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靈擇主,哪有主棄靈?再說我可不認為你是我的主人。”葬花以靈體接住顧余生擲來的天子之劍,劍鞘在手旋轉幾圈,森的一下拔出來,神聖的劍芒之光霎時照亮黑暗的破觀,拂動的光影落在顧余生的印堂處,緊接著,另外兩道劍芒也隨之呼應。
曾經的王朝三把劍,以劍靈之光合聚一起,呈現出特殊的靈粒狀態。
顧余生睜開眼,感受自己的地魂,人魂從本命瓶內與天子之劍呼應,原本將要陷入沉睡的天魂,亦仿佛遇見一場甘露,雀躍著想要追趕地魂與人魂的步伐。
三道生命之魂互相糾纏,如同手足兄弟般沐浴在浩輝之中。
曾經在劍冢內獲得三劍的情景歷歷在目,甚至連劍冢那座古老的祭天祭壇,也在破舊的道觀內復現。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顧余生的神海世界,那一枚人皇璽築皇台,引三劍歸位,讓顧余生的天魂,地魂,人魂立于皇台上,接受神秘皓光的洗禮。
在三道劍光的交織里,精神領域里的北斗,南斗也紛紛呈現天象,往顧余生的三魂里不斷注入大道本源的力量。
“靜下心來,入定冥想。”
劍靈葬花的聲音在顧余生精神領域響起,破舊的道觀內,結界內光影浮動,那一尊尊被歲月侵蝕的道家石像,平靜地注視著夜空,靜待拂曉。
……
謫仙城,高樓瓊宇密室內,正在打坐的姜龍忽然睜開眼,他伸手向前一抓,屬于他的佩劍嗡嗡嗡作響,倒懸之劍周身散發出奇特的瑩光。
“兄長!”
姜濯從隔壁的房間沖出來,手持震顫之劍,同樣錯愕地看著姜龍面前的劍。
“怎麼回事?”
“有人煉化了那一把天子之劍。”姜龍以手指御劍,將佩劍強行入鞘封印在手腕的靈紋里,目光深邃,臉上有幾分不甘,“老四,那位拍賣走天子劍的少年,絕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他一定另有身份。”
“九小姐似乎知道,但她一直不說。”
姜濯沒法像姜龍那樣把自己的佩劍完全駕馭,只能強行按在腰間。
“他是背劍人。”屋外傳來蒼老的聲音,一頭白發的姜燭負手走進來,姜家兩兄弟恭敬拱手聆听教誨,“顧余生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是他?”姜龍神色微動,“我能隱約感知到他的棲息之地就在城外,老祖,我們要不要動用鎮劍碑的力量……”
“你能生出這樣的想法,證明我們姜家九代之後的確沒落了,”姜燭擺了擺手,走到蒲團邊隨意坐下來,雙手耷拉在盤腿上,緩緩開口,“自神月長眠,太虛遨游,我們姜氏分支九脈距今也有上萬年,其中一支與田家,沈家前往玄界大荒臨江開闢荒野,上月姜氏的先祖也算得一位雄主,集百萬劍修戰妖族和魔族建立劍王朝,以天下巨匠鑄造三把王朝之劍,是為天子劍,諸侯劍和平民之劍,此誠為平天下之念,聚蒼生之念為劍,然真正的目的你們卻無所知呀。”
姜龍和姜濯果然被勾起好奇心,恭坐聆听。
“願听老祖教誨。”
“嗯。”姜燭手捻胡須,“聖王朝尊奉人皇信義立國三萬載,後世之輩欲以天下蒼生之魂念而成一己之私,暗鑄平安錢奉天長壽終至覆滅,人皇廟隱于太乙。上月姜氏奉王朝三劍,本質是想要從太乙大世中尋找到人皇的傳承衣缽,故而三把王朝之劍,是以歷代君主之天魂,地魂和人魂煉制。此等魂煉之術之所以是禁忌之法,正是因為當年劍王朝的君王魂煉劍後百年殞命,雖有人感知到人皇廟,甚至竊得人皇璽,但終究落的朝滅人亡的下場……”
“老祖的意思,那所謂的天子之劍,反而是不祥之物?”
“劍王朝歷代君王以蒼生信念供奉三劍,上達于天,下通于淵,以三魂執劍,如同掌生死,逆輪回,阻天道,雖然煉化者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卻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形同于上古之咒,我們姜家以一脈之血證明了這一點,故而才讓你在拍賣會上有所收斂。”姜燭一臉老謀深算,“以靈閣之能,若真能運天子之劍,又豈會拿出來拍賣,雖然我不知道此劍為何會落入靈閣,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靈閣恐怕也知曉年輕背劍人的身份,若他煉化此劍,借其背劍人之名,說不定真能找到人皇廟。”
“真有這種可能嗎?”姜龍目光閃爍,“听說人皇乃是第一個得劍道真意的存在,人皇的劍道傳承……我也想要。”
“哪有這麼容易,凡事都需要機緣,以老夫揣測,靈閣不過是隨意播撒一粒種子而已,”姜燭微微直了直腰,“當然了有些事,多關注一下總沒錯,九丫頭和此子的糾葛,也要好好查清楚,另外,她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父親的遺骸被她偷偷葬在城南,抽空好找一個好的棺槨,將其帶回祖地埋葬吧,再怎麼說,也是我姜家的血脈。”
“老祖有心是好的,怕只怕九丫頭被仇恨蒙了心,認為我們姜家將其養大,只是為了家族之私。”
“人生在世,最難掌控的就是人心,隨她去吧。”姜燭起身,“雖然我們和田氏一族有仇,但暫時還不能翻臉,他們掌控著通往時沙秘境的鑰匙,還好今日田藏淵渡劫大乘失敗,否則真有不少麻煩呢。”
“老祖,今夜之事,有太多疑惑,那田城主在三宗長老幫助下明明馬上就要渡劫成功,為何功虧一簣?”
“有人在雷劫之渦動了手腳,將所有的雷劫一下引至,田藏淵雖有強大的體魄,也絕對承受不住,”姜燭走到門口看著夜下星河,“不過田藏淵雖然失敗,但終究接受了雷劫洗禮,只要能養好身子,以後也絕對是大乘之下第一強者,你們萬萬不可輕易招惹,另外他身邊的那位管家也極其強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或許是昔日韋家的某位大能修士,他們曾為仙族效力,亦不可小覷,如今這謫仙城,各方強者雲集,萬事不可太張揚……尤其是你,姜濯,你的脾氣,要收斂一些。”
“是。”
面對姜家這位老祖宗,脾氣急躁的姜濯也只能低下頭听訓。
“老祖,那一株仙桃寶樹,究竟被誰拍走了?我實在想象不到有人能夠拿出比我們姜家還要貴重的東西。”
“此事老夫也很疑惑,而且靈閣這一次出現在謫仙酒會,也太不尋常,總之……我們必須尋回祖上太阿劍,就算找不到,也要將姜氏一脈守護時沙秘境的族上之物尋回來,另外,那黃龍的下落也必須找到……他知曉太多神棄之地的秘密。”
“是,老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