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白洛的身影漸漸淡入窗外的光暈中，衣袂飄動間似要隨風而去。
他今日來訪的目的已然達成——閑雲的研發進度，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上三分，如此一來，他也就放心了。
“且慢！！”
眼看白洛如此信任自己，閑雲反而坐不住了，她原本端著的從容姿態此刻顯得有些急切。
白洛的身影在光影中重新凝實，他微微偏頭︰“真君還有何指教？”
“你......”閑雲縴長的睫毛輕顫，終是忍不住揚起下巴，“你就不問問本仙的進度如何？”
她挺直腰背的姿態，宛如一只驕傲的仙鶴在展示自己最美麗的翎羽。
只是這動作讓某些部位顯得格外突出，白洛的目光都不自覺地飄忽了一瞬，隨即又在心中暗笑——這位真君怕不是忘了自己此刻已經化為了人形。
不過......也不知道她這身材是不是自己變出來的，她挺起胸膛以後，那傲人的本錢讓人根本移不開視線。
在這和平的外衣下，也掩蓋不了全球動蕩的局勢，有些人想撕毀和平的外衣，也有人想靠雙手托起穩定全球的重任。
重任在肩了屬于是。
“听真君的意思......東西莫非已經做出來了？”
收回視線，白洛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
實際上，閑雲能找到圖紙上的替代材料已屬難得，若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完成機械生命......
閑雲輕哼一聲，羽袖翻飛間，一只栩栩如生的藍羽小鶴從她身後飛出，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藍羽小鶴微微探出了頭，像是一只好奇寶寶，打量著對面的白洛。
閑雲指尖輕撫藍羽小鶴的翎羽，眼中流露出幾分仙家特有的矜傲︰“雖非最終成品，但核心已成。”
她刻意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比起你那圖紙上的粗淺構想，本仙的玲瓏機關•留雲......更添三分仙家玄妙。”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暗藏鋒芒。
她刻意將“粗淺”二字咬得極輕，卻又確保白洛能听得真切。
實際上，這只藍羽小鶴早已超越了圖紙上機械生命的定義——它的每一片羽翼都能隨氣流自然擺動，眼中流轉著靈動的神采，甚至能對主人的情緒做出反應。
若放在凡間，這已是驚世駭俗的造物。
但閑雲心中清楚，真正的仙人造物，豈能止步于此？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越過白洛望向遠方︰“本仙要做的，不是依樣畫葫蘆的仿品......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機械生命！”
那份獨屬于三眼五顯仙人的驕傲，在她眼中灼灼生輝。
數千年的修行，無數個日夜的鑽研，豈能輸給一張來歷不明的圖紙？
她不僅要造出上面的東西，而且要比對方造的更好！這樣才不辱仙人身份。
閑雲負手而立，衣袂飄飄︰“看到了嗎？這才是......嗯？”
她轉頭看向白洛，卻發現對方的表情異常復雜。
那眼神既非驚嘆，也非挫敗，反而像是......在強忍著笑意？
臥槽！真做出來了？！
我還沒做好收徒的準備呢！
白洛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顫，他下意識扶了扶臉側的面具，試圖掩飾自己憋笑的樣子。
看到他的動作，那只藍羽小鶴歪著頭，琉璃般的眼珠滴溜溜轉著，竟流露出幾分靈動的神采。
它輕輕啄了啄閑雲的發絲，發出一陣輕鳴，活脫脫就是只真正的仙鶴。
“這......”看到這一幕，本來在憋笑的白洛，聲音罕見地有些發緊，“它已經能認主了？”
也不外乎他會感到驚訝。
要知道就算是阿巴圖伊的卡卡塔，也不是一朝一夕間就有了智慧。
他本人的燻陶和改進，再加上納西妲的附身，才讓那個小家伙逐漸開始靈動起來，並且真正意義上有了自己的意識。
可這只小鶴呢？
看房間里的情況，這只小鶴完成的時間應該就在最近，甚至和剛才那陣爆炸有關。
它怎麼那麼快就有了智慧？甚至還會認主？
閑雲得意地輕撫小鶴的背羽，羽毛竟隨著她的動作自然起伏，看不出半點機械的僵硬︰“不僅認主，還能......”
她話未說完，小鶴突然振翅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穩穩落在白洛肩頭。
它親昵地蹭了蹭白洛的臉頰，發出一串歡快的鳴叫。
閑雲的表情瞬間凝固。
白洛也愣住了。
他緩緩抬手，小鶴立刻跳上他的手掌，還討好似的啄了啄他手腕上的幽奇腕闌。
“看來......”白洛突然笑出聲，“它更喜歡我呢。”
其實白洛也能看出來，這藍羽小鶴與其說是喜歡他，倒不如說是被他手腕上的幽奇腕闌給吸引了。
能有好奇心，也足以說明它已經開了靈智。
“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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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顧及著仙家的儀態，興許閑雲都打算上手搶回來。先是申鶴，然後又是這個藍羽小鶴，怎麼胳膊肘都往外拐？
這小子有啥好的？！
“本仙真想把它拆了重做！”
“別啊。”听她這麼一說，白洛突然護住了小鶴，難得露出認真的神色，“它已經是個完整的生命了，不是嗎？”
小鶴似乎听懂了他的話，可憐巴巴地“啾”了一聲，重新飛回了閑雲的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臉頰。
實際上，白洛倒不是真的想保住這只小鶴。
這玩意兒可以說是他們之間賭約的證明，只要它在，二人之間的賭約就能生效。
若是閑雲把它拆了的話，誰知道她又要多久才能做出來一個新的？
過完海燈節他可就要離開了，根本等不了太久。
“......唉。”
嘆了一口氣，閑雲臉上滿是無奈。
她倒也不是真想把小家伙給拆了，剛才那番話更多只是氣話罷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她付出了心血的存在。
“真君也別唉聲嘆氣，您能這麼快做出機械生命，的確出乎了我的預料，我輸的心服口服。”
拱手行了一禮，白洛贊嘆道。
以前他可從來不會對仙人們行禮的，不行刺都算是給鐘離面子了。
再說了......對方早晚會還禮的，而且還的師徒之禮......可比這個大多了。
他眼中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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