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匕首就像是割開一張布匹一樣,將克洛伯的胳膊給割開,殷紅的血液頓時從傷口中流出,止都止不住。
旁邊的騙騙花眼疾手快的拿起一個小瓶子,倒在了傷口上。
神奇的是,原本止不住的鮮血在被倒上藥劑以後,頓時止住了流逝。
“鑷子。”
將白洛的匕首還給了他,銀接過了騙騙花遞過來的工具,有條不紊的檢查起克洛伯的肉體情況。
肌肉的紋理、血管的分布、骨骼的情況......
她沒有放過任何的細節,甚至還進行了采樣,保留了一部分皮膚和肌肉。
檢查過後,她再次從騙騙花那里拿來了藥劑,在克洛伯的傷口上一抹。
就像是橡皮在紙上擦過一樣,原本將近十公分的傷口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藥劑可是白洛專供的,就連愚人眾都沒有資格享用,如果不是白洛特意囑咐過,她也不會用這東西。
當銀開始有條不紊收拾工具時,旁邊的騙騙花也十分有默契的開始清理起克洛伯身上殘余的鮮血。
“情況如何?”
見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白洛出聲詢問道。
說真的,即便已經確認過克洛伯大概率是一個活人,但考慮到對方的特殊性,他還是決定讓銀再確認一遍。
也就銀這個專業人士,才能找出克洛伯留下的破綻。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完全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活人,至少我沒看出機械造物的痕跡,具體情況還是需要我分析過樣本以後才能確認。”
搖了搖頭,銀說道。
如果換一個人拜托她做檢查的話,她會十分篤定的告訴對方︰這就是一個活人,一個正兒八經的生命。
但提出這個質疑的人如果是白洛,那麼她也不敢把話說的太絕。
“那你覺得......她會不會是使用類似于創生之法的技術制造出來的?”
創造生命這種事情,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白洛自然也很清楚。
但既然銀都能做到,那多托雷會不會也能做到?
亦或者這個克洛伯已經享受到了多托雷的切片技術?是一個類似于切片的存在?
“我從沒有自大到認為只有我一個人掌握了類似的技術,但能掌握這種技術的人,無一不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至于她的情況......我也不好妄下結論。”
看了一眼沉睡的克洛伯,銀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如果這名少女就像楓丹的那位神明一樣,是短時間內催熟出來的,那麼她手里的樣本就會給她一個準確的答復。
因為無論對方的技術有多強,催熟的就是催熟的,基因里的缺陷永遠無法進行彌補。
就算是那位神明的軀體,之前也因為時間和命運的緣故,折了不少壽命。
可如果對方沒有進行靈魂轉移,而是讓肉體自然成長,直至長到這種程度......
那就算是銀,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不是被制造出的人造人。
畢竟這種人造人差的只是在母親的肚子里十月懷胎再分娩出來的過程而已。
她再怎麼神通廣大,也追溯不到那個時間。
她將這一點也告知了白洛。
“也就是說......現在的這個克洛伯,完全是獨立成長起來的個體?”
听了銀的解釋,白洛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嗯,除非她表現出過類似于雙重人格的情況,否則她大概率和之前那個機械生命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系。”
銀所掌握的能力雖叫創生之法,但她的創生之法和黃金一脈的煉金術又有著一些區別。
就像是樹上分出的另一根枝椏,逐漸成長為了參天大樹。
在這個領域,她可是有著很高的話語權。
“雙重人格嗎......”
銀提起雙重人格,白洛還真就想起了些什麼。
之前他曾經用克洛伯的死亡刺激過對方,讓對方的大腦險些宕機。
如果對方不知道這回事兒的話,壓根不會有這種反應才對,所以她絕對是知道一些什麼的。
就算不知道,也肯定會有印象。
這算不算是雙重人格呢?
亦或者說......她會有那種表現,更多和她身上那象征著神性的銀白色毛發有關?
如果這個克洛伯真是切片技術制造出來的,那麼她是克洛伯的切片?還是多托雷的切片?
這會不會是多托雷給自己的切片起了一個克洛伯的名字在糊弄他?
嗯......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
多托雷的確專情于神明,不過他並非是想成為神明,而是想制造出神明。
但現在的克洛伯,可是身負神明的偉力,明顯和他走的路是相悖的。
所以......對方把克洛伯送過來,絕對是有別的目的。
“磨刀石?”
腦海里忽然閃過之前在副本壁爐之家的畫面,白洛喃喃出了這三個字。
“什麼?”
銀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向了白洛。
什麼叫磨刀石?
“沒事兒,收拾一下吧,過了今晚咱們就去城里,借阿貝多的煉金台用一下。”
擺了擺手,白洛並沒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他不想銀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
一旦和多托雷扯上關系,那可就不好甩開了。
所謂磨刀石,就是庫嘉維娜給于壁爐之家孩子們的安排。
這位前任僕人一開始就內定了“王”的人選,卻依舊鼓勵孩子們廝殺,讓他們爭搶這個位置。
而這些人,便是那個“王”的磨刀石。
待“王”將這些磨刀石一一斬殺,“王”就會成為那一把最為鋒利的刀。
多托雷將克洛伯推到他身邊,多半也是因為這個。
仔細想想吧,若非是白洛,克洛伯哪有機會接觸到芙卡洛斯?又怎麼會得到水神的力量?
如果沒有白洛的話,克洛伯甚至都走不到這一步,只能成為果酒湖里的一具浮尸。
但現在的問題是,誰是磨刀石?誰又是刀?
白洛不想做磨刀石,也不想做刀,因為就算是刀,也會被人握在手里。
他喜歡做一個握刀的人、甚至是控制握刀人的人。
不過......他也不介意將一把刀磨好,然後握著這把刀把那個試圖握刀的人給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