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匣記

第十八章 釣魚執法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咸魚夢長生 本章︰第十八章 釣魚執法

    火焰戲法靈動非常。

    時間、空間,多鏡頭切換,修士大能、浮空仙船,紛紛閃現。

    大家自動自發變幻出凳子椅子沙發,啃著干脆面喝著可樂,看的津津有味。

    火焰戲法還是畢月烏當年只在化神期修為時,為了鍛煉符精細操作而刻寫的,借鑒的也不是電影,是皮影戲,因為那時候只有皮影戲。

    觀影群體是在太空戰艦上出生的小修士。

    畢月烏手底下的活兒自然是極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是小修士的最愛,常年霸榜太空戰艦十大低幼齡科普片no.1。

    畢月烏對一堆成年修士看的熱火朝天也是很無語,拿眼楮挑米迦勒。

    別人沒看過還說得過去,你瞎湊什麼熱鬧,就是為了免費喝冰鎮可樂吧!

    米迦勒根本不搭理畢月烏,只不著痕跡地留意趙小帥。

    寒冷石是在太空戰艦上長大的,火焰戲法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別突然想起來拿劍殺他。

    趙小帥從看了火焰戲法就開始沉思,冷靜酷哥模樣惹得米迦勒全神戒備,實際上他是看傻了。

    這玩意兒怎麼這麼好看,月烏老兒有兩下子哈!

    林庚辰和崔面面是真沒看過,特別是崔面面這個野生妖修,看得嘴巴大張,兩眼瞪圓。

    林庚辰也有點這個意思。

    玉虛子可能是舊傷太多,肩膀上擔子太重,平日里沉默寡言,時不時還咳嗽,就像戲文話本里吐半口血由侍兒扶著去看秋海棠[*]的弱質書生,很少講修真界的掌故舊聞,林庚辰這次算是開了眼了。

    畢月烏真是沒眼看,本來是給人類科普的,結果修士自己先看傻了,丟不丟人啊!

    好在張萬山和王阮也都看傻了,世界觀無數次崩塌重啟,想暈又暈不過去。

    火焰戲法最終定格在修士自囚浮空仙船,無數修士化為火焰流星,前赴後繼跨越維度消失不見,最璀璨的煙火總會在最後時刻綻放,惆悵萬千。

    王阮淚流滿面,她是個心太軟的軟妹子。

    “所以,是你們在守護地球,在人類不知道的高空間維度。”

    “是的,這是修士的職責,修士在,人間界就在。”

    林庚辰遞了紙巾盒給她,朝她微微一笑,太美貌了,神一樣的光輝。

    王阮手撫胸口,努力讓自己深呼吸,她不能適應林庚辰的美貌,事實上她適應不了所有人的美貌,怎麼都這麼美貌,就連小浣熊變成的高大微胖男生,也都好萌好可愛。

    “所以,你們是哈利•波特!你們是魔法師,我們是麻瓜!”

    張萬山克服了最初的恐懼,變的興奮異常,手扶著眼鏡,做出揮舞魔杖的動作。

    米迦勒鄙夷地看他︰“魔法師不是這樣的,魔杖也不是這樣的,這麼短,這麼小,哼!少拿你們人類瞎編的書來揣測我們,就連西游記也都是你們人類瞎編的。”

    張萬山倒吸一口涼氣,殺人誅心,米迦勒太知道如何打擊一個華夏人類了。

    米迦勒得意道︰“不信你問趙小帥,你們不是同事嘛,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張主任。”

    這是米迦勒在故意cue趙小帥,借此試探趙小帥的記憶。

    趙小帥不搭理米迦勒,他對張萬山和王阮的情感反應很不理解。

    听到林庚辰死了,難受的不行,發現林庚辰沒死,世界觀崩塌過後,直接就重建了,都不帶打磕巴的,這就是人類嗎?

    相對于修士來說,人類有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所以就什麼都能接受,又什麼都能忘記,也許這就是人類幸福快樂的關鍵,但這樣活著,又真的會幸福快樂嗎?

    趙小帥轉頭去看林庚辰,想從林庚辰這里得到答案,恰巧林庚辰也在轉頭看他。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了一言不發。

    理智上講修士不應囿于人類情感所困,會干擾道心,影響修煉進程,但張萬山和王阮就這麼橫沖直撞上來,確實很令兩人困惑。

    “也許這就是庚辰師尊讓庚辰修紅塵道的原因,不經歷紅塵滾滾,徒然得窺天道,終究難以成神,那我也棄劍改入紅塵算了,要入就入個最直接的,樂歡宗怎麼樣?”

    趙小帥也是夠狠的,棄劍改入樂歡宗,一般沒大病的都想不出來。

    林庚辰看他一臉詭異笑容,心想這尸妖指不定又想搞啥妖蛾子了,狠狠白了他一眼,換回他更加蹊蹺難言的笑容,林庚辰搞不懂自己為啥會很生氣,轉過頭不再看他。

    這又把趙小帥氣死了,笑容憋了回去,抄著手一臉冷肅。

    林庚辰視而不見,專門去看畢月烏。

    米迦勒眼看著這兩人的無聲大戲,在心里哈哈大笑,看熱鬧不嫌事大,又去冰箱里拿可樂喝。

    林庚辰一把搶過,毫不留情地伸手要錢,還讓崔面面拿了賬本出來。

    米迦勒乖乖付錢,才得了一瓶可樂喝,邊喝邊樂,也不知道究竟是樂個啥。

    畢月烏得了林庚辰的眼神,故意去挑了趙小帥一眼,卻也不能太洋洋得意,挑揀著講了修士自囚浮空仙船之後的形勢發展。

    “兩位機緣巧合,知道了世界的真相,還請兩位以人類之便,協助我們,當然兩位如果不願意,本尊就送兩位回家,睡一覺,也就什麼都忘記了。”

    張萬山和王阮對視一眼,還沒開始說話,崔面面就在旁邊補了一句,口氣涼涼。

    “想好了再說,很危險的,我們不是拍電影耍皮影戲,我們面對的是外星人。”

    張萬山擺出手里拿著魔杖的姿勢,先是大吼了一聲“除你武器”,然後就停下來興奮發問。

    “我會有魔杖嗎?我會有制服嗎?”

    大家集體翻了個白眼兒,張萬山一看,訕訕的開始撓腦袋。

    王阮想了想,謹慎發問︰“外星人?來地球了?我們在高空間維度打輸了嗎?”

    這問題真不好回答,畢月烏年老成精,大宗師氣度端的四平八穩。

    “現在談輸贏,太早了,想要徹底消滅外星人,需要機緣,眼下的任務,是消滅來到地球上的外星人,只有一個,但很厲害,所以需要兩位的幫忙,兩位不用著急,商量商量看,時候不早了,本尊現在就叫外賣,我們邊吃邊聊。”

    畢月烏一身古裝大宗師模樣,拿著手機叫外賣,還不知道點啥,林庚辰就湊過來給他出主意。

    趙小帥一臉酷哥樣說他就兩種不吃,分別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其他的都吃。

    米迦勒叫著要吃西餐,五分熟的牛排配紅酒,崔面面就在邊上趕緊記賬。

    張萬山驚訝之極,原來仙長們這麼接地氣,還吃外賣呢。

    王阮抓著張萬山走到一個山洞拐角處,低聲道︰“事情很危險,你真不怕嗎?”

    “不怕!小王你想想,我博士畢業六年了,一直碌碌無為,但我從小就知道,我終將與眾不同,你看,這就是我的與眾不同,我們……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啊……”

    張萬山興奮的聲音都發抖了,王阮沉吟道︰“我也是不怕的,我是人類,理應貢獻力量。”

    “好的,小王,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護,我們各盡其職,各安天命,如果我死了,仙長們總會給些賠償的,就拜托你交給我弟弟,讓他買個山海城戶口,討老婆過日子。”

    “小王,你別說喪氣話,你弟弟有手有腳,那麼高大個子,干啥總伸手找你要錢。”

    “呵呵!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如果死了,也就解脫了……”

    張萬山和王阮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對于修士來說,想听不到都不行。

    大家也都听出來王阮身為扶弟魔,竟然都生無可戀了。

    崔面面搶先嘆了口氣,問道︰“一定要人類來幫手嗎?如果人類死了,這因果太重了,我們誰都承受不起,會影響到渡劫的。”

    崔面面從一開始就不想人類摻和進來,趙小帥一直懷疑他,但听他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道理。

    崔面面停滯在金丹期大圓滿很久了,自然是最關心渡劫的。

    畢月烏道︰“本尊看他們因果命盤都是福澤深厚之人,所以才能如同話本傳說里那樣“得遇仙緣”,人類都以為話本傳說是瞎編的,但我們都知道不是,福澤深厚之人通常會給事情帶來轉機,退一萬步來說,一旦真有了因果,也有本尊一力承擔,諸位不用擔心。”

    畢月烏這擔當的氣度,換了別的女修,肯定星星眼。

    林庚辰沒有,她認為理所當然,點頭道︰“畢師兄說得是,庚辰與你一起承擔,崔面面,你不用擔心,等你元嬰渡劫時候,我在邊上守護你,有雷劈也先劈我。”

    趙小帥在旁邊涼涼道︰“別總想著因果了,人類不是一定要幫我們的,如果幫了,我們不死,人類就一定不能死,這是天道,亦是我們的道,為道而生,為道而死,皆為道。”

    呦呵!這可挺意外的,尸妖竟然肯守天道?!

    林庚辰偏頭瞟了趙小帥一眼,沒說什麼。

    米迦勒在旁邊嗤笑出聲。

    “你們這些個假仁假義的修士,去守你們的道吧,只要能殺了神子,要死都趕緊死去。”

    趙小帥冷笑︰“最應該死的就是你,神子降神,開啟大淵,虧你想得出!”

    米迦勒一臉欠揍德行,吊兒郎當說道︰“你不想去大淵啊?說好了,你去,你就是小狗。”

    “……”這對妖魔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啊!

    “吵什麼吵,三歲小孩都比你倆強,煩死了。”

    林庚辰氣得不行,一手叉腰擺成茶壺狀,另一手伸出來手指尖尖,正要開罵,門鈴響,外賣到。

    吃飯大過天!

    崔面面開門出去,同一二三四五個外賣員交接的清楚,等外賣員走了,再開門回轉來。

    一個大長桌子已經出現在了山洞里,畢月烏招呼張萬山和王阮過來吃飯。

    畢月烏照顧到了每個人的需求,專門給張萬山點了重口味雞公煲,給王阮點了清淡口的粵菜,還給趙小帥這個挑食小朋友點了三種飲料,來自于三個不同奶茶店。

    米迦勒姿態優雅地牛排紅酒,崔面面和林庚辰坐在一起吃超辣缽缽雞和豌雜面,畢月烏也挑食不吃飯,只喝凍頂烏龍奶蓋,還講究個半糖去冰。

    張萬山咬著雞翅膀,感覺格外香,一口氣連吃了兩大盒米飯,雞公煲吃的精光,才放下筷子,擦擦嘴道︰“我和小王商量過了,我們願意,分配給我們任務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張萬山戰爭神劇看多了,一臉斗志昂揚,手里仿佛拿了紅纓槍,但他忘記了戰爭神劇里的炮灰一旦說“保證完成任務”,炮灰一定死。

    畢月烏同趙小帥對視一眼,揮袖出了一道符。

    符在半空中漂浮,上面朱砂血紅字體,似乎有氣體來回流動,又似乎有氣體不斷進入到符里,朱砂血紅字體鼓起來老高,仿佛雕刻一般。

    “張主任,王干事,這道元氣符聚集到足夠多的人間氣息後,就會吸引神子前來覓食,但我們是修士,無論氣息如何隱匿,神子都會認出我們,得幸兩位高風亮節,願意施以援手,我們計劃是由兩位帶著這道元氣符,去到祭壇,引神子現身。”

    “……就我們是餌,用來釣魚,是嗎?”王阮總結的還挺好。

    畢月烏贊賞點頭︰“是的,但請放心,本尊一定會保護兩位的安全,本尊以魂燈命牌起誓,本尊在,兩位就在。”

    這誓言可真夠重的,魂燈命牌就是修士的性命,畢月烏這是要以命保命。

    趙小帥心想要不要這麼卷啊!月烏老兒你一定要在林庚辰面前爭表現嗎?不知道林庚辰是個什麼脾氣嗎?一身孤勇,到時誰都沒死,林庚辰撲上去先死了。

    王阮又問道︰“……不能把元氣符直接放到祭壇,引神子現身嗎?”

    趙小帥搖頭道︰“不能,先不說神子藏匿于無形,不一定會現身,便算現身了也一定會起疑心,因為太過于巧合了,一旦神子警覺,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張萬山充分發揮了不懂咱就問的精神,說道︰“那換個地方放元氣符,行不行?找個空曠沒人的地方放元氣符,為什麼一定要放回祭壇?”

    米迦勒重重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懂什麼!祭壇既是神子的來處,也是神子的歸處,這樣才能天道歸一,徹底消滅神子,你們怕了就直說,不要找理由。”

    “誰說我們怕了,我們也是在幫忙想辦法。”張萬山氣得站起來,大聲反駁。

    王阮連忙打圓場︰“都是誤會,誤會,仙長們別見怪。”拉著張萬山坐下,快別和仙長們生氣了。

    趙小帥輕聲道︰“兩位願意施以援手,我們感激不盡,你們的任務到了祭壇就完成了,這次任務的報酬,我會給到你們,請放心。”

    張萬山臉漲的通紅,他是為了理想大義,不是為了錢,趙小帥這麼說,他很不爽。

    王阮點頭道︰“多謝小帥哥,多謝小林,還要多謝各位仙長。”

    王阮沒有掩飾她想收錢辦事的心,坦坦蕩蕩,不卑不亢,這很令大家欣賞,一時間充滿了信心,福澤深厚之人“得遇仙緣”,一定能給事情帶來轉機。

    當下算好了時間,七天後月相盈滿,月烏天尊法力最強時刻,大吉大利,宜殺外星人。

    張萬山和王阮沒事人一樣去上班,張萬山這次很能沉得住氣,在公司里安靜如雞。

    米迦勒消失了好久,再回來時一臉疲倦,朝著趙小帥點頭道︰“陣法完成了,用了本座兩根主翼翅骨,本座累了,要調息恢復,時間到了,再叫本座。”

    趙小帥這次沒有開口嘲諷,他進入到了臨陣狀態,沉默寡言,殺氣萬千。

    畢月烏莫名覺得他這樣子很眼熟,但怎麼個眼熟法又說不出,只能一邊寫符一邊琢磨。

    林庚辰和崔面面泡在熱搜上同網友掐架,維持住熱度,元氣符上的人間氣息聚的越多越好。

    終于到了滿月這一天,群星暗淡,月光漫天,張萬山和王阮出發了。

    魄羅伽神子究竟藏在哪兒,實力如何,會不會被釣魚出來,沒人知道,所以大家謹慎之極。

    張萬山和王阮偽裝成一對情侶,遵循著最正常的約會流程,先去吃了個飯,又去看了場電影,手拉手從電影院出來時,王阮突然打了個哆嗦,說了聲︰“好冷!”

    張萬山說道︰“冷嗎?電影院里空調開太足,我們去外面走走。”

    兩人慢悠悠走到外面,月亮又大又圓又亮,把人影子拉的好長,兩人嘻笑著踩彼此的影子,如同一對真實的普通的人類小情侶一樣。

    遠處梧桐樹梢上,小浣熊悄悄探出頭,動了動毛茸茸的小圓三角耳朵,耳朵後面貼了傳音符。

    “庚辰,我嗅到味道有點不對。”

    祭壇埋伏處林庚辰耳朵後面也貼了傳音符,聲音壓的極低。

    “元氣符上人間氣息太多了,有可能招來別的奇特生靈,你有發現什麼嗎?”

    “好像是陰陽道中人,很多……”

    有人修結丹不成,尸解成地仙,理論上可以從頭來過,但這種地仙通常就此沉淪,成為不存于陽世不見于陰間的存在,久而久之,就有了陰陽道,也就是人類所說的鬼。

    陰陽道中人以人間氣息為食,人間界種種靈異鬧鬼事件,大多是它們搞出來的,龍虎觀天師靠著捕捉陰陽道中人,香火鼎盛,賺的盤滿缽滿。

    另一處祭壇埋伏處,畢月烏輕聲傳音給王阮。

    王阮假意用手撫了撫耳畔頭發,听清楚了內容,就扭頭問張萬山。

    “你上次去龍虎觀求的符呢?拿出來給我看看,這符能有用嗎?”

    張萬山會意,立即從衣服領口拽出個裝了朱砂的透明小瓶子,瓶身上刻了一排排小字符,高舉起來,洋洋得意道︰“當然好用了,龍虎觀天師說了,諸邪退避,百邪不侵。”

    王阮歪頭,瞪大了眼楮,說道︰“真的嗎?我不信。”說完了自己都覺得好笑,捂嘴笑了好幾聲。

    月光如水銀潑地一般,路燈光襯著梧桐樹梢,又別有了一番光影婆娑,映著王阮清淡眉目,很是動人心魄,張萬山突然間就get到了,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傻笑。

    這情景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小浣熊在心里給他們翹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

    “嗚嗚……呵呵……是龍虎觀天師符……惹不起……”

    “慫……慫……慫貨……他們聞著好肥好油好好吃啊……”

    王阮一直感覺很冷,後脖梗子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在路燈下,張萬山看的分明,大聲道︰“龍虎觀天師說了,拿血抹在小瓶子上,會有奇特事情發生哦。”

    王阮手撫著胳膊,輕笑道︰“別鬧了,我們趕緊走吧,再晚就趕不上地鐵了。”

    張萬山成功扮演了一個想在心上人面前逞能的愣頭青,二話不說,咬破手指就抹在了小瓶子上。

    “嗚嗚……受不了……臉好痛眼楮好痛……我走了……”

    “慫貨……啊啊……我也受不了……我也走了……”

    “等等我……嘿……那邊的……看你眼生啊……你怎麼不走……”

    “快走……甭理它……它新來的……”

    王阮呼出了一口白氣,終于不再冷了,盛夏夜晚的風,吹在身上也是舒服的。

    張萬山捧著手指頭雪雪呼痛︰“好痛啊!怎麼沒反應?龍虎觀天師騙我的。”

    王阮拿了紙巾出來,給他里三層外三層包了一個巨夸張的蝴蝶結。

    “這種符,信就靈,不信就不靈,你花了大價錢求來,就好好藏著吧。”

    “好吧!”張萬山把小瓶子塞回領口,重又喜笑顏開,說道︰“走,我帶你去個好玩地方。”

    拉起王阮手就跑,王阮被拉了一個趔趄,就伸手輕拍了張萬山一下,看著張萬山撓腦袋,就又笑了,手拉手往地鐵跑去,背影拉的長長的,成雙成對的。

    有一個路燈壞了,路燈下就有了一種異乎尋常的黑。

    黑似乎在緩釋漫延著,又似乎在靜默呼吸著,一呼一吸間吞吐進了無盡人間氣息。

    “嗯!好肥好油好想吃……”

    黑伸出了觸角,彌漫著,轉瞬又縮了回去,靜伏著,思索著,良久,慢吞吞飄了出去。

    遠處小浣熊伸出鼻子輕嗅,腳下肉墊無聲無息,于樹梢間無聲躥行。

    “庚辰,魚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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