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薄霧般的月光裊娜的灑下，透過晨曦酒莊那做工講究的窗柩朦朧的飄進來，就像是秋天一片最輕最美的落葉，不著痕跡又有著那樣清冷的弧度。
“隻果釀？還是蒲公英酒？”
和白洛不一樣，迪盧克很少露出笑容，不說話的他，嘴唇緊抿成一條線，帶著倔強和堅韌之色。
“隻果釀吧，最好是不帶酒精的那種，我這邊有個不適合喝酒的。”
白洛嘴邊一直都掛著那種溫和的淺笑，他看了看自己身後季阿娜，讓人分不清他的笑容到底是真是假。
迪盧克自認為自己和白洛打交道夠久的了，可即便是他，也無法判斷出對方笑容到底蘊含了怎樣的深意。
“特瓦林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手法嫻熟的給白洛以及季阿娜倒上了一杯隻果釀，迪盧克詢問道。
他至今都不曾知道那天低語森林里白洛到底和深淵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卻很清楚，白洛應當是和深淵起了某種沖突。
特瓦林極有可能是沖突的關鍵所在。
“你是想責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們？”
隻果釀的清香鑽進了白洛的鼻腔之內，他搖晃著手中的杯子，饒有興致的詢問道。
不管是飲料還是牛奶，只要到了他的手中，他分分鐘能喝成別人喝不起的樣子。
“不，其實你一開始也不清楚風魔龍的真實身份，對吧？”
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葡萄汁，看著對方疑惑的表情，這也讓迪盧克第一次覺得自己終于贏了對方一次。
“放心，不是那個吟游詩人告訴我的，他目前還處于昏睡的狀態，我只是通過你的行為，推測出了這個答案罷了。”
“......”
推測的很好，下次還是別推測了。
白洛並不知道迪盧克都推測了一些什麼，但是從他尚未發現那個吟游詩人其實就是托巴巴斯這一點來看，他的推測估計都歪到了姥姥家。
可白洛這種異樣的表情，讓迪盧克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推測。
將手中的葡萄汁一飲而盡，他向白洛詢問道。
“要合作嗎？”
合作？
白洛的表情更加微妙了。
講道理，他經常找別人合作，但是別人主動找他，這還是頭一次。
“你確定要和愚人眾合作？”
“不要把我和騎士團的那幫人相提並論，我只是一個酒莊的老板罷了，是否和什麼組織合作，與騎士團的立場無關。”
在黎明到來之前，必須有人要在黑暗之中探路。
毫無疑問，迪盧克便是那個獨自行走在長夜之中的夜梟。
關于是否要和白洛合作的事情，迪盧克也考慮了很久。
畢竟白洛之前還坑過他一次。
但是目前的情況下，能與他一起對抗深淵的，似乎也就是這個教官了。
從他收集的情報來看，這個執行官和愚人眾的其他執行官有著很大的不同。他的每一個行為都讓人難以捉摸，但最後卻總是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最重要的是，在一眾因各種目的聚集在一起的執行官之中，他就是一朵奇葩。
因為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會造成怎麼樣的後果，這也導致他的思維很難讓人琢磨清楚。
畢竟......一個根本不在意結果的人，根本無從去判斷他的目的。
也許你拼盡全力打亂了他的計劃，卻發現混亂的計劃反而更加讓他感到愉悅。
所以，跟他合作的話，成功和失敗的幾率便是五五開。
要麼他感覺有意思，幫你完成你的計劃。
要麼他覺得讓這個計劃失敗會更有趣，中途反水幫了你的目標。
關于這一點，迪盧克可是深有體會。
要知道最初在蒙德與其打交道時，他就一邊幫助愚人眾在蒙德四處放置那種能夠讓魔物癲狂的機械鳥，一邊給他們報信。
還說出了那句“我個人公私分明，為了任務布置這些陷阱，和為了救這孩子而把這些陷阱的位置告訴你們，好像沒啥沖突吧？”這句名言。
雖說白洛已經和深淵處于一種敵對的方式，可迪盧克也不是很確定這家伙會不會中途反水去幫深淵。
但他決定賭一賭。
他這一生，面臨過許多的選擇。
對他而言，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已經值得他去搏一搏了。
“先說說怎麼樣的合作法。”
不得不說，迪盧克的這種行為的確引起了白洛的興趣。
他看了看身邊時不時瞄向迪盧克葡萄汁的季阿娜，出聲詢問道。
“我不奢望你告訴我你與深淵之間有什麼樣的交易，我只希望在深淵的問題解決之前，你不要對蒙德出手。”
調查特瓦林和深淵的事情，便代表著迪盧克必須要離開蒙德城。
可城里有著白洛這個定時炸彈，他怎麼可能會安心的離開呢？
“那麼代價呢？”
淺嘗一口手中的隻果釀。
嗯......些許的酸澀和日落果相比，簡直可以稱之為甘甜。
難怪巴巴斯托會如此喜歡這東西。
“你隨便提，哪怕是讓我在酒業方面讓出一部分利益，也不是不行。”
迪盧克很清楚，和白洛這種人打交道，所謂金錢和權力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倒不如讓他們自己提出要求。
這樣做的話，或許能提高二者之間合作的成功率。
“嗯......一桶上好的葡萄汁，如何？”
將手中的隻果釀一飲而盡之後，白洛提出了一個讓迪盧克稍稍出神的代價。
“葡萄汁？”
什麼意思？是指蒙德和葡萄汁相關的產業嗎？還是說葡萄酒？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在蒙德的話，好像酒水生意會更好一些吧？
葡萄汁的所有收益，甚至趕不上酒業百分之一的利潤啊。
畢竟整個蒙德城里，除了他之外，很少會有人對葡萄汁感興趣。
就連一些小朋友，也更喜歡隻果汁和日落果汁。
“沒錯，就你喝的這種，給我來上一桶，我就答應你。”
白洛伸手指了指被迪盧克隨手放在身旁的葡萄汁，出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就這麼一桶葡萄汁，不要別的了？”
這一次，迪盧克終于反應了過來。
白洛口中的葡萄汁，真的就是這很普通的果味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