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沒有我的世界

第一卷 第二章

類別︰ 作者︰倉結步 本章︰第一卷 第二章

    我昏迷了多久?四下張望,發現自己正靠在陌生房間里的一張床上。看起來是在一間老公寓里,榻榻米上鋪著地毯,打造成西式的風格。牆上貼的不是壁紙,而是時下罕見的裸露灰泥牆,這點跟我家大同小異,然而光靠裝潢就能變得如此時髦,我不禁感到有些佩服。

    房里有不可能出現在我家的音響設備和薄型筆記型電腦,看起來很昂貴,給人「這應該就是年輕男生的房間吧」的印象。不同于我們家只有兩房卻硬生生地擠進三個人,這里似乎一個房間是寢室,另一間則擺了電視和矮桌,被當成客廳使用,真是太有品味了。

    如果有錢,我們家也能改造成這樣嗎?畢竟這間屋子貌似同樣只有兩房,以格局來說差不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是在朋友家嗎?記憶仿佛蒙上一層薄霧……

    我拍拍腦袋,試圖把記憶拍回來時,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有個若非跟我同年、就是大我兩歲左右,個子小小的男生走了進來。高中生通常不會一個人住,所以應該是大學生吧。

    四目相交之下,我們彼此都愣住了。

    「你好。」我低頭打招呼。這家伙不是我朋友,我不認識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喂!你在別人家里做什麼?等等……你是怎麼進來的?」

    「咦?呃……」

    問我怎麼進來的,但我又不能回答自己回過神來,人就已經在這里了。要是這麼說,對方肯定會認為我腦袋有問題,立刻抓我送警察局。不……當我莫名其妙出現在別人家里的那一刻,就足以被送警局了。

    我腦中還一片空白時,明明是身處自己家、卻杵在玄關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男生竟臉色益發蒼白。

    「我我我、我家什、什麼都沒有!這這這這、這里有兩萬日圓,可以請你收下就離開嗎?我絕絕、絕對不會報警。」

    男生從屁股後面的口袋里掏出長夾,打開皮夾,掏出兩萬日圓。

    他以為我是闖空門的小偷。這也難怪。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不然要怎麼解釋我出現在上鎖的房間里?

    「對不起!呃……我很久以前住在這里,因為太懷念了,忍不住……沒想到鑰匙還能用……我沒有帶刀子或任何危險物品。」

    我站起來高舉雙手,強調自己沒有帶任何武器,同時讓對方可以清楚看到我身下的地面。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軍大衣外套的口袋,確定有摸到鑰匙。我在出門打工前就把鑰匙放進口袋里了。

    我拿出鑰匙,伸手遞給對方。對方也戒慎恐懼地伸長手臂。彼此把指尖伸展到極限時,鑰匙總算成功地從我手中遞到他的手中。

    鑰匙不可能一樣,但我心想這種舊公寓的鑰匙形狀應該都差不多,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這個借口蒙混過去了。

    「那我就……告辭了。」

    當我想從站在門口、正在比對兩把鑰匙的男生身邊溜走時,他發出短促的驚呼聲,喃喃低語︰「真的假的?」

    一听到這句話,我擦身而過的同時,不禁望向對方的手上。兩把鑰匙豈止形狀差不多,就連凹凸不平的紋路都一模一樣。

    我瞥了大為震驚的男生一眼,接著連忙慌張地在玄關把腳踩進球鞋,倉皇逃離。門外有著開放式樓梯,位于兩層式公寓的二樓,就連這部分都跟我家如出一轍。我踩著慌不擇路的腳步在走廊上狂奔,連滾帶爬地沖下樓。

    「咦?」

    看到眼前的景色,我更加混亂了。附近的風景竟然也跟我住的地方相同?我抬頭回望剛才奪門而出的公寓。那根本就是我家啊!連周圍的建築物也分毫不差。

    怎麼可能……難道我在做夢?其他地區也有連周圍景觀都分毫不差的公寓嗎?難不成這里是游戲里的異世界?平行世界?

    因為過于混亂,我腦海中閃過一連串荒誕不經的想法。

    像這種時候,不如先來檢查公寓的信箱吧。我走向設置于一樓的公寓信箱,就連位置都一模一樣,所以我一下就找到了,然而……

    「怎麼可能……」

    我家是二六號。住在隔壁二五號的小菅美世子姐姐跟惠理是好朋友。另一邊的二七號是邊間,房東的兒子住在里面,我只知道他姓小林。一模一樣,無論是小菅姐姐,還是房東的兒子,信箱上都寫著他們的名字。

    只有二六號,也就是我們家的信箱,充滿裂痕的塑膠門牌貼著「短期出租」的牌子,下面的框框里塞了一張用英文字母寫著「isaki」的紙條。

    isaki是誰?我們家姓添�,紙上寫的應該是惠理用圓滾滾字體所寫的「添�」二字才對。我們家何時變成短期出租了?惠理和祭財愛上哪去了?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套在腳上的球鞋不是我的鞋子,肯定是剛才那個男生的。以我們家的經濟狀況,絕對買不起這種簇新的名牌運動鞋,而且鞋子穿起來感覺非常舒服。如果是這種等級的鞋款,一百公尺大概十秒就能跑完了。那家伙住在破破爛爛的公寓里,用的東西居然這麼好。

    我很驚訝自己居然能以如此冷靜的態度,面對這麼不可思議的非常狀態,不對,是異常狀態。我果然在做夢吧?這就是所謂的白日夢嗎?

    我朝著大馬路狂奔。明知是做夢,但試圖尋找最佳解決方法似乎是人類的本能。

    如果那里不是我家,自然不會有我的鞋子。如果沒有這雙鞋子,我只能光著腳走在路上。剛才的男生看似膽小,但說不定他很中意這雙剛買的球鞋,可能會為此追上來也未可知,所以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對方看起來不像很會打架的樣子,但我也不是什麼彪形大漢。

    即使跑到人潮洶涌的大馬路上,我也沒停下奔跑的腳步。與其說是逃跑,不如說是若不拼命地晃動手腳,我的思緒就會混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跑到車站前熱鬧非凡的大十字路口後,我的體力已消失殆盡,這才終于停下腳步。我雙手撐在兩膝上,保持前傾姿勢,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熙來攘往的行人全都以看珍禽異獸的眼神,偷瞄在繁華大街上拔足狂奔的我。

    調勻呼吸後,我感到全身筋疲力盡,輕靠在背後的護欄上,低頭瞪著腳邊的柏油路面,絞盡腦汁地思考。

    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以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只有自己的家消失,這件事簡直跟惡夢沒兩樣。

    我稍早前做了什麼?記憶緩緩在混亂至極的腦袋里甦醒。

    對了,我今天大學測驗落榜了。而且在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時,居然還發現惠理的過去,發現惠理想打掉我的事實。若不是懷了我,惠理就能主演至今仍被譽為杰作的知名電影。

    我甚至想起小學時代追悔莫及的事。初戀的女孩如果不是新年參拜那天跟我聊得太晚,也不會因身體不適而無法參加中學考試。

    如果我不存在,我所愛之人的命運都會大不相同。我一邊想著要是我沒有被生下來就好了,一邊為了追求那個我不存在的世界,像只無頭蒼蠅似地用手機上網尋求解答。

    結果找到了一個名叫「another world」的網站。另一個世界。他界。是要我去死嗎?那個網站是這個意思嗎?或許這樣也好。我當時自暴自棄地點進去。

    咦,難不成……

    我已經死了?

    這里是死後的世界?

    這明明是我自己追求的結果,我卻感到無比的絕望。我扶著額頭,慢慢地抬起頭來。

    然後視線停留在設置于十字路口轉角處,大樓屋頂上的巨大廣告看板。

    「惠理……?」

    好像是新上市的口紅還是什麼的廣告。看板中的人物籠罩在薄紗里,轉過頭來回眸一笑。那個人,長得跟惠理極其相似。

    我還以為只是長得像,于是又多看了那塊廣告看板幾眼。

    「那不就是惠理嗎……」

    連眼角那顆充滿特色的淚痣位置也跟惠理一樣。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念出被低調地寫在廣告下方的口紅名稱。hakura。這不是美生堂的新商品,賣得風風火火的那款口紅嗎?我對這類東西沒興趣,但是朋友優也以前在學校宣揚過這支廣告一陣子。

    他當時一直強調幫hakura拍廣告的立樹百合乃超可愛!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三十五歲。但我想到她和我媽惠理同年,就一點興趣也沒有,心想反正是靠化妝畫出來的特殊效果。

    對了,我記得那支廣告應該是立樹百合乃拍的,可是此時此刻出現在眼前hakura宣傳廣告里的人卻是惠理。

    也就是說,惠理果然當上女演員了?惠理取代了立樹百合乃在演藝圈的地位嗎?我在惠理以前寫的日記里看到,她曾參加過知名電影的試鏡,還打敗立樹百合乃,爭取到主演的機會。可是因為肚子里懷了我,惠理最後遭到換角。但是在這個世界里,惠理成了女明星。

    那我呢?我在哪里?在這個世界里,我是當紅女星的兒子嗎?就在還搞不清楚狀況時,我的視線落在手里的手機上。

    我剛剛似乎一直握著手機。我正想搜尋「添�惠理子」,卻發現手機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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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到日期和時間,卻無法連上網路。怎麼回事?為什麼偏偏在這種節骨眼壞掉?

    我好想仰天長嘯。這里到底是哪里?我出了什麼事?死就死沒關系,拜托誰快來接我,不然我連天國也去不了。

    惠理與娘家斷絕來往,我沒有親戚,也沒有父親,所以才會沒有祖先來接我嗎?

    我無助地淚水都快流出來。手機壞掉,聯絡不上任何人。只知道惠理似乎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那祭財愛呢?祭財愛該不會流離失所,現在也跟我一樣無助地在街頭旁徨?我強烈地在意起這件事,于是轉身走向祭財愛的小學。

    為了保護學童的安全,枝濱小學的校門掛著大鎖,必須透過門口的對講機向值班老師傳達來意。我報上祭財愛的姓名,表示是他的家屬,指名找二年三班的級任導師富井。

    「啊,富井老師嗎?我是高橋祭財愛的哥哥添�城太郎,我弟弟受老師照顧了。呃……請問他今天有來上課嗎?」

    之前惠理因工作關系無法出席時,我替她參加過祭財愛的家長面談,而且是最近的事,所以富井老師應該記得我。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搞錯了?二年三班沒有名叫高橋祭財愛的學生。」

    「唉,怎麼可能!祭是祭日的祭、財產的財、愛情的愛,發音跟凱撒(caesar)的英文一樣,是個閃亮到不行的名字。富井老師,你最近才跟我還有祭財愛一起談過話吧?我媽是在夜總會上班的單親媽媽。」

    「我剛才也請其他老師查過學校里有沒有學生叫這個名字,可是枝濱小學里並沒有名叫高橋祭財愛的學生。」

    「……」

    「不好意思。」

    對方掛斷了對講機。

    所謂腦中一片空白就是這麼回事吧。我不確定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地在校門口站了多久。一分鐘嗎?兩分鐘嗎?十分鐘嗎?一小時?還是半天?

    祭財愛不存在。

    祭財愛不存在。

    祭財愛不存在。

    不,他可能只是剛好不在枝濱小學就讀,依然存在于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如果這里是死後的世界,他不在才是對的。可是我們家的公寓除了家人以外,我認識的鄰居都還在,富井老師也好端端地存在著。

    很難想像這里是死後的世界。既然如此,祭財愛上哪去了?我要怎麼找到他?

    回過神來時,太陽已經微微西斜。我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三點。雖然不能上網,至少可以打電話吧?我姑且試著打電話給朋友,結果果然打不通。

    我決定直接去知道地址的朋友家找人、說明情況,想辦法解決眼前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態。還好我有先把錢包放進軍大衣外套的口袋里,以便查完成績就能去打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話雖如此,打開錢包後,里頭也只有兩千多日圓。這就是我平常的財務狀況。

    這次我決定前往最要好的死黨——河合優也——的家。我們從國中就一直是好朋友,國一時同班,發現彼此很談得來,還參加了同個社團。直到我退出社團前,我們都是羽毛球社的伙伴。而且他家住得相對較近,不用花太多錢搭電車這點也救了我一命。

    我買好車票,跳上電車,坐到優也家那一站。先坐三站,換車,然後再一站就到了。優也家離學校很近,所以我放學後經常去他家玩,也曾經好幾次在優也家一起準備考試。優也對考試必考的英文很不拿手,剛升上高二的時候,我還在優也家住過一周好教他文法。

    距離大學的開學典禮還有一段時間,如果他沒有打工或出去玩,應該會待在家里。優也報考了近十所私立大學,最後考上第一志願慶應大學。

    剛升高二的時候,你不是在我家住了一個禮拜,從基礎教我英文嗎?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絕對考不上,真的非常感謝你!

    當我恭喜他考上第一志願時,他是這麼說的。

    我按下優也家的對講機。他家是屋齡三十年左右的獨棟房子。

    「來了。」

    是優也的聲音。不過他哥的聲音跟他很像,慎重起見,我先自報身分︰

    「我是添�城太郎,請問優也在嗎?」

    「呃……我就是。」

    「優也?是我啦。我遇上大麻煩了,快救救我。」

    奇怪的是,優也不只對我說話畢恭畢敬,還不馬上出來開門。我沉不住氣地直接向死黨埋怨我走投無路的狀況。

    「嗯,請問你是誰?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請問……我們是小學同學嗎?」

    「你在說什麼……我們從石領中學的羽毛球社就混在一起了,直到升上高中後我退出社團——」

    躲在腦袋一隅的不祥預感似乎成真了……不是似乎,是確實成真了。我努力想把話接下去,但說到一半就緊緊地咬住下唇,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總而言之,我先出去再說。」

    大概是隔著對講機察覺到我的語塞。優也果然是很善良的人,但這樣究竟是好是壞?萬一我是騙子,這豈不是很危險?

    優也家里傳來拉開拉門的聲音。懷念的臉孔就出現在距離我前方一公尺處。直到最近的高中畢業典禮,我們還在教室里合拍了好幾張照片,最後大家都泣不成聲。那天我也一直和優也他們待在一起。明明是五天前才發生的事,感覺卻像見到十年不見的摯友。

    然而優也並不打算縮短這一公尺的距離,他手放在拉門上,狐疑地打量我的臉。這顯然不是見到憂樂與共、攜手度過國高中時光的朋友會有的態度。

    「抱歉,我還是想不起來。還有,我確實加入過石領中學和高中的羽毛球社,可是社團里沒有人在升高中的時候退出。」

    「……真的嗎。」

    「真的。我不會記錯,因為社員本來就不多。」

    這我知道。

    升上高中時,只有我退出社團。也就是說,石領中學的羽毛球社沒有我這號人物。我不存在于一起參加東京都大賽的伙伴回憶里。退出社團後,我還是很珍惜這群伙伴,但他們的記憶里卻沒有我。

    「有八個三年級的對吧?我退出的時候,社長是小山同學,副社長是你。」

    「對,你怎麼知道?」

    看來社員還是同一群人。

    「嗯……我听說的。沒事了,大概是我搞錯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我轉過身走了幾公尺,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過頭。

    優也仍保持著相同的姿勢,以一臉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表情看著我。

    「那個,優也同學,我可以再請教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有考上慶應大學嗎?」

    「唉!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我考上了喔。」

    「這樣啊,恭喜你。」

    這次我真的轉身加快腳步離去。

    搞什麼鬼,就算沒有我,優也還不是也考上了慶應。

    而且模樣比我印象中的優也更加可靠。這點單從剛才簡短的對話里就能看出來。突然有個見都沒見過、卻對自己若指掌的陌生人找上門,他也能不慌不忙地當面應對。

    優也的人品非常好,可是換個角度來說,其實也是所謂的國高中屁孩。就連學校發的講義都整理不好,也記不住功課及考試範圍,經常忘了帶體育服或社團的夾克回家。

    我從小就得代替靠不住的母親注意大小事,所以也看不過優也的丟三落四。小學整整六年里,我都像個管家婆似地提醒他要記得帶體育服回家、考試範圍從這里到那里,還把講義印好才交給他……諸如此類,優也倒是欣然接受我的多管閑事。

    「真是得救了!要是沒有城的話我就完蛋了,謝啦。」

    優也是能老老實實表達謝意的人。

    羽毛球社的人都稱我為「優也的老媽」……這些過去也全部隨風而逝了,真令人難以忍受。

    難道是因為沒有我跟前跟後地管東管西,優也再怎麼笨拙,也必須凡事靠自己搞定,結果變得比我認識的優也更加能干?所以沒有我還比較好嗎?

    而且這里到底是何處?為什麼除了我和祭財愛,其他的人都待在原本該在的地方?

    我手指上戴著只有在祈求神明保佑時才會戴的銀戒,與手中的手機踫撞出討厭的聲音。我忘了指間還套著戒指。

    優也應該也有相同的戒指,這是我國中退出社團時,羽毛球社一共九名的成員買來作為紀念物的。倘若優也注意到這枚戒指,事情會有所改變嗎?大概不會吧。不可能的。因為這是同牌子的戒指中最便宜的款式,造型過于單調,只看一眼絕對認不出來。

    就算優也注意到了,頂多只會覺得「哦,這家伙也戴同樣的戒指啊」。畢竟這是很流行的品牌,到處都是戴著該品牌項鏈、戒指或手環的人,就算有人撞款式也不稀奇。

    這款戒指的牌子是以年輕人為主要客群、近幾年非常受歡迎的crossroads。社員中最愛打扮、想在高中出道的安藤,提出「我們都是高中生了,偶爾也應該打扮得時髦一點」的意見,提議買這個牌子的戒指。當時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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