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在黑夜中眼如星辰,寸力一送,身軀先行落下地面。
長槍隨後貫穿而過“釘”的一聲釘入身旁沙土。
那佛主目光呆滯,咽喉淌血,元神咽喉處亦在龜裂。
化作舍利,佛國散去…舍利子亦是空有其相,金光收縮一線,瞬間爆滅。
“這一槍…送你去見佛祖…南伽我沒听過,梁州南羅寺倒是听過,許多都是華容道四路之地的江湖客,入了覺意還真當自己是良善…神仙也會死。”黎歌手抓住槍身,看向持刀趕來的同僚,淡淡道;“我這次的功勞…可以獲甲字印了吧…要求不高,官階抬一抬,多少給個小旗官當當…沒給陶伯,安大人丟人…”
聶嫣恍惚一笑,想起當初那個在小縣酒家將胸脯拍的紅腫的少年郎,收刀入鞘,走向黎歌,砸了其胸口一拳,挑眉道;“你要這樣站多久?少年英雄?”
黎歌尷尬摸了摸鼻頭,隨後情緒低落下去。
斬妖官大隊亦是完全沉默。
三千人的斬妖官大隊,經過不老山,與此地的大戰,如今剩下的不過百人不到。
千戶除了楚狼滬,全部死絕,百戶,更是一個不剩,唯獨剩小旗官與斬妖官,總旗只剩顧長盈一人。
七品,從六品…六品,沒人能給黎歌上報功績。
斬妖司已名存實亡。
“將同僚們尸體送回家鄉…斬妖司不論官階,由遠至近…親屬挨個敲門…”如今最大的是總旗顧長盈,當仁不讓的安排下去。
…
青州,無情涯。
譚玄策在燭火通明的涯洞內點燃一封密折。
密折化作青煙消散。
揚州一處郡縣小城酒館。
一位書生深夜在酒家外棚戶處飲酒,四周除了打更人,很少有百姓深夜還在街面上。
只見此人青年面貌,似是被打更聲驚醒,晃了晃酒壺,一副迷離表情,兩腮通紅…
隨後面色猛然一變,憋的青紅。捂著肚子起身。
找到一處無人小巷。
“ 里啪啦”的聲音響徹。
過了少半晌,才心滿意足走出小巷,雖是書生裝扮,卻不是書生做派。
“冬夜冷風一壺酒…暖胃傷虛。”
“李白…還不結賬?”
“唉…唉來了,莫催…我不睡你不睡…何苦…”
李白搖搖晃晃…躡手躡腳從鞋底拿出幾個銅板,扔在桌上。
“概不賒賬!”店內燈火熄滅,確是傳出女性聲音。
李白聞言面色一苦,脫下另一只鞋,拿出兩個銅板墊了墊,似是有些不舍。
放去桌上,爾後將桌子上七零八落酒壺搖了搖,伸出舌頭接下幾滴。
“概不打包…走了。”說著身軀打著擺子離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一縷青煙在李白眼前出現。
“敬無名,敬無字,項家項城,可入魂碑。”
“唉…”
李白一招手,一柄長劍飛來,跨坐劍身之上,身上聖氣繚繞。
“龍泉…走啦,去給前輩收尸。”
龍泉劍劍尖輕顫,似是做了回應,一瞬間竄出。
帶著其身影穿過酒樓。
“砰砰”聲響徹…
一陣雞飛狗跳之聲。
李白扶了扶書生帽,一臉茫然…酒意散了去。
“李白…你給老娘記住…”只見一位女子身穿白衣,手中持劍,面若桃花,目送李白飛走。
“龍泉…你…我還要回來的…你這樣,我不好做啊…”
只見龍泉劍劍身之上懸掛肚兜,在其上搖搖晃晃。
龍之勢呼嘯,速度一瞬間拔高,李白接過肚兜,放入懷中,並不是他有什麼癖好,這東西要還的,書生帽拋下空中,文人發絲垂落。
而店家老板娘亦是回到屋舍,開始撥動算盤。
“打壞的東西,算你二兩三錢。”
天啟城外,三百里。
野狼在四周渡步…項城的尸體趴在地上,赦令天下的刀刃咬在口中。
身旁是魔界塑殼灰燼。
霸道之勢即使在其死去,也沒有完全散去,使得四周林木中的野狼不敢靠近。
一道聖光在遠處猶如十字星辰,驟然放大。
隨後在黑夜中消逝。
李白落下身軀,看著眼前的尸體。
拿出三支香,打了個酒隔,身軀漫步而去。
點燃香火。
“老家伙,尊你一聲前輩吧…畢竟年紀大,不過位份你可比不上我啊…畢竟我已入聖。”說著三支香凌空一點,落在其尸體旁,燃燒著。
“再來晚點,三魂七魄散了…你可就沒機會了。”說罷李白長劍飛來,在月光下舞起劍。
劍意疏松平常,卻有股說不清的灑脫。
牽引出一縷聖人氣。
歷史碑文在空中開始匯聚…就好似是人間氣息拼湊而來。
碑文完全顯出。
李白滿頭大汗,笑了笑;“要不是算出安家人已經掀了桌子,我可不想召你來…”
歷史碑文出現魂影。
項城的三魂七魄,從身體內漂浮而出。
魂體似是帶著茫然,蒼老的眼中沒有絲毫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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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少魂,沒少魄…恭喜啊,前輩,雖真人籍,並不認可世間投胎一說,不過你這也算光宗耀祖了,你家霸王,都沒這個本事,入碑。”
只見魂碑內魂影蕩漾,各個都魂魄不凡,有股特殊的意蘊,顯然生前都是實力頗高之人。
“生前雖有名,死後卻無名,無字。”
這碑攝出光芒,項城三魂七魄與肉身一同消散。
做完這些李白目光投向青州方向。
“龍泉…走了,討酒喝。”
歷史碑文再次化作灰飛,湮滅消散。
青州。
安家大宅。
安靖舉看著被陶伯打掃一塵不染的大院,懷中抱著安幼薇尸體,身後綁著繩索,拖著狼甲與六叔安雲泓。
打開石獅子機關,進入密道。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晚秋亭。
瀑布聲依舊響徹…“轟隆隆”的砸入深潭。
安靖舉一躍而下。
“撲通…咚。”
身軀進入泛著寒霧的深潭。
潭底鐵鎖遍布…
懸掛著無數棺木。
每個棺木上都刻有字跡,顯然是準備好的。
而安靖笙旁邊的棺木便有刻有“呼嚕”二字的棺木,顯然陶伯早就知曉,呼嚕也會死。
安家人的棺木,中間是長輩,邊上是小輩。
唯獨沒有自己的棺木。
甚至陶伯自己的棺木也早已刻好,孤零零的懸掛在最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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