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說的不錯,清早動一動的確要舒服很多,練了一通之後,玄黃便感覺自己身上慢慢有了勁,那種沉悶之感也慢慢消散。
一直持續到太陽高掛之際,先生才慢慢收起了劍來。
陳長生搖頭道︰“話是這麼說,但若是呆坐著像是枯樹一般,久了說不定就真成了枯樹了。”
奇怪的是先生明明帶了一把劍回來,卻偏偏拿了一根竹子在手里,玄黃也想不清楚為什麼,但也沒敢問。
玄黃听了先生這一番話也站起了身來。
他去觀內拿了一柄木劍出來。
玄黃清早起來便看到陳先生正在院中練劍。
但仍是笑著對那桃樹道了一句︰“多謝。”
桃樹沒有任何反應。
陳長生轉頭拿起那桃子吃了起來,一邊看書,一邊吃著桃子,尤為愜意。
……
大景的二公主夜闖藏書閣,此事說嚴重倒也不嚴重,因為她是公主,所以挨不了什麼罰,最後也只是被禁足在了寢宮里,哪里都不能去。
無聊的時候她便坐在窗台邊上發呆。
想著那個人說的故事。
說到齊天大聖被壓在五指山下之後就沒了後續。
小姑娘覺得心癢癢,她覺得應該還有後續,那人肯定沒有說完,但又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還會再來,她想把這個故事听完。
後來皇兄來探望她的時候,她可憐巴巴的求了皇兄好久,最終她皇兄才答應下來。
“齊天大聖?這是個什麼話本?”
“皇兄你幫我找找嘛,皇兄,皇兄……”
“好好好,皇兄幫你找,幫你找。”
但結果肯定是找不到的,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從未在此間流傳的故事。
老劍修整日在上京城里游蕩,有時在宮中樹上酣睡,有時在青樓畫舫中的溫柔鄉,好不悠閑。
但不曾想皇宮內忽的起了些許動靜。
樹上酣睡的老劍修眉頭一皺,朝著那後宮看去。
他掐指一算,卻是落了個空。
“怎麼會早產?”
他化作一道劍光來到了驪妃所在的寢宮。
卻不曾想不曾進門,就被攔了下來。
他的身前站著一位衣著華貴鼻稍兩點的俊俏公子,在那衣袍之下隱約看見藏著的尾巴。
“六尾……”
老劍修皺起了眉頭。
那六尾狐妖和煦道︰“劍仙請回吧,元山狐族自會保此子無憂。”
老劍修看了一眼寢宮里,他感覺的里面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或許七尾,甚至是八尾。
他也知道今天自己是進不去了,便道了一句︰“若有差池,我自會去元山尋個道理。”
“劍仙放心就是。”
老劍修打消了進去的念頭,找了棵樹坐了下來。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伴隨著一陣哭啼之聲,孩子出生了。
但那聲音卻在剎那之間戛然而止。
老劍修抬眼看去,只見那宮殿之門大開。
“ !”
一陣妖風忽然卷起。
面前的六尾狐妖也化作一陣風消失在了宮門口。
老劍修沒有去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孩子定然是被帶走了。
他走進了寢宮里,只見甦小曉懷中抱著一個孩子,躺在床邊閉眼小憩著。
而地上一眾宮女全都暈了過去,到如今還沒有醒。
老劍修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孩子,問道︰“這不是那個孩子吧。”
甦小曉點了點頭,說道︰“我要留下來的,總不能讓孩子平白無故的消失吧。”
老劍修無奈一嘆,說道︰“何苦呢。”
他其實想說,皇帝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皇帝了,但轉念一想,好像甦小曉心里也明白這個道理,但盡管如此,她還是願意留下來。
當真是一翻孽緣。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忽的從一旁的柱子後走了出來。
老劍修側過頭去,皺起了眉頭。
“八尾……”
面前之妖身著黑袍金絲長袖,面容蒼老,但當其站在身前的時候,老劍修明顯的感到了一股壓力。
此妖,來歷不凡!
八尾狐妖拱手道︰“狐族甦 ,見過劍仙。”
老劍修神色凝重,目視著面前之妖。
那狐妖再次看看道︰“老夫想跟劍仙打听一個人。”
老劍修凝視著他,見其拿出了一根頭發。
“此發之主,于元山狐族有極大淵源,劍仙可知他如今在何處?”
問的是陳先生。
老劍修有些警惕,問道︰“你們找他干什麼?”
“並非仇怨,劍修無須擔憂。”
老劍修搖頭道︰“上仙昨日便走了,我與他也只是萍水相逢,並未有其余聯系,我幫不到你。”
“這樣嗎……”八位狐妖思索了一下,道了一句︰“得罪了。”
老劍修望著他的雙眸,卻見其眼中忽的閃爍起一道金光,老劍修猛的一怔,神念仿佛受到了沖擊。
這陣沖擊卻又很快淡去,他也恢復了神志。
“你做了什麼!?”
“劍修莫怪,本尊不過是想看看劍仙說的是不是真話。”
“你……”
老劍修話語一頓,他忽然反應了過來。
本尊!
這八尾狐妖莫不是……
他奶奶個腿!
元山狐尊!
陳長生看書看的入迷,莫名間覺得口渴。
恰逢此時,一顆桃子落了下來。
“啪嗒。”
相比起來,白日里的玄黃尤為枯燥,練完劍後就去觀里冥想去了,要麼就是翻翻道經,一坐就是一天。
陳長生坐在桃樹下,翻著面前的書。
當初老城隍送的那一堆書,他如今也才看了一半左右,與老城隍說的一般,這里面記述的道法都是一些小門小術,都不算難,學起來也相當容易。
這一天,過的也沒有那麼忙了。
先生頭頂的桃樹在夏風的吹拂下搖晃著。
玄黃前去洗漱了一翻,而陳長生則是去書閣里拿了一本書來到院內看了起來。
于是乎他便隨著先生在院內練起了劍來。
桃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桌上。
陳長生頓了一下,拿起了桃子看了一眼,也沒多在意,只當是個巧合。
不僅如此,越是往下,玄黃卻越是覺得先生的劍法玄妙了起來,看的他有些頭疼,因為太快了,看不清,又有點悟不透。
陳長生收了劍,院內的風聲平靜了下來。
找了個地方坐下後,便看著先生練劍。
先生的劍有時很平靜,好似緩緩而落的秋葉,又時又如疾風驟雨一般帶著煞氣,快的玄黃甚至只能看到殘影。
他看向玄黃,問道︰“清早起來還是得動一動才是,這樣才能活的久一點。”
玄黃听後答道︰“無非也只是這麼兩年,或早或晚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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