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等人測試南明火術法效果並沒有滯留,而是趁著混亂跑了出去。
    等到天明,眾人換了衣裳,才再次前去丞相府西門湊熱鬧看情況。
    田  的丞相府鬧歸鬧,出了人命案同樣要核查。
    “死了人沒?”
    “沒死,听說有人瘋了!”
    “怎麼瘋的,是不是又被人咒了?”
    ……
    西門進出口被封,不再如昨夜那般任由人隨意進出,哪怕有丞相府的客卿牌子,一些人也只是昂起脖子張望,並沒有選擇進入其中。
    “此人姓封名凡,新任的京兆伊說他修行錯亂再加上求名心切,整個人就瘋了!”
    “以前的京兆伊干得好好的,怎麼就換人了!”
    “听說得罪了人!”
    “得罪了誰,你倒是說清楚一些,咱們以後當官也看著點,免得惹火上身!”
    “咱們小門小吏的哪能得罪到那個層次,你這話是張湯說還有可能,咱們能行嗎!”
    “張湯也是走了運,深得丞相欣賞!”
    “咱們這兒人雜,若是沒張湯,咱們這兒都沒人記載名,一大堆人誰認得誰!”
    ……
    耳尖的門客不斷傳遞著府邸中的消息,張學舟等人同樣沒進入丞相府,而只是在外面瞎逛偷听。
    除非帝王特招,又或發生了嚴重的事故,京兆伊府才可能半夜上門。
    丞相府一個門客發瘋並不會引得京兆伊府夜里辦案,但丞相府的地位和特殊性又引得京兆伊府的大人物不得不親自前來。
    新任的京兆伊審充到達時間並不算早,但結案的速度飛快。
    甭管結論是否正確,審充至少平息了輿情。
    沒有什麼人認識門客,也沒有誰為這個門客出頭,瘋掉的封凡被鎖到了一個木籠子中,每日只能通過投喂存活,至于活多久則沒人關心。
    不得不說田  在寬厚門客這方面做得極好,哪怕人瘋掉都願意給一口飯吃。
    這引得大堆圍觀的人不時發出叫好聲。
    “丞相說了,朝廷各處都缺人,首要的事情是磨練能力,等到有需求時才能舉薦成官員,各位切勿像封凡一樣心煩焦躁,大家將來人人都有官當!”
    等到京兆伊官員一一從西門而出,丞相府的內吏安撫眾人,這樁丞相府案情已經轉向了正面的教育案例。
    “此人聲音洪亮,氣息極穩,應對事情穩妥,算是個人才!”
    新帝伸手指向連連點頭。
    羊圈里一頭羊被狼咬死了,能狩獵擊斃狼的獵手是難得的人才,而能安撫羊群穩定的牧羊者同樣是人才。
    若這個人還能激勵羊群吃草長肉,那便是少見了。
    朝廷每年都有重大輿情,甚至于新帝這些年沒少遭人非議。
    但凡有這類控制輿情的能吏,新帝覺得自己會舒坦很多。
    他身邊培養的人多是殺伐性武將,又涉及一些人可以進駐朝廷重要部門,但沒什麼人管控秩序。
    譬如新帝借審查不力撤了鄭當時的官職,但他塞進去的臣子依舊是侯爵後裔。
    “打探一下,那個馬臉修士叫什麼!”
    “張湯!”
    “他就是張湯?”
    新帝低頭轉向安排了張學舟干活,畢竟張學舟打探消息速度很快。
    還沒使喚張學舟走兩步,張學舟已經將人名報了上來。
    “你又沒問人,怎麼知道他叫張湯?”新帝奇道。
    “這是射覆的本事,你不信咱們就射一把,看看我是不是猜著了人名”張學舟道。
    “我贏了你再煉制十顆八顆極品大補丸”新帝道。
    “我贏了您賞我一個能用的文火小丹爐!”
    張學舟和新帝擊了一掌,算是彼此達成了協議。
    兩人隨時隨地開射覆賭局,伴隨而來的公孫弘看得眼皮連連抽搐,只覺這兩人各有所求,但又難于強行逼著對方做事,從而才有這種射覆事。
    “公孫先生去問問人,打探打探那人叫什麼!”
    等到這兩人齊齊轉向找公證人,尾隨躲在一旁的公孫弘張了張嘴,而後干活去了。
    公孫弘干活並非隨口找個人問個名字,而是取了自己大儒身份的印章直接拜會對方去了。
    “就是他,就是他,我記得他身上的氣息,是他殺了我,是他殺了我……”
    遠遠處,系了鎖鏈被封在籠子里的封凡朝著公孫弘大叫,而後又轉成了凶國異域的語言唾罵,腦袋似乎清醒了過來,但短短片刻後又陷入了胡言亂語。
    公孫弘禮貌性的拜訪沒能維持下去,而張湯則是臉色微變。
    他接了公孫弘求官的事,提及要稟報丞相,而後讓人守了囚籠匆匆忙忙而去。
    “怎麼樣?”
    公孫弘拜訪求官不算冒然之舉。
    他有幾分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
    張學舟昨夜就舉薦了自家小舅子,而新帝此時又打探人才,再細想新帝不經意說出的一些話,這由不得公孫弘心中有些懷疑。
    對方是平陽侯也就罷了,如果對方是冒充平陽侯還能正常自如行走,這種事在朝廷中只有一個人可以做。
    如果沒有帝王的特別提拔,年齡偏大的公孫弘任官後也會很艱難,他沒法從基層干到中層,又從中層躍遷到高層。
    除了表現自身處理事情時的嚴謹,又尋求日日苦修南明火術,公孫弘也表露了自身意向朝廷官職的心思,借著在張湯面前表現了出來。
    等到張學舟笑著開口問了一聲,公孫弘微微躬身,而後進行了如實告知。
    “每次都是輸,輸得我莫名其妙!”
    新帝低罵了一聲,只覺跟張學舟玩射覆就沒贏過。
    當然,不論射覆的勝負,贏了固然是好,輸了他也不算虧。
    以張學舟索要丹爐的行徑,他很清楚張學舟同樣在調整自身煉丹才能,或許他在某天同樣可能承受裨益。
    “你挑選資格尚未用掉,自己去找個丹爐便是了”新帝提醒道。
    “那些歪瓜裂棗沒法用,您給我一個能用的文火小丹爐!”
    張學舟連連搖頭,示意自己看不上內庫的貨色。
    朝廷內庫確實有丹爐,品質和秦爐八號相近,治粟內史府的諸多丹師就是使用內庫提供的丹爐。
    張學舟顯然是不想用制式的貨色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擁有類似謅不歸那種水火丹爐。
    等到張學舟說清楚需求,新帝不免呸了一口,只覺張學舟能用的標準是真高。
    若讓他取出這種級別的丹爐,新帝還真沒法做到。
    尋思了數秒,新帝覺得自己應該去找找皇後又或竇太主。
    只有繼承了太皇太後遺產的竇太主才可能私藏了頂級丹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