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
找了半天，覺得自己眼楮都快報廢了，武直終于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被壓平的草地亂七八糟的，毫無規則可言，正中心的地方明顯比其他更加凹陷下去，似乎用力最重。
“哥哥，你盯著看半天了，難不成人是在這里被殺的？”
武松實在耐不住寂寞，問道。
听見這話，武直直接搖頭否決了這種想法，轉而看向旁邊別的位置。
“這片草地上沒有任何血跡，如果人是在這里被殺的，定然會留下些許痕跡，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
說話間，武直再次蹲下身，對著凹陷最嚴重的位置研究半天。
隱約看見了一些粘乎乎的東西，
類似于燕窩和濃痰。
他為了探查真相，想著眼不見為淨于是閉上眼，強忍著胃里惡心的感覺，湊上去問了問，下一刻就迅速將鼻子收回來了。
武松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當時就一臉蒙逼。
他甚至也好奇地湊過去聞了聞。
“哥哥，咋了？這里面除了有一股腥臊味，其他也沒啥問題了。”
“你過來試試，我想你應該也能猜出原因。”
武直抬手示意草地。
此時此刻，跟著來的小廝更多的是好奇，也顧不上什麼惡不惡心了。
他湊近一聞當場愣住，臉色瞬間變紅，收回腦袋的同時咳嗽兩聲掩飾尷尬，努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武將軍，小的明白您的意思了。”
“昨日晚間定然是有奸夫淫婦在這里偷情，至于老趙則是不小心撞破，然後便被殺人滅口永絕後患了。”
“您是這麼個意思不？”
武直听見這話後直接點頭承認了。
而站在一旁的武松雖然還是一知半解的，但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也就不計較草地上的痕跡這種細節了。
他直接問道。
“哥哥，那現在就已經應該怎麼辦？附近人這麼多，想要找到奸夫淫婦太難了。”
“可以找人過來盯梢，既然能出來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稍微花些精力就一定能將人抓住。”
說完後，武直覺得有些不妥于是趕忙補充了幾句。
“當然，這對狗男女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在這里出現了，畢竟死過人有心理陰影，就算不怕也覺得膈應。”
他分析的已經很明白了。
小廝听見後認真想了好半天。
“武將軍，那按照您的意思，回去後和大小姐說讓她派人在這附近蹲守就得了唄。”
“這方面我會去商量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武直又繞著河岸走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線索後就帶著這兩人離開了。
三人迅速回了扈家莊。
扈三娘在正廳焦急等待半晌，到最後都坐不住，就在來回踱步。
因此看見武直的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她急切問道︰“武將軍，可是已經找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
“差不多清楚車夫身亡的原因了，但實在不方便在這里談，去書房如何？”
“當然可以了。”
見到扈三娘已經點頭答應了，武直瞥了一眼那邊的小廝。
即使只是一個眼神，但已經很明顯了，讓他不要出去亂說話。
小廝點頭如搗蒜，“武將軍請放心，我嘴巴嚴實的很，絕對不會出去亂講，讓剛才看見的一切都爛在肚子里。”
“但願如此。”
武直沒繼續逼問，與武松一起，跟著扈三娘就這麼去了書房。
門一關，徹底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絕。
而武直也確實沒藏著掖著的，將剛才的一切事情如實告知，並且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安排。
“我知道你重情重義的性格，自己莊子里的人死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派人去那邊盯梢，時間長了肯定有線索。”
“那就這麼定了，多謝武將軍的指導。”
扈三娘抱拳道謝。
這邊剛把事情商量妥當了，還沒來得及多談半句，外面突然有婢女匆匆闖入。
她上氣不接下氣道︰“大小姐、武將軍，朝廷派人過來了！點名說要找武將軍商量剿匪的事宜！”
“沒想到啊，蔡京的行動這麼快，我打賭一定是他派來的人。”
武直聲音篤定，轉身向外走去。
武松立馬小跑著跟上，小聲道︰“哥哥，你為何如此肯定？”
“甚是簡單，我搶在西門慶之前不費吹灰之力將兩個山的匪徒全都拿下，此事定然會引起上面的注意。”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而武直先是警惕地看向四周，確認無人偷听之後才繼續講了下去。
“現在西門慶沒了，蔡京急需再扶植一個人，于情于理我都是最好的人選，有鎮壓匪徒的功勞，就算想升職也名正言順的，而且出身寒門好控制，”
短短幾句話卻信息量巨大。
武松當場愣住，眼楮瞪得溜圓，和牛眼珠子有的一拼。
他半天才終于緩過勁兒來，剛想繼續追問兩句，就見兄弟倆已經到了門檻外，于是立刻將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了。
雖然不善言辭，但武松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說多錯多，容易給哥哥惹禍。
還是閉嘴比較穩妥！
就這樣，武氏兄弟和扈三娘一起進了正廳，看見了正坐在椅子上的一位官差。
“一路趕來送信定然辛苦了，快請坐。”
武直見對方要站起來，直接迅速過去將人按了下去。
然後，他沖著武松一揮手，兄弟兩人齊刷刷地抱拳施禮，這才坐下。
送信的官差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按照官職來論的話，他其實是不如眼前這二位的，但卻得到如此尊重，心里瞬間飄飄然了，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好了許多。
“武將軍，蔡大人已經得知了你的事跡，贊嘆你有勇有謀，乃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只是西門大人不幸身殞，著實令人心痛不已，所以親自命我將加急剿匪令送來，然後讓你剿滅梁山眾！”
“若是此事成功，蔡大人將會有重賞于你，甚至會在當今聖上面前為你美言幾句！”
官差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但凡換個人可能就真的被他的話唬住了。
可武直注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