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想看病了！”
高庭生的心情很差。
這是看不到未來的那種失落痛心。
提前知道了結局確實非常糟糕。
在榮譽教授的授餃儀式上，高庭生也曾有夢想，夢想著自己可以多活多少年。
但一場診斷後，高庭生很清楚這個夢想的遙不可及。
從實驗室產品到成熟產品的距離很遠，而成熟產品到商業化又很遠。
但延壽藥不僅僅沒有經歷這個階段，這是在起點的時候就被拔了根。
如果張學舟專注于序列，延壽藥顯然會陷入停滯，哪怕張學舟年歲高了有心思去研究，那或許也是很久以後，而那時候的高庭生有很大可能年老，甚至于已經壽終正寢。
這讓他顯得有幾分喪。
向來是他的病人喪，高庭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種下場。
等到任一生邀請高庭生再給其他人診斷診斷身體，高庭生極為失落晃了晃腦袋，示意自己狀態不好，難于給人診斷。
這讓任一生朝著張學舟連續打了數個眼色。
“啊，老高啊”張學舟開口道。
“老高沒用了”高庭生喪氣道。
“再診斷一個病人就去我北熱河B13研究所做客啊”張學舟邀請道。
“哎~真噠？”
高庭生一臉的要死要活模樣，但等到張學舟發出了邀請，他臉上頓時神光奕奕，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可以參觀你的制藥區域嗎？”高庭生問道
“沒問題！”
“我能試試你那個藥嗎？”
“管飽！”
“病人在哪兒？我要給病人看病！”
等到張學舟擔保下來，高庭生頓時朝著任一生開始索要病人。
“病人在六樓的B24房接受手術！”
“別管他什麼手術，再手術都沒我做得好！”
“他有點怕你！”
“那應該是老熟人，我對這個事情很擅長，我現在去穿白大褂，我戴口罩，我還帶頭套，就算他是我媽也不認得我！”
等到任一生提及病人所在區域，高庭生又連連拍胸保證，張學舟才清楚任一生需要關照的病人是左全。
“左全是個很矛盾的人！”
張學舟不免問了問，這讓任一生低聲轉述了一聲。
“矛盾，他……”
任一生想到左全腦袋上那朵花，又尋思過左全近乎正常的行為，只覺左全或許也面對著人格分裂方面的問題。
一方是紫色劍蘭草，一方是左全。
或許左全在這種人格影響中處于弱勢，但左全依舊還存留著相關的意識。
任一生並不看好左全戰勝紫色劍蘭草，但任一生對紫色劍蘭草如何處理左全意識極有興趣。
“他和你癥狀相近，你腦域是弘苦，他腦域也有點東西，如果左全能完全化成那株劍蘭，或許你也可以學一學，反過來也是如此！”
任一生跟上了急匆匆前往六樓診斷的高庭生，又朝著同樣迅速出門的張學舟低語轉述。
張學舟並不是什麼特殊到獨一無二的案例，如張學舟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甚至于濟世醫療中心就有相關者。
這是張學舟推斷而任一生親眼見證的復雜生命體，甚至于這種情況還會涉及左羅。
張學舟很可能難于全盤照抄左全和左羅，但或許能做借鑒，又征求多項意見後可以解決自身問題，哪怕張學舟沒有從中獲得作用，他們查一查左全也不算壞事。
“說的是！”
張學舟點點頭。
他當下的腦域狀況有些復雜，但張學舟沒有否定任一生的建議。
在張學舟的腦域深處確實存在域外天魔，張學舟確實也很好奇左全和左羅是如何處理類似的意識沖突情況。
路過一間空置的手術室時，張學舟同樣扯了一件白大褂，又戴上了口罩和頭套。
作為一個被鋼筋貫穿的病人，張學舟覺得短時間內遮掩一下較好。
他的行為讓任一生聳聳肩，只覺張學舟療傷術法太強橫也不完全屬于好事。
“只是一些皮外傷，不嚴重，哪怕序列之軀也能正常愈合，不用擔心！”
序列者的傷勢難治涉及多方面因素，一則是身體器官難于與正常人匹配，另外則是涉及血液特殊，又有序列者們遭遇惡性抗爭時導致受創異于常理，再則就是一些基因變異方面的情況。
張學舟在B13實驗室引發了精神力量虛向實的爆破，只要撐過最初的精神影響，後續則屬于物理性創傷。
譬如張曼倩身上有十余道宛如切割一般的傷痕，而任安然身上也有兩道傷痕，又有左全除了類似的創傷，還夾雜了一些醫療儀器碎片飛射導致扎入身體。
這種傷勢都是屬于常規的皮外傷勢，只需要用強效藥劑就能進行針對性治療，再加上休息修養，身體也就能正常回來。
當然，左全第三序列層次不高也是傷勢容易處理的一個主因。
B24房中，負責主刀處理碎片的主治醫生寬聲安慰，等他听到急救室門的特殊警報燈響起，隨後極為禮貌示意左全躺好，而後才快速走到門口。
“這位是低醫生和團隊成員，他擅長體檢，能清查傷者體患”任一生簡單介紹道。
“是，院長！”
主治醫生點點頭。
醫療中出現一些特殊情況並不罕見，飛刀而來的醫生也並不完全歸主治醫生管轄。
有任一生出面，他顯然很清楚這並非一樁簡單的醫療，快速開門迎接了這個名字怪異的醫生以及團隊成員，又將高庭生等人臨時加入了自己的醫療團隊。
“病人身體中碎片處理情況怎麼樣？”任一生問道。
“當下總計取出了五十四塊塑料和金屬類碎片，應該是都取出來了！”
“那就讓低醫生再查一查，免得有疏漏！”
“老任，你這醫療中心治病很負責啊！”
躺在醫療手術台上的左全見到任一生，不免還稱贊了一聲。
“看來你精神很好”任一生笑道。
“我只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左全道︰“張教授的情況怎麼樣？”
“他的情況復雜一點”任一生含糊回應道。
“他身上插的東西有些多，建築垃圾沾染了身體需要反復清洗，手術難度應該比我高很多，可能需要多費點時間，但應該不會影響到生命！”
“嗯！”
任一生點點頭，又有高庭生眼楮浮過異色，不免還扭頭瞅了瞅張學舟。
如果將副教授等職稱計算進去，姓張的教授有不少，但和任一生有關聯，又要處于濟世醫療中心的張教授就很少了。
而且張學舟等人當時確實是在手術室，甚至還在等待他體檢。
但張學舟身上沒有插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建築垃圾。
“看來左全的腦子確實有點問題！”
高庭生想了想，直接給左全做了最初步的判斷。
這甚至讓他想起了此前給左全做過的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