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站長，咱們食堂如果想通過正常渠道買肉的話，是怎麼買呢？”李恆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只能等著街道辦什麼時候給點肉票，不過不容易，一年有那麼一次兩次的就不錯了，你應該也知道，這年頭肉不夠吃啊，街道辦也只能是先緊著轄區內住戶，然後再考慮各個單位。”
老張一提起這個就郁悶，他們廢品站每次都排在後面，去年一年總共才領到五斤肉，幾十號職工分五斤肉，嘖嘖，想想都可憐。
他這個站長也難，主任副主任那里沒少跑，可是不頂用啊！
就那麼點票，想要的單位多了，人家領導也得通盤考慮不是嘛。
“老張，你說如果咱們自己拿錢去鬼市收一些肉票，會不會有人來找咱們麻煩？”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種事兒我也干過。”張站長蹲到李恆旁邊說道︰“只要不被抓到就不會有麻煩，但問題是誰有那麼多？
肉票，不像別的，每個月每戶就二兩，你覺得能拿出來賣的有多少。”張站長搖了搖頭。
李恆想到了那天晚上賣他毛毯的馬三，如果說誰有可能搞到多點的肉票，也就只有他了。
“這樣吧，回頭我試試看。”
“嗯？你能買到？”
“不一定，我只是試試。”
“啪”老張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二恆，只要你能弄來票，一塊二一斤，咱們站全要。”
“你這話說的，我還能賺咱們自己單位的錢嗎？那我成什麼了？”李恆斜楞著眼楮瞅了一眼旁邊的站長。
“如果真能收來，我多錢收的，多錢給咱們站上。”
“嘿嘿”老張笑著從口袋摸出來一包煙，彈出來一根遞了過去。
“唉，我也希望你能多搞點。”點著煙後，老張揚起下巴朝後邊示意了一下。
“同志們從過完年以後就再沒見過油星星了，天天都吃點那素菜，雜糧饅頭，根本就不頂飽，咱們這里還是體力活，不吃飽哪有勁干活。
可是咱們回收站就是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比不上人家別的那些企業。”
“比不上就比不上唄，咱自己想辦法。”李恆是巴不得領導的目光不要看過來呢，要不然他還咋養老。
“你倒是想得開，我都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尋思的，廢品回收站是沒人願意來的單位，王主任跟我說，你那天自己選到這里，她當時都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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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恆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落到了大門口方向，那里時不時的就會有人進來，都是老百姓過來買點自己家里能用的東西。
“累？”張站長明顯愣了一下，緊跟著就反應過來眼前這小子為什麼會說累。
何止是累，能活著回來都是祖墳冒青煙了，尤其是後來去鴨綠江那邊。
他沒有再繼續做聲，只是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
當天下午下班李恆就沒回去，繼續住在辦公室里，今天凌晨他打算再跑一趟鬼市，不只是肉票的原因。
可他顯然忘記了自己早上答應別人的什麼。
晚上吃完飯，方小慶在四合院大門口愣是等到八點多，這才悶悶不樂的回去了。
“怎麼了這是，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二恆哥說今晚給我回話的，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
跟方媽坐在一起干針線活的方小雅听到這個名字，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干活，只是耳朵已經豎了老高。
“沒回來就是人家有事兒，趕快進屋再學習一會兒去，我同意你周末跟著一起去打獵，但是如果因為這個耽誤了學習，那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放心吧爸，我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嗎。”方小慶端起桌子上的缸子悶了一口，滿不在乎的說道。
“就是因為知道我才同意的，但你不要得寸進尺。”
“知道了知道了，爸，怎麼在學校教育你的學生還沒教育夠，回來還要繼續教育我啊。得，我進屋學習去。”
方小慶看到爸爸不善的目光，立馬縮了縮腦袋，三步並作兩步的鑽到自己那邊屋子去了。
“爸，周末我也想跟小慶一起去。”方小雅抿了抿嘴，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小雅，你一個大姑娘家跟三個男的一起出去，這不好吧？”
沒等方爸說什麼呢，方媽先不樂意了，這年頭哪有這麼大的姑娘跟幾個男人一起鑽山的。
以後還嫁不嫁人了。
“媽，我是想讓二恆哥教我打槍，你們也知道，我現在已經到一線了，如果連槍都不會開，以後如果出外勤的話，那不是鬧笑話呢麼。”
“你們局里就沒人教你？”
“有是有，可是沒有那麼多子彈。”
“那二恆就有子彈？”
“他跟我說他會想辦法搞到的，這次出去打獵不就剛好是個學習的機會麼。”
他他他
方小雅的話讓方爸听的皺了皺眉頭。
李恆會不會是女兒的良配他不知道，但現在那小子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自己女兒。
不說他了，就是他們兩口子也無法接受。
更何況即便是能成，還要受到世俗觀念的質疑，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所以方爸現在是極度不願意這兩個人走的太近，但是女兒說的理由太強大了。
不過……
“不行”方爸很堅定的搖了搖頭︰“他們這次出去還要在山上過夜，你不能去。你找二恆教你打槍可以，但是這次出去打獵不行，沒得商量。”
方媽听了丈夫的話，她先松了口氣。
而方小雅見爸爸拒絕的態度十分的強硬，也不做聲了，低下頭繼續補衣服。
……
凌晨兩點，李恆在辦公室按時醒來出發去鬼市。
許是今天過來的早了點，這里的人還不是太多，賣東西的人都不多，不過竟然有個人賣雞。
那還不趕緊收進荷包還等什麼啊。
真貴！一只兩塊八，還是公雞。
不過母雞也不會有人拿出來賣，那玩意留著下蛋用呢。
轉悠了一圈，又買了幾個雞蛋，正尋思著找個人打听一下馬三呢，那家伙那奇特的造型就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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