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三角形是最穩固的結構。
自己一行人,甦難,張家三伙人馬互相牽制。
一旦某一方出現重大傷亡。
平衡結構會立刻被打破。
前幾天,甦娜手下德國人已經死了幾個。
如果自己不管奧斯卡,讓他死在這里,甦難會立刻變成弱勢。
她勢單力薄,只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投靠自己,二是依附張家。
可自己把她損得跟三孫子似的。
以她高傲的性格,願意誠心跟自己合作?
至于張家?
他們公司與張家人常年合作。
私底下到底怎麼回事?
自己也不清楚。
萬一兩個二傻子湊一塊兒變成五百,自己豈不是要吃啞巴虧?
不行。
絕對不能讓事情這麼發展下去。
奧斯卡與甦難面合心不合。
自己把他救下來,也可以讓他們內部產生些許矛盾。
到時候就可以趁機佔便宜。
對,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吳墨左手打了個響指,扭頭瞅著黑眼鏡,義正言辭道︰“鏡哥,你怎麼能說出如此自私的話?這個世界傻子本來就很少了,死一個少一個,到時候我們這些聰明人跟誰去炫耀?”
黑眼鏡見吳墨神情非常認真,眼角忍不住抽了兩下。
忍住想笑的想法,拱拱手附和道︰“二爺說的很有道理,是我膚淺,想的太少了,既然如此不如二爺暫且休息一下,我過去看看情況,把人救出來也就是了。”
“不用。”
吳墨想都不想拒絕了。
他有點想親眼瞧一瞧奧斯卡淒慘的模樣,回頭拿話壓制住對方。
黑眼鏡一向順著吳墨。
他既然說不用,自己就不勉強他。
為了安全起見,兩人保持三米距離,一前一後往石頭縫隙處移動。
奧斯卡的聲音半死不活。
吳墨听的都有點擔憂,怕他下一口氣喘不上來,人在過去見上帝。
總算走到近前。
吳墨沒有第一時間去救奧斯卡,反倒是對邊上隨風搖擺的紅褲衩產生了興趣。
同道中人。
別看是個老外,挺講究好兆頭。
只是有點奇怪,他人都被困雪堆里了,怎麼翻出褲衩的?
“兄…兄弟,快拉我一下,我要挺不住了。”
奧斯卡又搖晃了一下手。
怪不得見手不見人呢。
吳墨此刻才瞧清楚。
原來兩塊大石頭之間有個坑。
奧斯卡無意間掉下去,又被厚重石頭堵住了出口。
只有一條胳膊能勉強伸出來。
吳墨抽出工兵鏟,唰唰幾下清理了旁邊積雪。
奧斯卡臉很快露了出來。
他臉色慘白,頭上都是冰晶,活脫脫一個剛從地里挖出來的冰尸。
張著大嘴,好似離開水的魚。
仰頭沖天,猛吸幾口新鮮空氣。
吳墨蹲在地上,手拄著工兵鏟,笑眯眯地說道︰“我說小卡拉米,這才多久沒見呢,怎麼混的這麼慘?”
奧斯卡喘勻一口氣兒,晃了晃腦袋才看清楚面前之人是吳墨。
他臉上流露出意外的驚喜。
“林先生,遇見您真是太好了,求您拉我一把,奧斯卡感激不盡!”
他雖然是老外,漢語說的挺溜。
估計也就是行動不便,否則很有可能給吳墨磕一個。
畢竟臉跟命相比,屁都不是。
“先不急。”吳墨擺擺手,指了指旁邊紅褲衩,嘿嘿一笑,“小卡拉米,你先別怪我不能馬上救你,實在是你這紅褲衩寓意不太好啊!”
黑眼鏡眉梢一挑,頗感興趣地看向吳墨。
他可記得先頭小祖宗說過,紅褲衩寓意著鴻運當頭。
怎麼眼下又變成不好的預兆了呢?
他倒要瞧一瞧,小祖宗嘴里又能吐出什麼歪理邪說?
奧斯卡即便算半個漢人通,可有些方言他依舊不太理解。
但是他听過一個說法,只有關系親近的漢人,在稱呼名字時前面才會加一個小字。
于是乎,他誤以為小卡拉米是吳墨對他表示親熱的說法。
內心深處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種感覺,只有落難之人踫到救援才能體會到。
要不說腦補是病。
小卡拉米在北方方言里是小垃圾小角色的意思。
吳墨喊他,也只是因為奧斯卡名字里面帶個卡字,這麼喊比較順嘴。
哪曾想引起他的誤會。
不過善意的誤會倒也不錯。
最起碼奧斯卡覺得自己與吳墨關系又親近了一層。
他扯著僵硬的嘴角,詢問道︰“林,我的朋友,我記得你們漢人說過紅色是希望,怎麼會有不好的寓意呢?”
吳墨認為普及漢語言任重道遠。
他從兜里掏出根煙叼在嘴上,點燃後慢悠悠地抽了一口,“小卡子,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奧斯卡凍的都要抽了,可又不敢催促吳墨趕緊救人。
只能硬著頭皮詢問。
吳墨眼神余光掃了奧斯卡一眼。
見他臉色雖然難看,但人跟熊似的挺扛凍,拖延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等自己抽完煙,講完故事再救也不遲。
他沖著奧斯卡臉上吐了個煙圈,“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講的霸王別雞的故事嗎?主人公還是這個姓項的。”
“他上次被揍後發糞涂牆,總算是有了一些資本。”
“為了出掉心口惡氣,他決定好好收拾當初那位姓劉的地主。”
“他琢磨半天應該怎麼收拾呢?打一頓?顯得自己太小氣,都有身份了,再打打殺殺的跌份。”
“思來想去,最後一拍屁股決定請他過來吃頓飯。”
“到時候吃什麼?由自己說的算。”
“不過光把人這麼叫來,外人看見會不會以為自己怕了對方?”
“古代人講究胯下之辱,只是姓項的認為自己要是站在門口讓他鑽褲襠?對方會不會捏蛋呢?”
“出于謹慎的想法,他決定把褲衩掛在門口,還必須得是紅色顯眼兒的。”
吳墨講到這兒的時候,黑眼鏡險些把嘴唇給咬破了。
小祖宗是真能扯犢子。
秦漢時期哪來的褲衩?
更別提是紅色的褲頭了。
他不敢打擾吳墨,只能偷偷掐大腿,強行壓下住爆笑的沖動。
吳墨有所感覺,白了黑眼鏡一眼,繼續說道︰“姓劉的並不知情,只是一進門看見一堆紅褲頭心里肝顫。”
“果不其然,宴無好宴。”
“里邊什麼吃的都沒有,還差點兒被對方給暴揍一頓,這就是紅門宴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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