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遭逢幾次動蕩,達官顯貴慌亂不已,反倒是平頭百姓安居樂業,並未出現明顯的騷動,很是反常。
不過也說得過去,一朝天子一朝臣,官位上授,朝廷動蕩就意味著官位堪憂,而小老百姓操心的就是一日三餐,也就沒有那麼強烈的危機意識。
董卓入京後就沒有離開的打算,以護駕為由,讓李榷郭汜把控城門加強城防。之後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雖依聖意屯軍城外以免西涼軍士擾民,自己卻在五更率百騎進京面聖,當街縱馬馳騁,攪得雞飛狗跳,卻無人敢管。
“稟將軍,右軍校尉袁紹請將軍前去議事!”
親衛通報之後,皇甫彪有些意外。
袁紹自從蹇碩被殺以後,已經成為西園獨一無二的人物,雖然皇甫彪建功在先,但少帝為了贏得袁家士族的支持,還是把西園大權交給了袁紹。按理說他獨當一面,又有曹操謀劃,不會來找皇甫彪議事才對。
“好!本將隨後就到!”
來到議事廳,八校尉就剩皇甫彪的位置還空著。袁紹有些小怒,覺得皇甫彪屢次藐視自己,要不是看在皇甫嵩和盧植的面子上,他一個江湖游俠恐怕連軍營都進不來,別說統領一軍了,想想真是可氣。
“見過袁校尉!”
皇甫彪進帳一拜,隨即就在最後一個座位落坐,其他人都有瓜果酒水,自己案上空空如也,大概是袁術搞的小動作,因為此時他正在對面洋洋得意,嘴角上揚,有些揶揄之色。
皇甫彪才不管這些小節,安定自若,毫無怒色,仿佛袁氏兄弟如此做只是掉了他們自己的身份,其手法越下作,越說明此人沒有容人之量罷了。
諸人見皇甫彪如老僧入定,在座位榮辱不驚,泰然自若,想看其出丑的人也討了個沒趣,紛紛低頭飲酒,掩飾內心的齷齪。
“咳咳!董卓此人擁兵自重,囂張跋扈,近日有人提議,要為此獠奏請太師之位,真是荒謬,此次招諸位前來正是要商議如何應對!”
曹操也不想這麼僵持,就率先開門見山,說出了召集諸將來此的目的。本來是他們在北邙救駕有功,但功勞卻被董卓搶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最是不能讓董卓獨攬朝政。
“據城門吏來報,董卓從雍涼之地調軍入京,三日來已到六批人馬,總計不下六萬,這還不算投靠董卓的何家舊部,這如何動得?”
鮑信等曹操說完,也起身來說明了一下情況,畢竟此時董卓勢大,急切難圖。
在座無不議論紛紛,言語神色之間已是膽怯起來,像西園這種三千五千的校尉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誰也不敢帶頭對抗董卓,畢竟雍涼精銳可是天下馳名。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董卓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有志之士當肝腦涂地以死效忠,諸位可敢與董卓一戰?”
袁紹豪言壯語邀請志同道合者同行,但無一人回應,縱使以機變著稱的曹操也全無對策。此時董卓兵鋒正盛,沒有人敢去正面挑釁鬼面黑騎的戰力,那可是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嗜血惡魔。
曹操又不甘心,便把矛頭指向一言不發的皇甫彪,“上將軍一言不發,是否已有妙計?”
“此乃董卓樹上開花之計!”
雍涼是董卓的根本,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將大軍全部調集,所以皇甫彪認為其在洛陽的軍隊就是三日之前北邙救駕的人馬,只不過是利用城門之便輪番入城,營造出大軍源源不斷的假象。
諸人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