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很清楚一件事情，白洛是一個不能去琢磨的人，你越是去琢磨，反而越容易陷進去。
但他同樣也是個很好懂的人。
比如他從來不去做一些無用之功。
尤其是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或許他會開一些無關緊要的小玩笑，做一些讓人想揍他的惡作劇。
但遇到正經事的時候，他也從來不打馬虎眼。
“可有影響？”
既然對方說出了【說來話長】這四個字，多半是不想細講的，不然早就說了，哪會用這四個字敷衍人？
所以鐘離十分識趣的沒有細問其中緣由，而是直奔最終的【結果】。
“嗯......倒也不大，就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當著它的面談。”
仔細思索了一番，白洛回應道。
也對，這可是鐘離，就算是他自己也要小心應對，更何況是多托雷？
要是那家伙真敢找鐘離麻煩，大概率會被一把岩槍釘在孤雲閣和奧賽爾嘮嘮嗑。
嘿，你還別說，他倆真有的嘮。
比如達達利亞，再比如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白姓男子。
有些事情啊，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至少要三個星期......不！三個月！
“那便好。”
听白洛這麼說，鐘離心里便有了底，對這機關鳥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說真的，遛了那麼久的鳥，忽然沒了還真有些不習慣。
當然，肯定不是因為不能成為一群老頭里最靚的那個仔。
其實對于這方面，白洛也有些多慮了。
除了每日去街上听戲遛鳥之外，他很少將這只機關鳥帶在身旁。
和一些老友相聚談論一些不該被外人知道的事情時，更不會帶這種東西。
當初留雲借風知道他養了只機關鳥以後，不止一次提起過給他做一個更好的，話語中的嫌棄之意根本不加掩飾。
這事兒挺尷尬的，他怎麼可能還會帶著這東西？
不過......
“既然如此，東西還我可好？”
看向了白洛腰間的塵歌壺，鐘離一點兒都沒有客氣的意思。
客氣？開什麼玩笑！
白洛腰間的塵歌壺，以及塵歌壺里的不少東西，都是從璃月帶走的。
有一些甚至是仙家至寶。
這鳥，他要的理直氣壯！
“哎呀，何必那麼掃興呢？咱們之間的談話，也算是比較重要的吧？被它听去可不好，晚點、晚點再給你。”
原本看起來還正兒八經的白洛，在這一瞬間破了功。
他的這番行為也是讓鐘離忍不住一陣搖頭嘆氣。
該說不說，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洛也算是這機關鳥的幕後人之一。
咋滴，你還怕你自己的機關鳥竊听你自己的秘密不成？
除此以外......
鐘離的視線下移，望向了那枚露出一角的邪眼。
這機關鳥再厲害，能有這玩意兒厲害嗎？你怎麼不把這玩意兒也丟進塵歌壺里？
當然，這話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皆為神明，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他是你叫回來的？”
既然暫時要不回來，鐘離便轉移了話題。
按理說他身為神明，凝光的那些小動作應該瞞不過他的才對。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神明，而是往生堂的一位客卿，除非是那些足以威脅到璃月的事情，否則他是不會隨意干涉的。
所以凝光送到望舒客棧的那封信件，他並不知曉。
都已經退休了，干嘛還要去自找麻煩？听听曲、溜溜鳥不好嗎？
不過魈回到璃月港的時候，他還是察覺到了。
現在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往生堂的大門口，他自然會往這方面聯想。
“你覺得我叫了他，他會回來？”
沉默片刻後，白洛幽幽嘆息道。
這句話讓鐘離稍稍驚愕片刻後，旋即一陣苦笑。
若是白洛有難，喚一聲魈，就算再遠魈也會趕到。
可若是閑來無事，白洛叫一聲降魔大聖，哪怕是備有杏仁豆腐，魈也會有多遠躲多遠。
還是那句話︰
危險的時候，待在白洛身邊是最安全的。
安全的時候，待在白洛身邊是最危險的。
帝君誠不欺我。
“不是你叫的，還能是誰？”
看向了魈，鐘離有些不解。
種種原因所致，魈平日里基本上不會出現在璃月港，更何況是海燈節這種特殊的日子？
除了白洛，他想不明白還有誰能將其喚回來。
總不能是凝光吧？
她的確和降魔大聖有一些交情，但還不至于在這種特殊的時候把魈給叫回來。
“誰知道啊，他說著什麼海的那邊是敵人、守護璃月港啊什麼的，就出現在了海邊，我看他大半夜站那麼高，怕他凍著，還特意帶著他吃了頓夜宵呢。”
雖然嘴里說著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白洛很清楚。
魈會出現在璃月，就算不是他叫回來的，也多半和他有關系。
畢竟今年海燈節整個璃月能稱得上災禍的，也就他了。
听到這里，鐘離忍不住插話道︰“所以你帶他吃了日落果？”
閑暇之余，他也有去見過魈，知道對方身上又積累了些許的業障。
盡管和之前相比算不得什麼，但也算是有了氣候，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接近璃月港的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
沾染著晨露的他，正趴在石桌上酣睡著，身上並無任何異樣，潔淨的恍若是一名幼童。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白洛應該出手了。
“怎麼可能，我那玩意兒可精貴著呢，怎麼可能會隨便送出去？我只是帶他去吃了頓中原雜碎。”
沒有任何的猶豫，白洛矢口否認道。
他沒有說謊，魈吃的確實是中原雜碎，只是里面加了什麼......那就不好說了。
菜肴里加些果汁提提味兒，也很正常的吧？
“那他......”
“喝醉了！”
“......”
看著鐘離沉默不語的模樣，白洛笑了。
他伸了個懶腰，看向了朝陽。
“一起吃飯、一起嗨，然後玩一個通宵，這才叫過年嘛。”
是啊，有人期待著你回來，然後叫你一起去吃飯，吃完飯再去唱個歌，哪怕知道你不會打牌也會叫上你，也不怕你掃了興。
玩一個通宵後，起哄著讓贏了錢的人請客吃早餐。
這才叫過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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