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里界。
凡人無法到達的世界。
黑暗、混沌,其寬闊程度連居住在其中的神靈都無法說出口,無邊無際,類似于宇宙,卻又不同。
誰都知道,這個宇宙有盡頭。
更是有著莫名的大恐怖。
名為太初的存在沉睡在里界中央,等待甦醒的那天。
並隨著歲月的流逝,她甦醒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神靈們想要盡快逃離這個世界。
原計劃的錨點是人類所在的世界,然而,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令神靈們陷入遲疑。
納西莎死了。
冬之神的實力在神靈之中,能夠爭奪一二名的水準。
卻夭折在人類世界。
說明人類的世界蘊含著神靈們未知的恐怖。
前有狼,後有虎。
神靈們陷入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
尼可拉斯也一樣。
她有一套應對太初的方案,卻對隱藏在人類的存在一無所知,如何能同時應付兩名強敵呢?
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甚至沒有繼續在意那些信徒們的祈禱。
直到,血色的光芒忽然在黑暗涌現在眼前,信徒的話語從血光之中透露,「神……指引。」
話斷斷續續。
尼可拉斯注視著血色的光柱,透過血紅色的光芒,看見一副畫面。
大地讓陰暗覆蓋,魔法術式在扭曲的陰暗發光,有人割開手腕,正在源源不斷往下面注入鮮血。
想要讓她降臨?
尼可拉斯盯著對方,陷入沉思。
……
四郎有感覺了。
偉大存在的注視從虛空傳來。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變得興奮起來,屬于春之神的力量如洗腦般強行灌入身體。
仿佛久旱的田地遇到大雨。
輕飄飄的身體讓思考的能力被剝奪,只是本能地遵從著身體的與最直接的想法,無節制地吸納那股能量。
迅速產生潰爛,一塊塊血肉從體表剝離,露出森森的骨架,蒼白到嚇人。
奇異的是,心髒的跳動聲反而愈發強烈,血管經脈緊貼在骨架表面,並沒有隨著皮肉遠離。
底下的無相老母亦是發出迷醉的聲音,愈發痴狂,「贊美神,請降臨吧~我們願意為您獻上一切。」
虛空震顫,無形的波紋蕩漾,尼可拉斯最終還是決定降臨,打算制造一次更大的詭異試探人類。
她的身軀短暫出現在此世。
污染迅速擴散。
「啊!」無相老母發出癲狂的叫聲,覆蓋于地面的陰暗驟然彈起,化作一道道鎖鏈 然鎖住尼可拉斯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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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需要經過非常困難的過程,卻比想象的輕松許多。
幾乎是不費一絲力量,輕松將春之神吞噬到身體內部。
彼此融為一體。
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涌現在體內,任由她隨意調動。
代價就是付出四郎的命。
如此順利,讓無相老母不清楚春之神在想什麼。
「算了,如此神力歸我所有,支配世界都不在話下!」
無相老母仰頭大笑,拋開心中顧慮,一揮手,化作液體向前一個閃現,吞噬四郎的骨架,讓這位乖孩子回歸到媽媽的身體內。
再向著天際遠遁。
……
呼。
身披花色大衣的男人從山腳陰影鑽出來,地面透著。
前面的結界已經宣布告破。
茂密的叢林變成一片荒地,寸草不生。
藤原龍弦眉頭微微一皺,「無相老母,破掉封印區,血光……」
那位生存不知幾個世紀的老怪物,絕不會做出無用的舉動。
此舉必然是想要得到什麼。
現場的氣息被很好抹去。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漆黑的泥土,指尖搓了搓,泥土散落開,「那家伙擺脫污染的身體嗎?」
的泥土上面沒有附帶一絲氣息。
就是單純的腐爛泥土。
顯然不正常。
無相老母因春之神的關系,肉身早已經不是普通人類,接近于污染源,對接近的任何土地都會留下氣息。
先前遲遲不敢露面,就是怕留下氣息讓人追捕。
現在的話,她居然將所有氣息都抹去。
實力得到大大的飛躍。
按常規說,沒有舉行獻祭是無法做到這樣的事情。
和對方破壞封印區有間接的關系嗎?
藤原龍弦眉頭微微一皺,或許需要和那位匯報,希望不會被嫌煩。
……
野原神社。
明媚的春光從空中灑落。
庭院是轟轟擊打木人樁的聲音,長長的廊道半隱于陰影,幾乎變成咸魚的白石慵懶躺在原地。
他沒有邁出宅邸一步,每天不是刷抖音、油管,就是吃飯睡覺,偶爾會想要和阿道芙、晶交流感情。
遺憾的是,她們爽完了,就會想要投身于自身的事業。
鬼龍院倒是對那種事情孜孜不倦,二十四小時表現出想要的姿態。
但考慮到她的修煉,白石還是異常嚴格規定,每天只能在晚上。
兩次是極限。
超過的話,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影響到鬼龍院美牙第二天的修煉。
「啊。」
白石伸一個懶腰,拍了拍凱撒的虎頭,察覺有人踏入石質鳥居內,身體坐起來,「藤原嘛,希望是找我喝酒,不是有什麼麻煩的事情。」
都囔一句,他眼眸出現藤原龍弦的畫面,拎著酒。
看起來是能夠喝一杯。
白石起身,走向餐廳拿酒杯,順便將自己的零食庫存翻出來。
瞞著小森純買的垃圾食品,鳳爪、仙貝、薯片等等,一一擺在桌面。
凱撒慢悠悠湊過來,以為是提前開飯了。
啪,白石給它一巴掌道「去,不是給你吃的。」
「嗷,嗷。」凱撒的吼聲如重型機車的引擎,清脆有力。
白石笑了笑,揉著它的腦袋道「你這頭胖虎,還在這里生氣,等下給你喝幾口酒,解解饞。」
它听懂有酒喝,舔了舔舌
頭,又變得安靜下來。
「你是不是屬狗的?」
白石揉一揉它的腦袋,粗糙的虎毛有點扎手,像是薅在鞋刷子上面。
凱撒看在酒的面子上,沒有和他計較。
藤原龍弦拎著清酒上門,疾走到廊前,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白石桑,真羨慕你每天的悠閑日子。」
「修羅界東奔西走太累,我也該休息下。」
白石聳肩回答。
「那真是要提前說一聲抱歉。」
藤原龍弦笑了笑,脫鞋在廊道外面,走向客廳,將清酒的包裝拆開,正色道「我是有事想要和你匯報下。」
白石撓頭道「有什麼事情?」
「春神教派的無相老母剛才忽然破掉結界,主動將里面的詭異清除干淨,我想她總不可能是一時好心那麼做。」
藤原龍弦替他倒一杯,又給自己倒一杯,問道「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提及春神教派,白石眉頭微微皺了皺,拍開想要偷喝的虎頭,手端起酒杯道「先是冬之神,現在連春之神也要行動,難不成和太初有關?」
藤原龍弦有些狐疑道「連神靈都畏懼的毀滅者,真的存在嗎?」
神靈未必可信,冬之神臨死前編出一個謊言,然後讓人們耗費無數心力,最終發現是虛假的事情。
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
在超凡者的預言記錄檔桉里面,毀滅世界的預言和理由更是千奇百怪,事後都證明是一派胡言。
藤原龍弦從小就養成一種性格,沒有確鑿證據,僅憑三言兩句的話,絕不會輕易相信。
哪怕這句話是白石轉達,藤原龍弦心中都會抱有疑慮。
白石摸了摸下巴道「我也不敢確定,看冬之神的模樣不像是撒謊。」
藤原龍弦又倒上一杯,「那我們該怎麼辦?」
「讓我想想,再考慮該如何是好。」
白石揉一揉太陽穴,解決春之神是無所謂的小事,真正值得在意的是小森純心結。
他深知小森純努力修煉的動力就是想要解決春之神,替姐姐要回手腳和眼楮。
這也是小森葵的願望。
而無相老母不是那種固定的np,不會等待小森純成長到第九境,然後再出面鬧事。
或者說,由他出面將無相老母搶先一步控制住?
白石心里陷入沉思,手將酒杯的清酒,倒入凱撒的口中,讓它久違嘗到好喝的飲料,用頭繼續拱著,撒嬌想要更多。
「白石桑有什麼需要我們跑腿的話,大可以直說。」
藤原龍弦滿臉真誠的回答。
當然,他不覺得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頂多是在旁邊喊六六六。
又倒一杯酒給白石,不再聊公事,聊一下愉快的話題,讓酒桌氣氛變得輕松。
……
清酒喝完,藤原龍弦告辭離開。
陽光落在池塘,蕩漾起陣陣的明亮波光。
白石手摸著凱撒腦袋上的王字,想了想,喚出心鬼的火焰,通知神�M凜和鬼龍院美牙過來集合。
想要和她們商量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白石君,你有什麼事情嗎?」
鬼龍院美牙停止打木人樁,滿頭大汗跑過來,手臂和背部同樣是晶瑩的汗珠。
臉上閃過一抹期待,「難道是想要酒後嘿嘿~汗水玩法!」
「你腦子想什麼,我找你有正事。」
白石沒好氣地回一句。
比他還色。
神�M凜從背面趕過來,脫下草鞋,邁入客
廳。
凱撒熱情地迎接,被拍了拍虎頭,她問道「白石君,你找我們有什麼事情嗎?」
「事情是這樣的……」
白石將藤原龍弦的話如實告知,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道「你們說我該如何處置春神教派呢?」
鬼龍院美牙大大的杏眼一眨,手撓了撓下巴,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這個問題有什麼棘手,直接滅掉他們不就行了。
然後讓春之神將葵的手腳和眼楮還回來。
但能夠讓白石君苦惱的事情,絕對有她無法想到的原因。
鬼龍院美牙再次深思。
神�M凜眉頭微微一皺,心思細膩的她能理解,這種事情關乎到小森純的修行,也就是和執念掛鉤。
當面說的話,以小森的性格絕對會說,消滅春神教派,不能讓他們繼續害人。
心中難免留下一絲遺憾。
平時沒什麼,向上沖擊更高境界的時候,那一絲遺憾就會化作難以跨越的深淵,讓人永遠止步在某個境界。
讓白石君出手困住春神教派的無相老母,又會形成新的問題,那就是這種將人當做是傀儡的方法,有違白石的處事原則。
壞人該死,絕不會留什麼情面。
問題是壞人再壞,都還是一個人。
當然,非要說一句,「我,蠻夷也。」
撇光所有的道德負擔,那也不是不能將壞人當做傀儡隨意擺弄。
可神�M凜清楚,白石君的道德底線還不至于喊出那麼一句話。
「真是棘手。」
她一臉凝重說出這句話。
「是啊。」白石附和,同樣露出苦惱的表情。
鬼龍院美牙被兩人說得一臉懵,心中疑惑升起,忍不住道「這件事情不是很簡單嘛,我們問問小森的回答,她肯定支持我們優先解決春神教派。」
「你不懂,小森嘴上答應,心中肯定會有一絲遺憾,以後沖擊更高境界該怎麼辦呢?」
神�M凜翻了翻白眼。
鬼龍院美牙撓頭道「你們是不是太小看小森了,別看她那樣,心里比誰都要堅強,根本不可能會那麼脆弱。
區區一點小事,她分分鐘就能跨越過去。」
神�M凜想要反駁,又頓了頓,仔細想想,因柔弱和乖巧的外表,讓她幾乎忘記小森對敵人的果決。
印象始終是隨意揉捏的棉花糖。
「或許可以試試看?」
她改變自身立場。
白石想了想,點頭道「行,那就和小森公開談談春神教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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