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李恆家，主屋客廳里一片寂靜，方爸悶著頭吧嗒吧嗒的抽著煙，方媽坐在旁邊眼眶紅紅的，小丫頭把腦袋靠在媽媽的肩膀上，同樣眼眶紅紅的。
李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剛才把今後需要常駐港島的事情說了，結果屋里就變成了現在這幅尷尬的局面。
“咳咳……”
過了許久，方爸接連抽完兩根煙後，方才干咳兩聲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二恆，說沒說什麼時候走？”
“呃，具體日子我們自己把握，不過，我的想法是處理完個人事物後我們盡快過去，好有時間給小雅辦理入學手續。”
“入學手續？”
不止是方爸，本來還在輕聲抽泣的方媽聞言也抬頭看了過來。
“嗯，小雅今年才二十二，我的意思是過去後想辦法讓她進港島那邊的大學去念幾年書，將來畢業後也好給我幫忙。”
“這……不參加考試也能上大學嗎？”
“西方的大學是考試制和舉薦制並存的，到時候我們托人找上一個德高望重的學者，讓他給出上一份舉薦信，問題應該不大。”
上學，上大學，就像是過去的科舉一樣，在華夏人的心中那地位可是杠杠的，李恆輕飄飄的拋出這個話題後，果然立馬就把方爸方媽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雖然只是暫時的，也好過剛才那沉重的氣氛。
小丫頭當年沒考上大學，這里邊有她當時的心里問題，但方爸方媽那會兒還不知道呢，一直都對女兒沒有考上大學扼腕不已，現在听說有機會可以上，當然是贊同的，不過這里邊也牽扯到了一個問題。
“二恆，可是……你們都結婚了，那小雅還能去上學？”
“這個沒關系的媽，那邊可不管你結沒結婚，大學校園里的學生別說結婚了，就是生孩子的都有，只要到了法定的年齡，他們是不會多管的。”
李恆是鐵了心要把小丫頭培養成一代女強人，他隱居幕後做一些大方向上的掌控。qδ
他大概知道今後六七十年的經濟走勢，做一些政策上的規劃還行，但真讓他去掌管一家公司，也許前期還湊合，但等經濟體量上升到一定地步的時候，肯定就不行了，他沒有那個能力。
兩輩子都沒跟商業打過交道的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所以，培養自己媳婦兒就成了李恆的首要之選，女首富，嘖嘖……將來這個頭餃搞不好真能戴到小丫頭的腦袋上，想想都帶勁。
“爸媽，我跟小雅先過去，等小慶畢業後，你們也要過來的。”
方爸方媽二人瞪大眼楮看著這個女婿，異口同聲的問道︰“我們過去干嘛？”
“噗嗤……”老兩口那幅見了鬼的神情，讓小丫頭破涕而笑。
“死丫頭，你笑什麼笑。”方媽扭頭就在自家閨女腦袋上給了一巴掌。
“你們去就你們去，這是國家派的任務，讓我們過去干嘛？我和你爸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幾十年了都，這就是我們的家，我們才不去呢。”
方媽不好跟李恆這個女婿說太多，只能是對著女兒一頓輸出。
“疼啊媽，我都是李家的媳婦兒了，你怎麼還打我。”
“我管你誰家的媳婦兒呢，你是我生的，我打你兩下還怎麼了？一邊去，別給我打岔，我說的話你听到沒？”
“哎呦我的媽媽啊，您跟我爸不過去也不行啊，等我跟哥哥過去後，以後萬一有人拿這個攻擊您二位怎麼辦？”
“呃……”
方媽被小丫頭問的不會說話了。
解放後她就一直在街道辦婦聯工作，每天接觸到的報紙上看到的，明刀暗箭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她沒辦法嘴硬的去反駁，因為她知道，女兒說的這個太有可能發生了。
方爸悠悠的嘆了口氣︰“唉∼沒成想啊，老了老了竟然還有一天要離開故土。”
故土難離，別說方爸方媽了，李恆同樣不想離開這里，這還不是他老家呢。
“爸、媽，首先呢，你們不用現在就過去，肯定要等我們在那邊徹底站住腳，還有就是小慶畢業，其次，咱們過去了也不是說就回不來了，以後肯定還有機會回來的。”
他說的是事實，可听在方爸方媽的耳中就是安慰了。
一個單程到處都安排好的情況下都要七八天的時間，自己跑的話還不得十天以上了，哪是那麼容易的。
此時的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二十來年後一天都能打個來回。
方小雅同樣也不信，坐在媽媽身旁的她，不停地拿白眼翻著自己男人。
“哎……那……那小慶怎麼辦啊，不是不是，是他現在談的對象怎麼辦啊，這到時候咱們都要走……”
方媽猛然間想起了兒子談的那個對象，對那個小姑娘她現在可是喜歡的緊，最起碼目前她就認定婁曉娥是她方家未來的兒媳了。
“咳咳……媽，婁家在港島也有產業的，婁曉娥她親大哥目前就在那邊呢。”
這次過去港島，本來他還想著看看婁家的廠子，包括先他一步過去的段董，可最後因為檔案的事情，除了見了一下那位黃莫生之外，其他事情都沒成行，只能留待以後了。
“那是不是要跟人家婁家先說一下這件事兒？”
“確實”李恆點了點頭︰“這幾天我抽時間去見見婁董吧，爸媽，我是這樣想的，在我走之前，我想看看能不能約著婁董和婁夫人，你們在一起坐坐，不是說非得現在就把小慶和婁曉娥的事情定下來，但最起碼他們倆現在談著呢，你們雙方家長坐一坐，聊一聊，讓他們倆也能更安心些。”
見家長與不見家長不一樣，雙方家長見面沒見面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談對象，雙方家長如果見了面沒什麼太大異議的話，那這事兒基本就成了，這樣方小慶和婁曉娥倆人也能更名正言順一些。
李恆忽然想到，他這次去港島，過幾年方爸方媽再過來，如果婁曉娥真跟著一起過去的話，估計婁董兩口子也去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一來二去的就相當于他又改變了幾個人的軌跡，唉……這變的多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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