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持著靈玉，張學舟釋放定穴術較為順利。
他可動用的法力只有百分之一二，但法力的質量極高，相較于張學舟數年前的法力完全是天差地別。
那時的他能鎮住牽扯了三方秘地的混元無極大陣，當下的他在鎮壓時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不得不說，定穴術、定星術、定人術這三種術尤為適合速成。
只要不怕死，在最初就選擇高難度，這種術就能實現速成化，哪怕只有寥寥成功數次的經歷，這種術的水準也已經極高。
一道定穴術再次落下，張學舟也迎來了此前遭遇的打擊。
“此人應該是大秦王朝的楊端和，他的劍術很獨特，抱歉！”
修士正面交鋒時全力出手分勝負的速度極快。
地面上白發如破碎的棉被一樣鋪了一層，不曾熄滅火焰還在發絲上緩緩燃燒，也將四周的黑暗驅散，浮現了被無數白發絲穿透的黑甲身軀。
那是一個浮現著流光溢彩的持劍黑甲武將，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寬闊如門板，臉上稜角分明，眉骨高聳，一雙燃燒著磷火的眼楮仿若能洞穿幽暗中的一切，也仿若充斥著無窮盡的憤怒。
“這柄龍鱗劍被應龍歃血開過光，差點破了本尊的三千須！”
尊上腦袋搖了搖，數不清的白色長發不斷刺入延伸，刺入黑甲武將身軀的每一處，也不斷破壞著對方軀體。
他掃了張學舟一眼，只見對方身上衣服破碎了數處，但身體只是呈現紅腫，不免松了一口氣。
任他提前做好了準備，但尊上並不清楚自己所需要面對的對手是誰，兩兩接觸時不得不倉促變化。
他預備了極為完美強力的一擊，哪曾知曉當突入這兒的人數發生變化，對方所動用的劍術也發生了變化。
萬千劍氣席卷，尊上倉促應對時不免也漏了一些。
“這柄劍對我而言威脅巨大，對你來說殺伐力應該沒那麼強！”
尊上掃了張學舟數眼，確定對方沒重創沒死，這才放心下來。
“尊上說的是，我挨了幾劍沒啥感覺！”
張學舟抿了抿嘴。
他的陽魄和肉身在抗衡打擊力上有截然不同的水準。
張學舟陽魄被一劍斬殺，但他肉身術邁入神通，在挨打方面並不遜。
尊上對敵時漏了數道劍光，張學舟還真就能硬生生承受下來。
只要他不被威懾導致失去身體控制，張學舟運轉肉身術就能硬抗。
肌體如玉石的光澤淡去，重新恢復到血肉的模樣，張學舟見到依舊殘留的紅腫，不免也有幾分心悸，只覺這種地方完全超出了自己應對的範疇。
如果沒有尊上擋在前方，他很可能要被打腫痛到死。
“恐怕只有肉身術再提升一個檔次，我才能抗住這個楊端和的劍術！”
張學舟看著小心翼翼取龍鱗劍的尊上，只見被尊上稱呼為楊端和的黑甲武將身上流光漸漸消退，眼中的磷火愈加黯淡。
一道碎裂的聲音響起，張學舟只見楊端和身上盔甲浮現裂縫。
仿若鋼化玻璃被打碎，無數斷裂的縫隙不斷浮現。
“擅……擅入者死！”
他張開嘴巴，嘴里嘶啞低沉的聲音一字一頓發出。
“你生前也算是功成名就，沒想到跟著秦皇居然落到這種化俑的下場！”
尊上摘了楊端和手中的龍鱗劍，見到楊端和還在努力發聲，這讓他不免搖了搖頭。
也不等楊端和再說出什麼恐嚇與威脅的話，他伸手一彈，楊端和口中一團毛發冒出，連連彈指數次後，楊端和面孔浮現龜裂的模樣，眼中的磷火消失了下去。
尊上晃了晃腦袋，諸多白發收縮而回，再次化成了滿頭白發。
只是相較于最初，他當下的白發稀稀疏疏，完全沒了此前俊逸的模樣。
“這是俑嗎？”
張學舟一怔，只覺大秦王朝的俑和大漢王朝的俑完全是兩碼事。
景帝陽陵中有周太尉化俑，俑化的周太尉身材矮小，抗衡打擊尊上化身時各種無力。
而這個楊端和在面對尊上本體時並不顯多少遜色，但凡產生其他配合，這或許就能讓尊上的本體吃一個大虧。
“你也可以認為是某種特殊的傀儡”尊上回道︰“大秦王朝的制俑方術堪破了生與死，能讓人維持在生與死的邊緣，極具特殊性！”
“似乎很厲害？”張學舟道。
“不是似乎厲害，而是真厲害”尊上道︰“他們不僅可以將垂暮者制俑存留實力，還能將敵方高手制俑，從而實現越打越強，我過往……哎，你且定好維持著陣法失效，我去前方搜尋一番！”
尊上知曉過往事，但很顯然不願意多談過往事，而眼下也不是談論的時候。
他催促了一聲，張學舟則是攤了攤手，示意自己的活兒已經干完，只要不被人砍死打死破了狀態，又或是靈玉供不上他法力的消耗，亦或這兒的陣法出現什麼變動，他的定穴術都能維持生效。
“那你駐守此處陣眼，我且去四周看看！”
尊上滿意地點點頭，他示意張學舟留在原地，自身則是朝著前方一躍，身影轉眼在黑暗中消失，偶爾一點沉悶的聲音傳來，又迅速消退了下去。
張學舟也難于清楚遠遠處的情況，他看向這片陣法核心四周。
身體如破碎鋼化玻璃的楊端和依舊矗立在原地，地上還有尊上不曾收回的白發絲燃燒。
張學舟抬起右手，只見被尊上抓握的右手如同抹了一層淡薄的油脂。
他嗅了嗅，又看了看地面上大堆燃燒的白發絲，而後蹲下身來。
他所處的陣眼是一個造設如祭祀的圍欄，層層青石鋪設在下方。
而在青石上，有被壓成紅泥的火燭，也有張學舟元丹碎裂後的碎片。
張學舟對自己元丹碎片並無多少興趣，畢竟他這些年取內丹煉制的丹藥不在少數，很清楚自己那個歪瓜裂棗的元丹並無什麼特殊，最多是能拿來做點高級丹藥的藥引子。
他伸出左手摸了摸火燭的紅泥，只見左手上同樣多了一層油脂，和他被尊上抓握的右手油脂沒多少區別。
“難道這火燭是從尊上身上提煉的不成？”
張學舟對照了一下，只覺尊上似乎成了一根人形蠟燭，但凡點亮就具備了特殊穿透虛與實的能耐。
這種能耐除了動用時有點消耗尊上，其他似乎沒什麼。
這讓張學舟一時間清楚了尊上為何不願意再多帶著鹿白白進來。
攤上這種消耗損耗自身的能力，尊上不可能拉扯一些非必要性的人或妖來增添自身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