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金帳。
皇太極端坐主位，劉玄，範先生以及五大臣等人悉數列位。
多爾袞等人也各自在座。
“朝鮮王李虅，拜見大汗。”
李虅雙手疊于身前，恭恭敬敬的施禮叩拜在皇太極的面前，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朝鮮王的身份，而表現出半點兒的不滿和怨望。
皇太極對李虅的識趣，頗為滿意，淡淡說道︰“起身吧！”
“是，大汗。”
李虅聞言，這才起身。
不過，在隨後的問話中，皇太極卻眉頭緊緊一皺︰“你說什麼？一尊疑似來自大明的重樓級佛陀，已經提前入境？”
“不錯，對方實力高深莫測，小王只得請對方前往被倭人圍困的漢城。”
李虅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沒想到昨夜有消息傳來，對方竟然單槍匹馬抹去大批倭人，並且迫退了圍城之兵，暫時解了漢城之危……”
這話一出，帳中不少人面露驚詫之色。
“倭人圍城之兵有多少？”
多爾袞忍不住開口問道。
對于這點，李虅卻給了準確的回復︰“大概有六十萬眾，對方一舉抹去了近乎三分之一，這才迫退了倭人大軍……”
嘩！
這話一出，在場不由得嘩然。
以重樓之身，出手抹去二十萬大軍！
這對于重樓的力量來說，不算什麼，可問題是，這可是世俗大軍啊，重樓親自下場，就不怕因果牽連，受到無窮反噬嗎？
而在座的莽古爾泰和阿濟格，更是感覺到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似乎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他們脆弱的心靈。
“大明？佛陀？等等！”
這讓他們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同樣的念頭，“該不會是那人吧……”
大明的西廠廠督楊凡！
此人曾經在大清的討明大戰中，展現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
其身為佛門闢道境的境界雖強，卻並非是無人能敵，最關鍵是對方那一種完全無懼因果，肆意屠戮凡俗的能力！
這才是最令人震驚的！
放在這種大規模作戰當中，若是給了對方機會，那對方一個人就能夠輕易屠滅敵人的麾下大軍，而失去了大軍，談何征服統治一地？
“原來是他！”
皇太極的瞳孔微微收縮，自然也想到了此人。
李虅看到帳中眾人的神色變化，輕聲問道︰“難道此人很有名？”
帳中突然變得有些沉默。
有名自然是有名的，在討明之戰中，能夠靠著一己之力給大清造成那麼大傷亡的人，唯有楊凡一人而已！
不過，面對李虅的疑惑，劉玄卻淡淡開口道︰“不錯，此人名為楊凡，乃是大明的西廠廠督，先斬後奏，皇權特許，乃是明皇陛下的近臣，大明陳後娘娘的心腹……”
“原來是竟是這等大人物，難怪有如此強盛威能。”
李虅聞言，不由得露出敬畏之色。
而這一幕卻讓皇太極的眼眸變得有幾分陰沉。
本想借著這次統軍對外作戰，樹立自己的威嚴，可現在倒好，楊凡的突然出現，一舉抹去二十萬倭人，還迫退了倭人大軍！
那他和麾下清軍鐵騎，千里迢迢而來，難不成就是看熱鬧的？
皇太極再度詢問了李虅一番如今朝鮮的情況，便揮手將對方暫時打發了下去，只留下了大清群臣，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他開口道︰“如今局勢，大家可有什麼想法？”
“啟稟大汗！”
而這時，範先生直接開口道︰“此人雖強，有不沾因果之能，但是，倭人又豈會沒有強者？暫時迫退倭人大軍，看似風光，緩解了一時之危，可下次再戰，倭人強者必會聯手對他出手！”
“對方當真能擋得住嗎？”
頓了頓，他看向皇太極，鄭重說道，“所以，以臣之見，當迅速進軍漢城！”
“爭取與對方聯手，一舉擊潰倭人大軍，到時候我大清未必不可完成速勝，將戰線一直推進到海岸，直抵東瀛！”
“可若是遲了，一旦此人有失，漢城必潰，到時候，倭人兵線只怕將會直抵平壤，進而威脅我大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尤其是這等倭人，生性野蠻，早就對我朝有覬覦之心，而按照攝政王之意，就是要借此一戰，徹底絕此隱患，斷其苗裔，亡其宗種！”
範先生將利弊因果闡述一遍，靜等皇太極的答案。
本來皇太極听到前面，還很高興，可听到後面範先生援引有關攝政王的話，情緒立馬變得糟糕起來。
“範愛卿所言極是。”
于是，他淡淡說道，“不過，未慮勝，先慮敗，不可莽撞行事！”
“本汗卻以為，在前往漢城之前，需要提前鞏固平壤周圍，布設重兵，步步為營，一旦漢城潰了，也可利用重重防線，引君入甕，不斷削弱倭人，進而在平壤城下，一舉擊潰對方！”
言語間，卻是拒絕了對方快速進軍，意圖速勝的建議。
“可是，若能快速前往漢城的話……”
範先生眉頭微皺。
畢竟，若是能夠速勝，那對于大清來說，無疑更好的積蓄實力，進而跨海出征，一舉將整個東瀛掃滅。
“好了！我大清鐵騎，天下無敵，不需要依靠別人作戰！”
“倭人不是傻子，他們當真會被一人逼退嗎？說不定就是在等著我們大清鐵騎的到來！”
皇太極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說道，“至于漢城，那是李氏的國都，不是我大清的國都，本汗是不會為了他們，犧牲我大清鐵騎的性命的！”
“是，大汗。”
範先生沉默片刻，終于退了下去。
其實，他考慮的乃是尋求勝利，而皇太極想要的卻是盡可能的將手中權力維持長久，恨不得打一場跨步數十年上百年的戰爭，最好是他一直把持軍權！
所以，兩人從根本上就已經不同。
更何況，皇太極身為大汗，更能夠意識到楊凡這種不沾因果，屠戮大軍的可怕之處，與其和對方聯手，倒不如讓對方死在漢城！
盡管楊凡的確是一把鋒利的刀，若能借助對方之力對付倭人，完全可以完成速勝。
可是，對方這把刀，並不屬于大清，而屬于大明。
既然如此，那這把刀，還是盡早斷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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