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3053章!1/4!
……
“這場仗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打!”
誅荒行動第五戰場上,負責此地防務的龜帥龜峙正在中軍大帳內近乎咆哮。
表面上看他焦急萬分,實則內心早已陷入一片無力——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盡管那些投降了荒族的龜軍是被武力脅迫、趕鴨子上架,可自己這邊的守軍更是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兵無斗志,將無戰心!
玄白率全軍投降的消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碎了所有將士僅存的抵抗意志。
如此一來,自己這邊的防線可謂節節敗退。
而原本試圖從兩翼包抄、增援的鱷族軍隊及本族戰場人馬,在那嚴陣以待的荒軍主力面前,簡直如同羊入虎口——來多少,就被押陣在玄白降軍後方的荒軍精銳吞噬多少!
放眼望去,那緩緩向前推進的巨大戰團,簡直就像一台冰冷無情、擇人而噬的戰爭絞肉機!
“不行!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再這樣下去,不僅會輸,還會輸得尸骨無存、一敗涂地!”第五戰場的龜帥龜峙深吸一口氣,決心不再被動防守。
而他選擇的破局方式,出乎許多人意料——是談判!
在他的命令下,本方龜軍戰線主動向後收縮了數百里,為仍在不斷推進的玄白降軍讓出了一段緩沖地帶。
隨後,龜峙親臨陣前,運足氣力,向著對面呼喊︰“玄白兄!別來無恙啊!”
已是殺紅了眼的玄白聞訊來到陣前。兩位昔日的同族統帥,如今隔著一段距離遙相對視,氣氛凝重而復雜。
“龜峙,如今你我各為其主,還有什麼舊情可敘?不必在此套什麼近乎了!”玄白的聲音沙啞而冰冷。
龜峙聞言,痛心疾首地高聲道︰“玄白兄!你當真要一條道走到黑,永不回頭了嗎?就算你不為自己今後的聲名考慮,難道……也不為你苦心經營多年的玄白侯國考慮了嗎?你此舉,會將他們置于何地啊!”
誰知,這話非但沒能勸動玄白,反而引來了他一陣狀若癲狂的悲涼大笑。
“龜峙賢弟!數年不見,看來你對族中近來發生的諸多變故,知之甚少啊!”玄白的雙眼布滿血絲,聲音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憤與譏諷。
“嗯?玄白兄何出此言?願聞其詳!”龜峙立刻听出了玄白情緒極度不對,話語中似乎隱藏著巨大的冤屈,當即關切地追問道。
玄白仿佛有一口積壓了太久的郁結之氣堵在心口,此刻見到故人,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兩位各為其主的龜帥,竟默契地同時向前,走到了兩軍陣前的中間地帶。
讓龜峙感到錯愕且心驚的是——他清楚地看到,玄白的眼中,淌下的竟是殷紅的血淚!
“想我玄白。”玄白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無盡的悲涼︰“雖非玄龜嫡系正統,可也算出身名門,血脈不俗!昔日證道成帝之時,獲封龜侯,掌管數千萬戶子民,統御一方侯國……那時妻妾賢淑,子女繞膝,共享天倫……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堪稱圓滿!”
龜峙默默點頭。
作為好友,他是一步步見證玄白昔日榮光的。
同為龜侯,玄白單從能以“玄”為姓這一點就能看出,其在族內的地位和血脈尊貴程度,遠比他這種雜裔龜侯要高得多。
“玄白兄,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龜峙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放低了。
“三年前,就因我不願歸附汜太子麾下,他便派遣手下鷹犬,趁我出征之際,屠我滿門,淫我妻女,毀我宮闕社稷……”玄白的聲音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每一個字都仿佛浸滿了血淚︰“待我歸來之日,舉目所見,侯國之內滿目瘡痍,繁華不再……這一切,皆是那汜太子造下的罪孽啊!”
龜峙頓時沉默了。這件事情,他的確毫不知情。
但這類慘劇發生在派系傾軋日益酷烈的玄龜族內,卻又顯得那麼“正常”。
他和玄白,其實都屬于族內不願站隊的無派系人員。
然而,很多時候……
“銅頭皮帶,專抽中間派”!
如今的玄龜族,正處在一個極其微妙且危險的權力交接期。
以八賢王為首的當代龜王們,已陸陸續續超脫藍星,亟待此次萬族戰爭結束後,玄龜族的至高權柄便將移交到下一代手中。
這意味著,整個玄龜族內部,一場新的、更為殘酷的權力洗牌早已暗流涌動。
汜太子雖背景通天——既有當代龜主八賢王和鱷族長公主汀沙•漂亮這對地位尊崇的父母,自身血脈也純淨強大——但這並不能保證他一定能子承父業,順利登上龜主大位。
出來混,講究的是實力,比拼的是勢力!
“龜太子奪嫡”,這是每一代玄龜太子都必須經歷的殘酷“保留節目”。
每個龜太子都背靠著父輩的龜王勢力,需要拼命發展壯大自己的羽翼。
而最終的新任龜主,並非由上一代內定,而是通過族內錯綜復雜的“票選”機制產生。
這條奪嫡之路,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那般溫良恭儉讓,必然伴隨著一輪又一輪的腥風血雨,當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
權力的傾軋,講究的是一個不擇手段,成王敗寇。
以各大龜王國為主體,其麾下若能有獲封“龜太子”稱號的天驕,才算拿到了參與這場奪嫡大戰的入場券。
那麼,想要在族中大選時獲得足夠多的選票,龜王國之下的各方“侯國”的支持就顯得至關重要。
相較于龜峙這種雜裔侯國,像玄白這樣——雖上一代未能躋身龜王行列,但卻是正統玄龜血脈、實力雄厚的侯國,不僅自身掌控的國力龐大,他們本身就代表了一個不容小覷的團體勢力。
因此,招攬像玄白侯國這樣的中立實力派,成了各位野心勃勃的龜太子們的首要任務。
在這種大勢之下,許多侯國都會選擇先行觀望,待價而沽,看哪一方太子開出的籌碼更高、勝算更大,再選擇投靠。
這本應是一個需要耐心和籌碼的漫長博弈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