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形態

第二千三百七十章 眼楮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一只辣椒精 本章︰第二千三百七十章 眼楮

    黑夜過去,白天降臨。

    但黑暗短暫的離去並沒有帶走陰影。

    若非宋思佳通過各種途徑聯絡,任一生還不知自己的女兒在短短時間內同樣陷入了昏迷。

    與此伴隨昏迷的還有寧缺,也有金史學頭腦發疼帶來的昏昏。

    而涉及王子墨等人仿若失了神,在爆炸的彈坑旁念誦不斷,也有任無恙在通訊器中反反復復的誦讀。

    短短的一個早上,諸多人似乎都不正常了。

    任一生又驚又怒。

    荊棘區域的臨時醫院搭建成了,但這些醫療手段似乎並沒帶來什麼作用。

    他看著青煙四起的四周,心中很清楚這場沒頭沒尾的爭鋒很可能進入了另外一個層次。

    查驗過張學舟,任一生又查驗了任安然,再到寧缺,又到無法交流的王子墨等人。

    他在任安然通訊器中痛罵了任無恙數句,只听任無恙聲音依舊,只覺整個人身體在發冷。

    “曼倩,你有沒有覺察出什麼情況?”任一生急迫詢問道。

    “沒有”張曼倩搖頭道︰“要不是宋思佳通知,我都不知道安然姐也陷入了這種癥狀!”

    “荒呢?”

    “荒在此前上了我的身體,他進入了疲憊期,應該什麼都沒注意到!”

    “完了!”

    任一生低念一聲,他看向四周,又看向最後一個半瘋癲的人。

    “金先生,您……”

    “白斑、黑斑、金斑,我的眼楮到底怎麼了!”

    彈坑旁的金史學死死捂著自己的雙眼。

    對于金史學這種研究型的人而言,他非常想弄清楚自己眼楮忽然呈現的異常。

    但越是研究,金史學發覺自己愈加頭疼。

    他雙目發赤,只覺看向張學舟等人時各種光斑閃爍不斷,也不斷消耗著他心神,讓他頭昏腦漲,整個人就像此前從羅武帝陵中一樣虛脫。

    張學舟等人陷入昏迷,金史學也沒有離開爆炸的彈坑。

    他一臉痛楚撞開了安排前來照看的醫護,站在彈坑前伸開了捂住雙眼的手,張開雙臂仿若欲要飛翔而去。

    “為何我看不清楚?”

    金史學伸手展開,他只覺張學舟所在的金光中有黑夜和白天交替,而寧缺身上浮現的黑斑中有斑駁的金光,而任安然身上的白光仿若漂浮在天空上的白雲,看得見又摸不著。

    而在金史學的眼前,他只覺彈坑中積水波光粼粼,像極了他前兩天在東山所見的情況,也似乎與張學舟等人身上的光芒相關。

    但東山的金光讓金史學舒服,也祛除了心中籠罩的陰影,而彈坑積水中的金光讓金史學感覺到陰冷,仿若他踏入其中就會粉身碎骨神魂消亡。

    他大聲念念,渾渾噩噩的大腦被欲望所驅使,又不斷朝著光芒中窺視。

    “白班、黑斑、金斑?眼楮?”

    金史學說話顛三倒四,口齒含糊不清,任一生還是听了數十秒才听清楚。

    他猛地想起張學舟拿著銅龜像設置陷阱前的一些事情。

    “眼楮,眼楮……金史學應該是具備了學舟所說的那種眼楮!”

    任一生低聲念念。

    他迅速取過通訊器呼通了李應博。

    “任何源于落安省的人員嚴查!”

    “任何來源于長清市、磐安市家族成員直接拘捕,而後進行身體檢測並對相關人員審訊!”

    “我需要這片區域身體陷入缺失感知的人員,不管死的活的,不管病重難愈合的還是身體的健康的,這需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核查,也需要最快的速度帶他們到炮擊落點的彈坑這兒!”

    任一生再次連連發聲。

    諸多事是舊事重提,而他所著重的是第三句,這也最重要的一句。

    相較于此前的核查,任一生這一次特別重點核查同樣昏睡的人員。

    不管是活著睡覺的,還是壽終正寢死掉的,又或是身體病痛的,只要身體失去知覺的人都需要送到彈坑處。

    但凡這其中有某人送到金史學面前,又被對方識別出帶‘斑’,任一生覺得那或許就是導致張學舟等人問題的根源。

    “任教授,我們在望南湖的湖畔旅館四一四房間發現了趙長青,!”

    任一生掛斷李應博的通訊器,只听通訊器再度響起,委員鐘鎮真客客氣氣的聲音傳來。

    “小任,那趙常青坐在輪椅上,眼楮、鼻子、嘴里全是血,房間里灑落著各種血涂抹的符畫,他尸體應該冷了幾個小時,他是不是昨夜的關鍵人員?”

    鐘鎮真還不曾說完,通訊器中響起了鐘讓的聲音。

    “他腦袋上還有一個洞,不是彈片打出來陷進去的洞,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腦袋里頂開形成的洞!”

    末了,鐘讓又補了一句,聲音中也有幾分難于沉穩,顯然是對趙常青這種死法有幾分不適。

    “你說他腦袋里是不是被種了豆子?”鐘讓問道。

    “或許有可能”任一生沉聲道︰“你們在望南湖既然查到了趙長青,那就再多查查,看看有沒有什麼昏睡不醒的人!”

    “這邊被爆炸影響,房子震動的情況很嚴重,因為爆炸陷入昏迷的人有二十多個,當下都在醫……”

    “都帶過來,快快快,一定要快!”

    核查惠安路的情況還不曾出爐,維持秩序的望南湖區域已經有了大致的結果。

    任一生也不待李應博傳遞通知轉達,他迅速提出著自己的要求。

    趙常青或許是呼風喚雨的施法者,任一生管不著趙常青是操控被破壞帶來了嚴重的反噬,還是缺乏了利用價值,從而死在了旅館中。

    他當下只想清楚這些昏迷的人中是否存在可疑分子。

    時間一刻也耽擱不起,他連連催促了鐘讓數聲。

    通訊器另一端的鐘讓倒也沒含糊,對鐘讓這些老一代的人來說,別說拖走二十個昏迷的人,哪怕是讓他就地處決這些人,鐘讓的手都會很穩。

    “若我有懷疑的線索,我當場直接格殺了這二十多人,你還是太優柔寡斷了!”

    仿若對任一生有所不滿,又或許是認為任一生在未來十年到二十年的時間中能管控委員會,行事的方式存在缺陷,鐘讓不免還提醒了一聲。

    這讓任一生張了張嘴巴,而後多了一絲沉默。

    他曾經覺得鐘讓等人在針對任家時很無情,也是他所不喜的那些群體印象成員,但任一生發現無情也有無情的好處。

    如同張學舟炮擊望南湖的果斷,赤色聯盟國確實需要擅長殺伐的人才。

    但任一生無法將殺伐認同為委員會頂層主流意識。

    “人無完人,或許我所缺乏的,學舟他們能補全吧!”

    他心中念念了一聲。

    當任一生目光掃過昏迷的張學舟和盤坐不醒的任安然時,他只覺眼中的世界抹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色彩,平靜的心緒中暴虐感一下就升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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