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浩朝黃明華示意了一下。
黃明華立刻又將雞蛋搬了出來。
10顆，10顆的放在一起，分成許多堆。
“名額有限，先來先簽合同，往後工作勤勉，表現優異，我也會向市里的領導推薦，說不定還會被招進公家單位，端鐵飯碗。”陸浩道。
底下一眾大媽大爺，爹爹婆婆，終于再也坐不住了。
一位大媽沖到一個年輕人面前。
年輕人是她兒子，跟著朱亮做事。
她直接道，“走，去跟老板將合同簽了，早點簽合同，還能領10顆雞蛋。”
“媽，就為了10顆雞蛋，你讓我去跟他簽合同？10顆雞蛋才幾個錢？”他兒子搖頭，“而且他跟亮哥不對付，我怎麼可能背叛亮哥，跟著他？那不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嗎？”
他兒子不願意。
一旁的朱亮听到這個話，非常欣慰。
但是這位大媽眼楮一瞪，罵道，訓兒子，“你腦袋被驢踢了吧？跟著朱亮能有什麼好的？收入不穩定，而且就是個混子，一點出息都沒有，再說，他賺的錢分你多少？再看看人家大老板，剛都說了，每個月發工資，還有福利，得到市里得支持，多好？”
“好好跟著大老板干，往後他見你干得不錯，說不定還會將你推薦給市里的領導，能端上鐵飯碗，不比現在強？”
“媽，你就別勸我了，我跟著亮哥做了這麼久的事，而且咱們又是一個村的，這個時候如果跟著他的對手，那還是人嗎？”她兒子還是不肯背叛朱亮。
很講義氣。
啪。
大媽突然給了她兒子一耳光，“你怎麼听不進去勸？你跟著朱亮幾年了，存了多少錢？講義氣？你這麼大年紀，媳婦都沒找到一個，現在好不容易有份正經的工作，這麼大的老板親自過來招工，還有市里的支持，你還非得跟我倔？”
“跟著朱亮，他是能給你房子住，還是每個月給你發錢？朱亮跟我家是同一批拆遷的，但是他兄弟三個都住上了安置房，再看看我家，現在還在租的房子里住，你跟他這麼講義氣，也沒見他幫著走動關系，讓咱們也住進安置房。”
她兒子頓時說不出話了。
可腳步還是沒有動，有些抹不開臉面。
大媽不管那麼多，名額只有限，生怕被別人搶了去，自己沒有，立刻揪著兒子的耳朵，“走，跟我走，現在就去把合同簽了。”
“跟這朱亮這麼久，什麼名堂都沒有搞出來，還要跟著他，人家把你當苕貨，你看不出來？還是一個村的，也沒見他逢年過節給你們發雞蛋或者其他的東西，大老板剛剛可是說了，只要跟他簽合同，不止每個月工資，逢年過節也會發東西。”
揪著兒子的耳朵，大媽快步走向陸浩。
她兒子二十冒頭的小伙子，耳朵被扯得生疼，卻沒有反抗。
可能打架斗毆，可能沒有工作，可能收入不高，可能非常混，但對生他，養他的親娘，不敢還手。
母子兩人到了陸浩跟前。
比別人都要先。
“老板，我帶著兒子過來簽合同，真的能給他一份工作？以後每個月都能有工資拿，逢年過節的，還能有東西發？”大媽看著陸浩，詢問道。
她兒子個子比較高，耳朵被揪著，腦袋歪著，腰也勾著。
委屈的很。
“媽，這麼多人都看著，你能不能給我留點臉，把手松了。”大媽兒子很不好意思，臉紅的厲害。
圍觀的人不只是有大媽大爺，老頭老太，還有不少年輕的小姑娘。
被這麼看著，他臉燥的厲害。
一只手搭在大媽的胳膊上，卻不敢用力，不是怕把自己的耳朵扯疼了，而是怕傷著他媽的胳膊。
“我松手了，你不得跑了？又跟著朱亮去做些混事。”大媽道。
“不跑，我肯定不跑。”她兒子立刻道。
“你要敢跑，我打斷你的腿。”大媽這才松開了手，“早就叫你不要跟著朱亮了，你偏是不听，看看人家這幾年，老婆有了，娃有了，錢有了，房子也有了，倒是你，跟著他，啥啥都沒有。”
以前，管不住兒子，是因為自己也不能給兒子找到工作，但現在不一樣了，有工作的機會，雖然不是鐵飯碗，可有固定的收入，老板跟市里領導熟。
大媽不再只是嘴上說說，而是強硬的讓自己兒子過來簽訂合同。
“有份穩定的工作，對象肯定會有，娃也會有，房子自然也會有，我這邊正需要人手，工資比其他單位高。”陸浩從黃明華手中拿過一份合同，放在了母子兩人跟前，“上面有一些條款，可以仔細看看，沒問題就簽字，按手印，有問題就提出來。”
“我跟市里有合作，而且還多次得到市里領導的表揚，嚴格遵守國家和江城的各項相關規定，按照《全國年節及紀念日放假辦法》，每周都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如果手上事情多，需要加班，會有加班費用，另外，交代的任務完成的好，還有另外的獎勵，逢年過節都有東西發，油，米，肥皂，洗衣粉，水果，等等，只要簽字，摁手印，這10顆雞蛋馬上就可以拿走。”
邊上已經擺了10顆雞蛋，合同簽完就可以拿走，也解釋了剛才大媽的問題。
“不看了，你這麼大的老板，跟市里領導又那麼熟，還一起吃過飯，哪會騙人？”大媽催促自己兒子，“趕緊把字簽了，手印摁了。”
她其實不是相信陸浩，而是相信江城，相信國家。
她兒子馬上簽了名字，摁了手印。
而類似的情況，還在不斷上演。
“這位老板跟市里領導都有關系，比朱亮不要強多了？”
“朱亮的兩個親兄弟都不跟他了，你這麼傻，還跟著他，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走，去把合同簽了。”
“孫子，你奶我都快要進土了，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有個穩定的工作，你就去把合同簽了吧，那樣我死也能閉上眼了。”
家里人上去勸，軟的，硬的都用上，逼著兒子，孫子跟陸浩簽訂合同。
效果很強！
原本跟在朱亮身邊的幾十人很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