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 看著那高掛的燈籠,說道︰“墨龍竟還興人間的風俗?”
“山下的百姓送的。”墨淵說道。
“送的?”
“嗯。”
墨淵看著那燈籠,說道︰“人家瞧得起我,才送我這燈籠,紅彤彤的,好看,瞧著暖和。”
甦 听到這話愣了一下,問道︰“你又何須一個凡人瞧得起?”
墨淵望著那燈籠,道了一句︰“你不懂罷了。”
甦 又是一愣。
他忽然間覺得,這墨龍竟也正經了起來。
他倒是有些不理解,這燈籠又不是什麼寶物法器,又是個尋常凡人送•的,有什麼好稀奇的。
墨淵也不再多作解釋,對于那燈籠的念想,也只有收到燈籠的人才會明白。
甦 至此之後,便在流雲觀住了下來。
墨淵平日里在道觀里待著無聊,之前多數時候都趴著睡覺,如今倒也有了閑聊的工夫,時常會與甦 說上兩句。
但這一龍一狐,卻怎麼也說不到點子上,時常會吵在一起。
“我听說元山狐族乃是狐尊從一條血路上殺出來的,你怎麼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你真是狐尊嗎?”
“葷腥吃多了,難免要吃些素食。”
“葷腥吃多了會變胖,你身上是一點血煞氣都瞧不出來。”
甦 反駁道︰“凡事不能看表面,墨龍不也一樣嗎,明明是真龍,卻偏偏長了張嘴。”
幾日相處下來,甦 也是看清了墨淵的本質,話不是一般的多。
“什麼叫長了張嘴,我這叫灑脫。”
“我看你是瞎說。”
墨淵嘿了一聲,有些氣惱道︰“你非得跟我斗是吧?”
甦 看著他,笑道︰“氣急敗壞了?”
“……”
墨淵坐了下來,他哼哧兩聲,說道︰“你跟我比起來也沒兩樣。”
甦 搖了搖頭,說道︰“那也不一樣,跟什麼樣的人說什麼話,墨龍是話多,我只是恰好能答而已。”
“你這意思,就是說自己是被迫的?”
“正是如此!”
墨淵呆滯的望著他,說道︰“你好不要臉!”
說兩句話怎麼就這麼難呢。
這一龍一狐每日都吵吵個沒完。
有時候晨間才起便開始吵,一句不合便你一句我一句念叨上一天。
墨淵比起甦 還是差了些,甦 是怎麼說都不帶氣惱的,而墨淵有時候會說急眼,鬧了不少笑話。
有時候吵的厲害,山下過往的行人,都能听到山上吵架的聲音,甚至大半夜還在吵。
以至于山上的鳥都跑了不少。
他倆便這樣一直吵過了一個冬夏。
……
興隆五年,五月廿四。
陳長生再一次醒來之時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不是雲浮山?”
陳長生皺起了眉頭,如今所在之地,不是雲浮山,更不是荒海。
相反的,面前則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荒漠。
陳長生抬手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