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柚是在白洛把牛奶加熱到一半的時候醒來的。
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用某種異樣的眼光看向了白洛,然後就往旁邊的塔季婭娜懷里鑽。
太可怕了,那個男人太可怕了。..
在她的心目中不能招惹的名單里,白洛最起碼又往上升了幾個點,幾乎追上了巫女姐姐。
當時在水里她也有注意白洛在往她的呼吸管里塞什麼東西,只是沒等她反應過來,那種可怕的味道就刺激到了她嘴里的每一處味蕾。
這種奇怪的感覺甚至讓她大腦宕機了幾秒鐘。
這還是味覺嗎?這是痛覺吧!
之後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塔季婭娜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著,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連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小心的摸了摸早柚的後背之後,又像是摸小貓時怕被小貓咬到一樣,迅速收回了手。
“唔?”
感受到臉上的柔軟,早柚抬起了頭,從溝壑之中看到了那張蒙著眼楮的臉。
只穿著小背心和短褲的她,下意識的向後走了幾步。
“好......好高啊。”
她伸出手,和塔季婭娜比了比。
發現自己就算是踮起腳尖,也還沒有坐在地上的塔季婭娜高。
甚至僅僅只是到達對方鎖骨處而已。
“你......你是怎麼長這麼高的?吃胡蘿卜嗎?”
看著眼前這完全可以用“巨人”來形容的女性,早柚咽了一下口水詢問道,甚至無視了旁邊給她帶來危機的白洛。
早柚身材嬌小堪稱玲瓏,但困擾她的事,也正在于此。
同齡人一個長得比一個高,自己卻還保持著兒童模樣,身高絲毫沒有變化。
為此,早柚十分焦急。
日子一天天過去,世界似乎都拔高了,只有自己還是小小的。
長高這件事情,便逐漸成為了早柚心中的執念。
早些時候,她有向那個女人詢問長高的方法。
“小家伙,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高嗎?因為這幾百年間,我可是天天在睡覺哦。”
“哦,也就是說,只要睡得夠久,就一定能長高嗎?”
她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偷笑的表情,只是將此奉為了真理,並盡可能的抓住一切機會睡覺以及......偷懶。
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沒有環境就創造環境。
于是......早柚現在不僅能在站著的時候都能睡著,就連吃飯和奔跑時都能打一會兒盹。
可憐的小家伙,換一個角度來說,她會長不高,是不是因為神之眼的緣故呢?
對吧,風系的少年少女們。
“......”
回應她的,是塔季婭娜那長久的沉默。
對她而言,這種事情似乎是一種禁忌,而且是絕對不能告訴別人的那種。
或許......博士應該知道些什麼。
“那是因為,她每天一杯......十碗牛奶,然後魚蛋肉也都沒有缺過,所以才能長這麼高。”
白洛也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主動端起了那一整碗的牛奶,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嗯?”
早柚下意識的看向了白洛,但她的視線卻沒有在白洛身上,而是落地了火堆旁邊的小貉服之上。
重點不是她沒有穿著小貉服,而是那種晾烤的方式。
“噫!”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傳聞,據說愚人眾會把抓住的狸貓剝皮,然後將皮制品運回至冬。
因為至冬的氣候太過于嚴寒,這種厚實的皮毛,可是最受至冬人的喜愛。
“不倒貉貉!”
早柚化作一個不倒翁,雜亂無章的風元素剎那間席卷了附近每一寸角落。
而火堆旁的小貉服也眨眼間消失不見。
“真是個不听話的壞孩子啊。”
將手中的碗遞給了旁邊的塔季婭娜,白洛挽起袖子,走進了郁郁蔥蔥的樹林之中。
十分鐘之後,他手中提著一個滿身魚腥味的小貉忍者,從樹叢里走了出來。
看早柚那滿臉的沙粒,估計又是在海灘邊上被帶回來的。
“為什麼你每次都能發現我!”
她的忍術,除了那位宮司大人之外,根本無人能識破。
就算是能識破,只要自己施展出逃跑的忍術,基本上沒人能抓得住她。
為什麼......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無論是躲起來,還是逃跑,他都能輕而易舉把自己給抓回來。
“因為你每次都往那個小船那邊跑啊,我只需要提前到小船邊上等著就行。”
“......”
早柚並不知道,白洛其實是在撒謊。
黑是一個最擅長追蹤和暗殺的職業,只要是被黑盯上的人,就算你上了天空島,黑都能跳上去跟你比劃比劃。
雖說這種標記手法和量子傳送的能力都有著距離的限制,但覆蓋神無冢還是綽綽有余的。
白洛低下頭,看著被自己捏住命運的後頸的小貉忍者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嘴角再次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你是不是在想,下次我干脆去九條陣屋好了,不去海邊找船了?”
白洛的話,就像是一道炸雷,不僅讓早柚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就連帽子下的毛發都有炸起的跡象。
“你......”
“我可不會讀心術。”
“我......”
“你猜?”
“......”
“你說我髒話我可是會揍你的。”
這一次,早柚再看向白洛的眼神已經不是驚怕,而是驚懼。
這王八......大可愛是怎麼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麼的?
而且每一步都對得上?
不......不能再想了,會被看到的。
被提著後頸的她,將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嘴里一直默念著︰“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倒不是說白洛真會讀心術,只能說這個小貉忍者的心思太好猜了。
明明是終末番這種情報部門的下屬,但她的表情卻特別豐富,臉上幾乎藏不住事。
只要稍加猜測,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白洛並沒有念出對方在想些什麼,而是以對話的方式“回答”對方所想的問題。
因為真讓他念出對方剛才在想些什麼的話,他還真做不到一字不差。
反倒是這種回答,會讓對方自認為自己心中所想被對方給看到了。
作為愚人眾情報部門的頭頭,這種心理上的戰術也是他極為擅長的。
尤其是在審問犯人的時候,能出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