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勝被緊急送往手術室,王剛也來不及向別人介紹他與何常勝的關系,套上手術服就沖進手術室。
按照醫院的規矩,醫生不能為親屬做手術,但何常勝傷的太重,王剛也顧不得太多。
何常勝出差途中,為救一個孩子,被卡車撞倒,然後雙腿被車輪碾壓,送到鎮江的醫院時,人都快不行了。
鎮江醫院的醫生為何常勝緊急處理雙腿傷勢,然後就發現他內髒出血嚴重,心肺功能逐漸喪失。
醫生察覺現有醫療條件沒辦法救治何常勝,就緊急把人送到金陵大醫院。
正巧王剛在金陵會診,主治醫生察覺到何常勝心肺功能缺失後,就找王剛來幫忙。
王剛親自為何常勝打開胸腔,發現他內髒破損嚴重,尤其是一個肺已經完全喪失功能。
沒有猶豫,王剛親自動手為何常勝摘除左肺,然後修補破損內髒,手術足足做了十二個小時,期間何常勝三次失去心跳,都被王剛以一身醫術,生生從閻王手里奪人。
等手術結束後,王剛快要累癱,金陵醫院協助手術的醫生全體鼓掌,對王剛的醫術佩服不已。
但王剛是有苦自知,這次救何常勝,他是真拿出全部能力,但何常勝的情況還是不好。
“病人需要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測生命體征,然後重點關注雙腿感染情況。”王剛叮囑醫護人員,然後才說道
“這人是我的老丈人。”
醫護人員全都震驚了,為自己親屬做手術,需要承擔的壓力何等巨大,很多醫生會生生崩潰在手術台上,若是親人救不回來,甚至以後再也拿不起手術刀。
王剛的表現徹底征服所有醫護人員。
何常勝被送入監護病房,全天候有專人照顧,但王剛並不敢放松,因為何常勝沒有度過危險期。
他破損的內髒雖然修復完成,但術後感染是個大問題,還有就是被碾壓的雙腿。
當初何常勝被送入鎮江醫院,雙腿膝部粉碎性骨折,雖然及時得到救治,但受醫療水平限制,何常勝雙腿還是有壞死可能。
還有一件事,王剛遲遲沒有做,那就是通知淮南那邊。
何常勝出了這麼大意外,不僅要通知他的單位,還要聯系何家。
猶豫再三,王剛最終還是給外貿局的大老湯打去電話。
大老湯是何常勝直屬上級,不管怎樣,他是必須通知的,單位那邊也需要報銷何常勝的手術費。
電話很快接通,王剛長話短說,把何常勝的情況告知大老湯,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說話。
“幼民,你老丈人能挺過這關嗎?”大老湯許久才顫抖的問出這句話。
“不好說,我雖然盡力救治,但能不能熬過這關,還要看他的求生意志。”王剛實話實說道。
“我馬上派人,不,我親自去金陵,你等我。”大老湯急忙說道。
“爸,何家那邊我還沒通知。”王剛猶豫兩秒,開口道。
“何家那邊你別管,我親自去說。”大老湯嘆氣道。
“好,那麻煩您也跟家文說一聲。”
?“好,你在金陵好好照顧何常勝,等我過來。”
?王剛掛掉電話,然後又親自去何常勝病房守著。
護士看到王剛勸道“湯大夫,你做了一夜手術,先去休息一會,病人一旦有情況,我馬上通知您。”
王剛憂心忡忡道“我睡不著。”??
護士感嘆道“湯大夫,您對您丈人真好。”
王剛捫心自問,他對何常勝還真說不上好!
?與何家文結婚多年,他與何常勝交流最多的一次,還是來金陵的火車上。
大老湯和劉美心比王剛預料來的更早,當天晚上快九點的時候就趕到醫院,應該是趕最快一班火車。
“幼民,你丈人怎樣了。”劉美心看到王剛,說話聲音都是顫抖的。
王剛遺憾的搖頭道“爸的命雖然保住,但他一個肺已經摘除,一個腎的功能不足五成,還需觀察,最嚴重的是雙腿膝關節粉碎性骨折,若是發生感染,可能需要截肢。”
劉美心還沒等王剛把話說完,人就已經軟倒下來,大老湯眼疾手快,趕緊把人托住。
“幼民,幫把手。”
王剛和大老湯一左一右,把劉美心托到椅子上坐下。
“怎麼會這樣!”劉美心仰天痛哭道。
王剛沉重道“爸是為了救一個孩子,被卡車撞倒,雙腿更被車輪碾壓,所以傷勢才這麼重。”
大老湯驚訝道“何常勝是為了救人才受傷的?”
王剛點頭道“嗯,丈人送來醫院時,情況已經非常嚴重,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劉美心痛苦的抓住王剛衣袖,哭泣道“幼民,你一定要救救你丈人,他不能失去雙腿呀!”
王剛遺憾的搖搖頭,對于何常勝的傷勢不太樂觀。
劉美心激動道“你不是名醫嗎?醫院一把刀,你都不能救你丈人嗎?”
大老湯勸道“親家母,幼民雖然是醫生,但他不是神仙,你做好思想準備吧!”
劉美心接受不了,一口氣沒緩上來,直接暈過去。
王剛找了一間空閑病房,先安置劉美心。
“幼民,不管花多少錢,你一定盡力救何常勝,單位那邊會全額報銷醫藥費。”大老湯拉著王剛的手腕,認真道。
大老湯恨了何常勝半輩子,但自從兩人成親家後,恩怨早就一筆勾銷,他也不希望何常勝變殘廢。
“爸,我怎麼可能不盡心,可惜送過來時太遲了。”王剛嘆氣道“若當時我在鎮江,還有機會保住他的腿,現在一切都晚了。”
正如王剛預料那般,何常勝第三天就出現感染情況,尤其是雙腳十根指頭漆黑如墨,已然出現壞死現象。
王剛當機立斷,把老丈人推進手術室,進行截肢手術!
手術進行到一半,何家文和湯為民從淮南趕過來,劉美心看到女兒就哭訴道
“家文呀!你老公要鋸掉你爸的雙腿。”
這話一出,何家文和湯為民雙雙嚇一跳,大老湯立刻解釋何常勝的病情。
“家文,你爸傷的很重,若要保命,必須截肢,幼民也是不得已,你千萬不要怪他。”
何家文也是醫生,當然能明白截肢的意義,但身為女兒,還是為父親變殘疾而傷心。
母女二人在醫院走廊抱頭痛哭,大老湯和湯為民父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