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和馮化成與馮 下棋，玩鬧一下午，總算與女兒熟絡一點。</p>
晚上，李素華再次提議讓周蓉兩口子留下來。</p>
周蓉沒搞到煤，回光字片也只會被凍死，可要看王剛臉色留下來，又心有不甘。</p>
李素華只能要王剛先讓一步。</p>
“秉昆，你拿一些被褥出來，給你姐和姐夫。”</p>
王剛站在原地沒動，倒是鄭娟站出來打圓場。</p>
“媽，還是讓我來吧！秉昆不知道被褥在哪？”</p>
周蓉看王剛不情不願的樣子，不由開口道:“媽，有些人不願意讓我們住下來，我們留下來干嘛？丟人現眼嗎？”</p>
李素華喝道:“胡說，你弟弟不是那個意思。”</p>
王剛看李素華又要來勸他，只能開口道:“你想住就住唄！”</p>
“媽，我回房工作了。”說完，王剛獨自走回房間。</p>
李素華笑嘻嘻的拉著周蓉的手臂，說道:“蓉兒，你和化成今天睡最里面的房間，一會讓娟兒燒點熱水，你們好好洗洗。”</p>
周蓉和馮化成被李素華帶到房間，發現里面床和櫃子應有盡有，比他們在首都分的房間大。</p>
“本來秉昆是想將這個房間改書房的，你們暫時住幾天，應付一下。”李素華對周蓉和馮化成說道。</p>
“媽，其他房間也像這間房這麼大嗎？”周蓉忍不住好奇問道。</p>
“屋里有五間臥室，這是最小的一間。”李素華說道。</p>
周蓉和馮化成對視一眼，強忍心里的震撼。</p>
昨天她們過來，鬧的很不愉快，也沒仔細參觀過房子。</p>
今天一下午也只是在客廳和餐廳下棋。</p>
現在听到李素華說，王剛家里最小的一間房，都比他們家大，不由心里開始不平衡。</p>
“媽，秉昆也沒工作，又沒拿你們的錢，他到底是咋買的這套房子？”周蓉一臉擔憂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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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華回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娟兒說，秉昆在報紙上連載文章，能得一大筆稿酬。”</p>
“稿酬？！”周蓉不信道:“他不會是騙您的吧？”</p>
李素華搖搖頭道:“娟兒絕不會騙我，而且稿酬都是金土地雜志社邵主編帶過來的，應該不會有假。”</p>
周蓉拉著李素華坐到床上，說道:“媽，你詳細跟我講講，你們這幾年到底是咋過的？”</p>
李素華得意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弟弟可有本事了，自從你走後……”</p>
周蓉听著李素華敘述七年來發生的事，臉色變換幾次，尤其是當她得知，王剛全靠自己打拼，積攢下這份家業，心里就更加不平衡。</p>
“蓉兒呀！你弟弟雖然留在吉春，可這幾年為了這個家，為了照顧我，可是費了不少心，出了很多力，以後你們姐弟不要一見面就吵。”</p>
周蓉嘴角抽動一下，口是心非的說道:“我知道了，媽。”</p>
這時候，鄭娟過來告訴李素華，熱水已經燒好，周蓉和馮化成可以洗澡。</p>
吉春冬天太冷，一般家庭不可能在家洗澡，都是去大眾浴池。</p>
不過王剛家里有暖氣，又有煤氣灶，燒熱水很方便，雖然沒有熱水器，但是用個大盆一樣可以洗澡。</p>
鄭娟把周蓉先帶到浴室，然後拎過來好幾壺熱水。</p>
周蓉看著浴室的抽水馬桶，又打量浴室的面積，都快犯了紅眼病。</p>
不紅眼不行，人家的廁所比你家大，不羨慕是不可能的。</p>
周蓉洗了個熱乎乎的澡，全身暖烘烘的走出浴室，馮化成接著洗。</p>
等回房間後，周蓉發現鄭娟已經將被褥鋪好。</p>
這個弟媳婦，確實是個賢惠的人，干活也利索。</p>
馮化成洗完澡，笑嘻嘻的走進房間，對周蓉說道:“好久沒在家里洗過澡了。”</p>
“又不是我們家。”周蓉白了他一眼，遞上幾張稿紙，說道:“這是我媽拿過來的，是秉昆的手稿，你看看。”</p>
馮化成接過稿紙，好奇的看起來，很快就皺了眉頭。</p>
“這寫的都是什麼東西？”</p>
馮化成看不懂武俠小說，他是個詩人，平常玩的都很文藝，對小說涉獵不多，加上武俠題材過于新穎。</p>
李素華交給周蓉的手稿，只是王剛這幾天寫的一章，沒頭沒尾，誰看了都會一頭霧水。</p>
再加上武俠文體過于白話，甚至生活化，沒什麼文學價值，馮化成不是很喜歡。</p>
“這種東西會有人看嗎？”馮化成放下手稿，皺眉道。</p>
周蓉冷笑道:“什麼稿費，都是騙人的，我看周秉昆就是在投機倒把，又怕被爸媽知道，所以找的借口。”</p>
馮化成也覺得周蓉說的對，王剛的文章實在不像能賺錢的樣子。</p>
“雖然現在投機倒把查的不嚴，可你弟弟要是不知收斂，早晚一天要進去。”馮化成勸道:“ 跟著他，也不知是好是壞。”</p>
周蓉冷聲道:“周秉昆進去是他的事，不要連累媽就好。”</p>
馮化成懂周蓉的意思，只要李素華還在，馮 在吉春就不會沒人管，孩子不用他們操心，王剛有沒有事都無所謂。</p>
“到底是親人，你有時間還是勸勸你弟弟，做人做事要走正道，不要為一時之利毀了自己一生。”馮化成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說道。</p>
“你看他的樣子，什麼時候把我當姐姐了。”周蓉冷聲道:“要想勸，你自己去吧！”</p>
周蓉一轉身鑽進被窩里。</p>
馮化成再看了看王剛的手稿，實在欣賞不來，只能放到一邊，關燈睡覺。</p>
另一間臥室內，王剛還在奮筆直書，書寫著神凋的故事。</p>
鄭娟洗漱完走進來，沒有打擾王剛，而是看了看兒子周聰，確定他已經熟睡，才坐到床上，拿出一本高中數學看。</p>
一個小時後，王剛停下筆，揉了揉太陽穴，松了松僵硬的手，越發想念電腦鍵盤。</p>
王剛抬頭看了眼老婆，發現她在看數學書，不由笑道:“你也在復習嗎？”</p>
鄭娟放下書，點點頭道:“我想參加高考。”</p>
王剛愣了一下，說道:“你也想上大學？”</p>
鄭娟將書放到床頭櫃上，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p>
王剛來了興趣，小說也不寫了，睡到鄭娟旁邊問道:“你這又點頭，又搖頭，到底是啥意思？”</p>
鄭娟說道:“我想參加高考，但又不太想上大學。”</p>
“為什麼？”王剛不解道:“參加高考不就是為了上大學嗎？”</p>
鄭娟躺到王剛身邊，說道:“一大家子人需要我照顧，哪有時間上大學。</p>
我想參加高考，是想向所有人證明，我不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村婦。”</p>
王剛恍然，原來鄭娟是想證明自己。</p>
自從嫁到周家後，鄭娟固然得到個賢惠的名聲，卻還有人拿她學歷說事。</p>
不少光字片的鄰居在背後嚼舌根，說周家娶了個文盲媳婦。</p>
鄭娟小學沒畢業，只認的一些基本的字，生活沒問題，可要說多有學問，那就是在胡扯。</p>
嫁給王剛後，鄭娟就表現出對知識的渴望，王剛閑來無事也會拿出周秉義的書本，將高中以下的知識全教給鄭娟。</p>
鄭娟到底是半路出家，雖然把高中知識全學完，可成績並不算好，只能說差強人意。</p>
“恢復高考，卷面題目應該不難，你好好復習半年，不敢說清北，但是考個一般的大學還是有機會的。”王剛摟著老婆說道。</p>
“你支持我參加高考？”鄭娟詫異道。</p>
“這是好事，我當然支持吶，到時候我也會參加高考，我們一起考一個學校，成為校友好不好。”王剛笑道。</p>
“啊！你真想讓我上大學？”鄭娟坐起來說道。</p>
“考上就上吧！我媽恢復的不錯， 馬上要上托兒所，過完年請個保姆，也能分擔家務，你去上大學也沒關系。”王剛說道。</p>
“我不放心外人照顧媽和孩子。”鄭娟搖頭道。</p>
王剛嘆氣道:“我知道你顧家，不過有件事你沒考慮到。”</p>
鄭娟不解道:“啥事？”</p>
王剛說道:“你媽的身體你也清楚，說句不好听的，能撐多久誰也說不準。</p>
要是她知道你要考大學，應該也會有活下去的動力，萬一你考上了，她也能含笑九泉吧！”</p>
鄭娟驚訝的張大嘴，這點她確實沒考慮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