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里，顧洛清站在中間，陳唯和助理羅詩儀一左一右，分別站在她後面。
羅詩儀看到顧總捂鼻子的動作，心里很驚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叫陳唯的男人。
她給顧總當了兩年助理，對其非常了解。
顧總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在別人面前，從來不會做出有失儀態的事情。
她雖然給人的感覺很高冷，難以接近。但是並不是那種高傲的人，對普通的員工，不會主動展露笑容，也不會看不起。
就算是電梯里，有人放了個屁，臭得燻人，顧總也會神情坦然，面不改色。
這是羅詩儀第一次看見顧總做出這種捂鼻的動作。
她抽動了一下鼻子，並沒有聞到什麼異樣的味道。
非要說有的話，就是旁邊那個叫陳唯的男人，身上有一點汗味，但不算重，幾乎可以忽略。
羅詩儀昨天就覺得，顧總對這個叫陳唯的男人，有點過于重視了。
昨天，她居然跟楊總提議，可以將陳唯提到副總監的位置。
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插手過這家公司人事方面的事情，這是投資之時，她跟楊思哲約定好的事情。
當時，羅詩儀還以為，顧總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楊思哲的不滿。
直到剛才，顧總點名要讓這個陳唯跟著，她才意識到，顧總對這個男人，確實是特別重視。
她也很好奇，顧總為什麼要帶上他？
叮。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車就停在旁邊，上車的時候，顧洛清終于開口了，讓陳唯坐到副駕駛，羅詩儀跟她坐在後面。
……
“你在新新做得不開心？”
當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顧洛清終于開口了。陳唯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是跟自己說話，“啊？”
“我看過你的履歷，本來，你就要提主管了。卻因為一些原因，沒能升職，反而被調去做數據分析。以你的資歷和能力，當這個主管綽綽有余。你心里有氣也正常。”
陳唯沒有出聲，相當于默認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還缺一個助理，你如果願意來，薪資翻倍。”
一旁的羅詩儀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拿穩。顧總想讓陳唯來當她的助理，那自己怎麼辦？
她感覺心髒跳得厲害，就在這時，男人的聲音傳來，“多謝顧總的好意，不過，我自知能力有限，還是算了。”
他居然拒絕了！而且這麼果斷。
羅詩儀忍不住抬起頭，看了前面的男人一眼，心里都有些佩服了。
光是一個工資翻倍，誰听了不心動？就算不馬上答應，也會說考慮一下吧，居然直接就拒絕了。
顧洛清說道，“我也可以介紹你到別的公司，一個副總監的職位。”
副總監啊！
換作以前，陳唯還真的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像他這種沒背景，能力又不算特別出眾的普通人，能在三十歲之前，當上一家公司的副總監，那真是燒高香了。
不過，現在，別說是副總監了，就算給他一個副總經理，他都沒興趣。
只要等《鬼吹燈》發布，有了收入，誰要去打工？
他說道，“顧總，不是我不想幫忙，可是，我也聯系不上曼姐，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也不回。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顧洛清緩緩地說道，“我也可以給你錢。”
“……”
陳唯想到了那該死的一百萬欠債。
因為這個，他被限制消費。每一頓的花費，不能超過三十。不能吃宵夜，連零食飲料都不讓買。出行只能坐公交車，還要被迫搬家。
就算《鬼吹燈》寫完開始發表，想要賺到一百萬，也需要一段時間。
……
顧洛清察覺出了陳唯的遲疑，知道他動心了，直接問道，“你要多少錢？”
陳唯拒絕的話，有點說不出口了。沒辦法，人窮志短。
要麼未來幾個月，甚至是一年，都過著被限制消費的日子。
要麼，再厚著臉皮給嫂子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將江曼曼約出來。
這要怎麼選，似乎並不難。
只是，他還是很不習慣這麼直接就談錢的方式，心里有點扭捏。
“這是一個交易。”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說了一個數字，“一百萬。”
這樣獅子大開口，總給人趁火打劫的感覺。像顧洛清這樣的生意人，心眼往往都比較小，就算捏著鼻子答應了，以後肯定也不會再用他了。
公司估計都沒辦法繼續待了。
果然，坐在後面的顧洛清沉默了。
一直過了十幾秒，她才開口，“五十萬，這是我能給到的最大價碼。”
五十萬就五十萬吧。
陳唯心中想道，至少能還掉一半的債務。
人就是這樣，一旦心理防線被突破，底線就會越來越低。
如果顧洛清一開始說五十萬，那他大概率不會答應。
“行，不過我只能試一下，能不能把人約出來，我可不敢保證。”
陳唯把丑話說在前頭，“還有，只要把人約出來了，不管你們談不談得成，錢都必須打給我。”
“好。”顧洛清沒有廢話。
“把車停一下，我下去打個電話。”
……
車停下了，等陳唯走到外面打電話，顧洛清也拿出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彤姐，是我。查到那家公司的來歷沒有？”
“好的，謝了。”
打電話的過程中，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外面那個男人。
幾天前，顧洛清發現自己一個銀行卡里，莫名多了五十幾萬。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她很警惕，第一時間去銀行查這筆錢是誰打來的，查到的是一家公司。
再往下查，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她又托了另外一個朋友去查，就是剛剛那位彤姐，據彤姐說，那是一家只存在于紙面上的空殼公司，就連公司法人，都查不到任何資料。
話里話外，勸她不要繼續查下去了。
顧洛清打開短信，看了一下那筆錢，五十幾萬，有零有整。
她是做投資的，對數字特別敏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就知道，這筆錢，是一百萬扣掉各種稅費之後，到手的收入。
“形象使用費，一百萬！”
她不由想起一周前，那一行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字。
剛好，陳唯跟她要的，也是一百萬。
“僅僅是個巧合嗎？”
她用力捏緊了手里的手機。
ps︰大年初一，恭喜發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