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人印象中的大海不一樣,月光無法觸及的海底......其實有著另外一番景象。
它不再是讓人心情平靜的蔚藍色,而是如墨的漆黑。
仿佛是能夠吞噬一切的虛無。
偶爾有發光的浮游生物一閃而過,也只是讓這深邃的海底更加的神秘且可怕而已。
珊瑚宮心海很少在晚上下水,即便是她......也不喜歡這樣的氛圍。
但今天的她,卻一改常態的飄在了海水里,怔怔的望著天際的明月。
她是溜出來的,除了她自己以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甚至包括海只島的那些遺老。
雖然海只島已經被愚人眾佔領,但有一件事情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
那便是島上的日子正在越來越好。
無論是教育、民生、還是生存環境,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安于現狀,放棄了抵抗愚人眾的想法。
也對......他們當初之所以會反抗幕府,除了信仰的不同以外,更多不就是為了更好的活下去嗎?
現在愚人眾滿足了他們的一切,他們好像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必要。
前些日子愚人眾甚至都不再繼續將他們“圈養”在海只島,而是準許他們前往幕府的領地,甚至還能坐他們的船出海去其他國度。
珊瑚宮心海本來想著這些人出去長了見識以後,興許會重拾已經丟下的野心和夢想。
結果......
他們回來後更加依賴愚人眾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就算是幕府的那些老爺們,過得日子說不定都還不如他們的。
至少他們頓頓有肉、餐餐有牛奶,甚至還有免費的學校。
珊瑚宮心海壓根沒有想到,愚人眾放松的政策不僅沒有成為海只島的希望,反而讓海祈眾對于愚人眾的依賴變得更加緊密。
或許......改變現狀的方法就在她的身上。
正是因為愚人眾放松的政策,她才暗中聯系到了母親多年前的好友。
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送出的信居然會得到回應,因為坊間一直有傳聞,她的這位長輩已經死在了某次海難中。
總而言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搭上了這艘離開稻妻的商船,打算去找新的出路。
而她所找的出路,是一件名為蜃樓玉匣的禮器。
蜃樓玉匣,原本是供奉于海只島啱K粕襠緄囊患 衿鰨 且恢紙凶鯢灼 Д難 忠藕 啤 br />
傳說由蜃氣樓所制作出的蜃樓玉匣,可以听取祈禱者的願望來積蓄能量。
或許這份力量能起到作用。
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它在五百年前遺失在了外界,一直都沒有找回來。
而珊瑚宮心海的手里,有著與之相配的寶珠。
這個寶珠就像是夜蘭和白洛的幽奇腕闌,能感應到玉匣的存在。
這麼多年以來,這枚寶珠一直都沒有過反應,就好像玉匣已經消失在了這方天地。
但前些日子,這寶珠竟是重新閃爍起了光芒,這也給她帶來了新的希望。
若是......若是這玉匣能給如今的海只島帶來新的機遇,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是不能走一遭。
這也是她會出海的原因之一。
只是沒想到剛剛出門,她就被堵在了路上。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母親的這位舊友是在稻妻和璃月之間跑船的,她原本是想著在璃月登陸以後,就走陸路前往須彌尋找線索。
不曾想遇到了這檔子事兒。
希望塔季婭娜發現她失蹤以後,不會追上來。
“塔季婭娜......”
想到這個名字,她表現的有些心虛。
如果說這次出逃她覺得最對不起誰的話,不僅不是那些海祈眾的遺老,反而是這位愚人眾的頭領。
在海只島的這段時間里,對方對她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從飲食起居到生活環境,塔季婭娜可以說是把她當成了“女皇”在照顧。
食物要最新鮮的、牛奶要現擠的,就連運進來的物資也優先讓她挑選。
毫不夸張的說,她的生活質量就算比不過那位御建鳴神主尊大御所大人,也能和那位八重宮司拼上一拼。
甚至有一次因為自己抱怨某本小說的進度太慢,對方竟是親手把那個叫狐狸的作者抓了過來,把刀架他脖子上讓他硬是寫了幾十萬字。
有時候她在想......如果塔季婭娜小姐不是愚人眾該多好。
她是這麼多年以來,最為體貼、最為懂自己的人。
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對方就能讀懂她的意思,並且默默幫她安排好一切。
如果不是對方不知道她母親的舊友現在還活著,興許她還沒出海,就已經被對方給堵在了房間里。
她們原本能成為知心好友的,只可惜對方是愚人眾。
唉。
命運就是如此的愛捉弄人啊。
也不知道自己逃出來以後,她會不會被白洛給為難。
“白洛嗎......”
想起這個人,珊瑚宮心海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復雜的表情。
如果是早些時候的話,她對于白洛只有恨,沒有其他的感情。
對方肆意玩弄她的靈魂,將她耍的團團轉,可以說是海祈眾的頭號大敵。
可如果不是白洛的話,海祈眾也不會過上現在這種連幕府老爺都不一定能過得上的好日子。
要知道就連那些過去只能在節日才能吃上一口的豬肉,他們現在都能一天三頓隨便吃。
甚至連只有蒙德龍脊雪山獨有的豬肉,他們都能嘗上幾口。
這種日子他們過去連想都不敢想的。
按照塔季婭娜的說法,他們之所以能給海只島帶來這麼多的便利,更多就是因為白洛。
他的權勢、他的命令、他的庇護,讓海只島成為了一個遠離戰亂和紛爭的人間天堂。
甚至就連這里的花銷,都是對方每個月的零花錢而已。
唉,果然環境是會影響人的想法的。
躺在這漆黑如墨的海水中,她竟是又想起了那個男人,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已經看到那個男人的笑臉浮現在了海面上。
就像曾經的那個午後,她躲在海水里想要清淨一番,結果被對方......
“嗯?!”
不對!那張臉......好像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