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時間,一闊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听那說書先生的故事。
故事他沒記住幾個,那說書先生口中的詞,他倒是張口就來。
而他最喜歡的一句話,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作為千岩軍的他,最開始參加千岩軍,也是因為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干城戎甲,靖妖閑邪。
這一字一句,讓他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身披甲冑,化身千岩中的一員,為了家鄉、為了帝君,征戰四方。
可當他真正意義上的加入千岩軍之後,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魔神戰爭已經結束,災厄的時代也已經更迭。
現如今,是一個昌盛繁榮的和平年代。
所謂熱血,也漸漸涼了下來。
人,也閑了。
或者說咸了。
現在的他,更願意拿著炸蘿卜團子,尋一處教頭找不到的地方,悠閑的摸魚。
反正之後只是一頓不痛不癢的訓斥罷了。
“嗯?”
本來躺在山石上曬太陽的一闊,察覺到有陰影擋住了陽光。
他眉頭一皺,看向了山崖之上。
卻發現一個黑衣黑發的家伙,正站在崖壁處朝著璃月城中觀望著。
按理說,作為千岩軍的他,應該第一時間去喝止對方,然後盤問對方的目的。
畢竟這家伙怎麼看都太可疑了。
但一闊卻並沒有這麼做。
他蜷縮了一下身子,盡可能的躲在對方看不到的死角里。
首先,對方的打扮雖然奇怪了些,但長相卻是地地道道的璃月人。
他干嘛冒著被教頭發現的風險,去做一些根本不必要的事情呢?
再說了,如果對方真是啥不懷好意的人,會是他一個連武器都沒有帶的千岩軍能夠對付的嗎?
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兵,一個月才幾萬摩拉,玩什麼命啊。
直到對方的手撩起風衣的下擺,手也開始伸向腰間的時候,一闊終于坐不住了。
因為他的這個動作,怎麼看都像是要放水。
“喂!上面那個人!給我下來!”
此時的他,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喝止了對方的行為,把他叫了下來。
上面的年輕人听到跑了下來。
“你叫我?”
臉上露出了友善且溫和的笑容,年輕人出聲詢問道。
而他的這種笑容和語氣,也讓原本有些生氣的一闊緩和了不少。
“璃月城里,禁止隨意大小便的,下次注意點。”
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一闊說道。
不得不說,他的這身千岩軍行頭,也讓他在很多璃月人面前倍有面子。
甚至一些耀武揚威的大老爺,也會對他笑臉相向。
“大小便?”
年輕人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
他伸出手,從腰間拿出了一個奇怪的機器,出聲說道。
“你可能誤會了,我剛才在上面不是要行那些不雅之事,而是想用留影機拍些照片留作紀念。”
“留影機?”
看著對方手中的留影機,一闊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飛雲商會那邊最近的確從國外搞來了這種稀罕玩意兒。
听說這東西畫出來的人像,簡直就跟真人一模一樣。
也只有那些富家公子才能玩得起吧?
難怪這人身上衣服的料子看起來那麼名貴。
不過......璃月城里的公子哥也就那麼幾位,能玩得起留影機的,也不多。
怎麼這位如此眼生?
“您是璃月城的居民嗎?我好像沒有怎麼見過您呢。”
在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有可能是某家的公子哥之後,一闊的稱呼也從你變成了您。
有錢人嘛,誰不想勾搭一下。
“你當然不可能見過我,我是不卜廬白術先生的遠房表弟,名字叫白洛,早些年和北國銀行有些生意上的來往,之後就去了至冬國,經由那里輾轉到了稻妻,結果又遇上了閉關鎖國,最近才想辦法逃回來的。”
收起手中的留影機之後,白洛心有余悸的說道。
嗯......怎麼說呢,除了白術先生遠房表弟的身份之外,其他的話好像也沒啥毛病。
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歷。
“白術先生的遠房表弟?白洛?”
如果是以前的話,一闊可能還會懷疑白洛的身份,甚至會拉著他一起去不卜廬證實一下。
但是听到白洛這個名字之後,他總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在哪里听說過一樣。
或許是以前听說過類似的傳聞吧?
這樣一來,他反而確定了白洛的身份。
“行吧,以後還是多多注意一點,不要爬到那麼高的位置,很危險的。”
上下掃視了一下白洛,注意到他身上沒有神之眼之後,一闊出聲提醒道。
就算是一些神之眼持有者,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不一定能保住性命。
他一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哥,也太膽大了。
“我知道了,感謝提醒。”
對著一闊微微行了一禮之後,白洛就在對方的催促聲中,進入了璃月港里。
看著又鑽進林蔭之中偷懶的一闊,白洛微微撇了撇嘴。
剛開始他還以為那是暗探之類的存在,還在想璃月咋突然就突然看的這麼嚴了?
總不能是因為他吧?
沒想到只是偷懶而已。
白洛消失在道路街頭不久之後,一個手持白纓槍的中年人,便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
“一闊!”
中年人那大喇叭一樣的嗓門,甚至把周圍的樹都震的抖了三抖。
從他那掛在腰間的風屬性神之眼來看,他應該也是所謂的原神。
難怪一闊會那麼怕他。
“教......教頭?!”
“你又來偷懶了!跟我回去,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看著起身就要逃跑的一闊,教頭腰間的神之眼閃過一陣光芒。
周遭的風在他的操控下,化作繩索捆住了對方,並將其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教你們本領不是害你們,是為了救你們!你以為我那死在魔物手底下的十幾個弟兄是怎麼死的?”
千岩軍教頭罵罵咧咧的拖著一闊離開了。
但他卻沒有察覺到,剛才他和一闊待著的地方,逐漸浮現出了一個眼神怪異的身影。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弟兄的死可能和魔物有一定的關系,但最直接的原因會不會是......”
看著對方腰間的風屬性神之眼,白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吐槽了。
不愧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