有些為難。
罵?
他不怕。
就怕有人找上門。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
剛琢磨這事兒,就听門口的鈴聲響了起來。
緊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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