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芫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執著于跟趙立言的財產分割,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她雖然不想就這樣妥協,但因此殃及家人令她萬般愧疚,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和他斡旋。
趙立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在觸到她那無半點波瀾的眸子時,一瞬間連他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是怕了還是倦了!
趙立言看了看表,幽幽的說道:“明天下午2點,把你準備的協議書帶過來,我耐心有限,千萬不要遲到!”
招惹趙立言已經是她人生的一步錯棋,現在她只想快點結束。
她要留在這照顧阮國勝,眼下當務之急得趕緊找個人代她去和趙立言簽署協議。
小西顯然不行,阮芫不想讓她參與到這個漩渦中來,眼下了解情況且適合的人選只有一個——賀余!
譚平點了一根煙遞給賀余:“今天車展你可得幫我看好寧寧,別讓哪個混小子佔了便宜。”
賀余剛接過煙,聞言便想塞回去,就被譚平一眼瞪了回來,無奈的把煙架在右耳上,問道:“能不能不去啊,陪女人逛街很麻煩的。”
“不行。”譚平斬釘截鐵的回答:“放你一天假,好好去逛車展!”
賀余從桌上拾起一本雜志蓋在臉上,整個人靠在沙發上,雙腿大大的敞開著,譚平見他這副模樣,真不知道這些小姑娘到底在瘋狂個什麼勁。
“你是南市本地人?賀這個姓不常見那。”譚平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指著賀余問道:“你家該不會是南市專門做度假區開發的賀家吧!”
一聲輕響,賀余臉上的雜志掉到了地上,他仰著緩緩開口:“我是孤兒。”
“你們在聊什麼呢?”姜寧一身黑白千鳥格短袖短裙從外間進來,還搭配了同色系的耳環,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打扮。
譚平:“沒什麼,你們不是要去逛車展嗎?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姜寧像個小花雀一樣跟在賀余身後出了律所。
姜寧心情不錯,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說著話,賀余偶爾應一兩句讓場面不至于冷場。
越長時間的接觸,姜寧越明顯的感覺到賀余這個人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面上明明一副友好的模樣,卻有種淡淡的疏離感,哪怕唇角上揚時眼底也是一片死寂。
姜寧無話找話說:“你在爸爸的律所還習慣嗎?”
賀余皺皺眉,一臉沒理解的意思。果然兩個沒有默契的人連說話都get不到點。
“我是說你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一定在律所做得很好!”
姜寧說完特意轉過臉去眨巴著眼楮望向賀余,面上呈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很是少女情態。
賀余不咸不淡的應道:“好不好都不重要,馬上就要辭職了。”
姜寧:“啊?”
賀余那句“學校事多”的托詞還未出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頭像,是一個神色冷淡扎著高馬尾的小女孩!
賀余和阮芫幾乎只用微信發消息,這會她突然打電話過來,讓賀余有些驚訝之外,眉眼也止不住的生動起來。
…………
“是芫姐嗎?”賀余電話剛掛姜寧便問道。
女人的第六感在預知不好的事情上總是特別準,她感覺賀余對電話里的人態度和對別人的明顯不一樣,剛才好奇的瞥了一眼,竟然是阮芫!
姜寧抿了抿唇,若無其事的說道:“芫姐是問你關于她離婚財產的事嗎?听說她是為了錢才和他前夫在一起的呢!”
見賀余面上已經有些冷意,姜寧還是壯著膽子裝作隨口的又道:“他們肯定是胡說的,芫姐明明看起來……”
賀余左右晃動了下腦袋,面上已經明顯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姜寧一時語塞。
“讓我來替你說吧!”賀余直接一整個人擋到了她面前,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男人深邃的面孔如寒冰一般冷冽:“你是想表達你又年輕又漂亮,怎麼都比她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強,對嗎?”
不等姜寧回答,賀余直接說道:“不過我恰恰覺得相反。”
他本來也是看在譚平的面子上才應付一下她,現在只覺得無聊透頂!
王舒華知道阮國勝住院後,不停的給阮芫發消息問情況,可就是不願到醫院來看他一眼。阮芫勸說無效,只能一天隨時給她報備阮國勝的情況。
等到賀余打了電話過來,阮芫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時間就過了2點。
趙立言根本就沒有赴約!
阮芫早就猜到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只是還是抱了一絲幻想,所以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賀余似乎還有話要說,電話里他的聲音不像平時兩人相處時的那般散漫,倒讓阮芫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阮芫,譚平不可能幫你打這場官司,他現在所做的都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趙立言找到轉移財產的辦法……”
現實就是這樣,哪怕你是受害者,無權無勢便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一瞬間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了心頭,壓得阮芫整個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哭不出也喊不了,只是悶,由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的悶……
半晌听不到聲音,賀余有些擔心,朝著電話里叫了聲:“阮芫!”
阮芫平靜而真誠的跟他說了聲謝謝,然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掛掉了電話。
她想把電話揣進兜里,可她發現手在抖,控制不住的四肢也開始抖,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在身體里肆無忌憚的橫沖直撞,似乎找不到宣泄口誓不罷休……
阮芫覺得不發泄出來她今天非瘋了不可,此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沖動踩在了腳底!
她直接殺到趙立言包養女人的公寓,這對她來講並不難,畢竟曾經她為了能約到趙立言,也干過買他行蹤的事,只不過需要花點小錢而已。
來開門的女人一身真絲吊帶開叉睡裙,穿與不穿區別不是很大。
看著氣勢洶洶的阮芫,女人先是一怔,隨即抱著手嘲諷的看著阮芫:“潑婦罵街請上別處。”
阮芫懶得跟她廢話,朝著女人胸前大力一搡,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外力推得重心不穩,整個人直直向後倒去,雙手慌亂的抓住門框,方才勉強保持平衡,阮芫此刻早就沖到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