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近來一直沒有經歷過戰亂,最嚴重的還是鬧白波軍那會兒,也是小打小鬧,真正見血也是少數。
而這次王氏抄家滅門卻真的見了血,整整六十四口人,在菜市場全部斬首示眾,從抄家抓捕到審判公告僅用了一天,是皇甫彪麾下飛虎騎辦案,消息幾乎沒怎麼走漏,等眾人回過神來,王家的人頭已經滾到了地上。
河東早就听聞皇甫彪殺伐果決,沒想到這血腥又快捷的手段直接震撼到了他們。原以為皇甫彪率二十親衛北上巡查晉陽防備,河東無群龍無首,正好處理見不得人的生意。
不曾想新上任的長史賈詡橫空出世,看似文質彬彬,卻有雷霆手段,上午抓人,中午審判,下午公示,翌日清晨就梟首示眾,嚇得其他三家商行坐立難安。
州牧府的茶已經喝了三壺了,張李趙三家家主還是沒有見到百忙中的賈長史,焦急忐忑之間,卻隱約來了幾股尿意,這個檔口,又不怕錯失面見賈長史的良機,簡直是憋尿憋的苦不堪言。
就在有人終于憋不住要起身入廁時,這毒士好死不死地出現了,真會卡點,眾人起身相迎,又夾著尿意入座。
“長史大人,吾等考慮河東軍備尚缺,特地籌了一筆錢糧,來盡些許綿薄之力,還望大人能夠笑納!”
顯然是這招殺雞儆猴起作用了。最大的王家說抄就抄,京里的關系還沒來得及活動,這邊人頭都落地了。剩下三家小胳膊小腿的,還怎麼跟官家斗,只能破財免災了。
“真是大手筆呀,三位破費了!”
賈詡看了一下遞過來的折子,基本送來的這些足夠並州明面上一年的稅收了,這竹杠敲的痛快啊,早點吐出來該多好,至于弄得家破人亡的!嘖嘖嘖∼
“哪里哪里,長史大人客氣了!”
賈詡將折子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來,輕巧地刮了刮飄上來的茶葉,小酌一口,便示意三人喝茶,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反正被擺在砧板上的魚肉又不是自己。
三人見賈詡沒有開口的意思,一直慢悠悠喝茶,他們可是真著急了,尿快憋不住了,難道是這個錢數長史大人不滿意?
“大人,您對老朽等還有什麼示下,還請直說——”
賈詡笑了,又是那種陰魂不散的笑,笑得人心里發麻,陰惻惻的感覺從脊背升起。
“州牧大人說了,守土衛疆,人人有責,介于王家私販禁鹽一案,實在是出于監管不力所致,吾等有二策可保諸位無虞,一是諸位所做生意,官家都參股,就一成,這樣以後這買賣就有了官家的監管在,必然不會出現違法亂紀之舉。這二嘛,就是成立一個監管司,專職督查商行各類營生,諸位出利潤的三成以建此司,招賢引士,督辦內務!”
賈詡這是指了兩條絕路給他們,一條是黃泉路,另一條還是黃泉路,不但這一次獅子大開口,還要一直吸他們的血。
“當然了,在其他方面,還是會對爾等充分優待,”賈詡循循善誘,開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州牧大人打算招收流民,這用到耕具、糧種、建房等等,可以先借貸于他,官家作保,秋收後按三分利再還本金利息,諸位有沒有興趣?”
三人的眼楮頓時亮了,別看三分利不多,可若流民成千上萬,那就是百川歸海的效果,必然賺得盆缽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