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拯救酒廠的一百種方法

第53章 第五十三種方法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江枝亞羅 本章︰第53章 第五十三種方法

    053

    諸伏景光獨自一人坐在安全屋內, 沒有開燈。

    手中捏著一支香煙,火星明明滅滅。沒抽,只是聞著香煙刺激的味道坐在原地發呆。

    自從畢業以來, 他時常是這個狀態,停留在黑暗里想些有的沒的事情。

    大部分時間是在回憶過去,諸伏景光沒想過未來, 或許他也不會有多遠的未來。

    只是回憶過去也往往會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無論是零, 還是以知, 他們三個通通都陷進了名為黑暗的泥潭中, 簡直是團滅的前奏。

    以前的回憶此刻回想起來都像是增加了一層清新透明的濾鏡。他想起最多的並不是他們三個一起做了什麼的時候,而是在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他家里的空調意外壞掉, 為了減少流汗, 三個人並排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畫面。

    室內的氣溫到了三十多度, 都沒人說要走,僅僅躺著汗也在不停地往下流。直到有人故意把手搭在別人身上, 為了報復另一個人也把腿壓了過去, 最後三個人扭成了一團,誰都沒先放手。

    阿姨來叫他們吃飯的時候,他們三個已經熱得要窒息了, 只是誰都沒先松手。

    男孩子奇妙的自尊心

    諸伏景光沒忍住笑了出聲, 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有些突兀, 襯得他此時更加寂寞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將已經快燃盡的煙扔進了煙灰缸里熄滅, 準備再拿一支的時候, 听到了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

    氣質原本稍顯落寞的諸伏景光立刻警醒起來,他的眼神變得銳利,悄無聲息地從茶幾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袖子里,朝著門口走去。

    他的手落在門把手上,門鈴只響了一聲就沒有繼續了,公安先生抬起手揉了下眼楮,身體其實緊繃地像只獵豹,不論打開門後面對的是什麼,他都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在心中默數了兩秒,諸伏景光打開了門。

    ——沒有。

    門外沒有人,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連走廊的感應燈都沒有亮起來,簡直像是鬧鬼一樣。

    “喵。”

    從他的腳邊傳來了一聲細微的貓叫聲,就像是很多電視劇中隱藏起來的主角即將被發現,然後學了一聲貓叫。檢查者听到之後就會感慨一聲︰

    “是貓啊。”

    諸伏景光蹲了下來,蜷縮在角落里的小貓適時地露出臉給他看,黑發赤眸的小貓就像是被人拋棄了一眼,眼角的淚痣點在潮紅的臉頰上,沖著諸伏景光又叫了一聲︰“喵……”

    “怎麼穿成這樣?”諸伏景光一下就注意到幼馴染不同以往的打扮,胸口別著的名牌上還寫著[一年2)組神代以知]的字樣,“從七年前穿越過來的?”

    他故意開玩笑般說道。

    他們幾個從小學就認識了,一直到警校畢業基本上都是同班,沒有人比諸伏景光降谷零除外)更清楚神代以知高中是什麼樣子了。

    他們高中是傳統的詰襟制服,對于現在的孩子來說可能有些老土,大概也是這個原因,他們學校的女生數量都要比隔壁有漂亮西式格裙的學校要少。

    不過對于長得好看的人來說什麼都一樣,他們幾個放學一起出去的時候,也經常會被別的學校的女孩子搭訕。

    “是的呢。”神代以知彎起眼楮對他說道,眼角的淚痣恰到好處地給增添了幾分縴弱美麗的氛圍,“我是不是該叫……叔叔了。”

    他刻意地沒叫諸伏景光的名字,也不想叫他的假名或者代號。

    “給我老實的叫大哥哥……”諸伏景光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收回指尖的時候卻愣住地看了幾秒。

    神代以知歪著頭看他,淺粉色的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層水汽,漂亮卻又讓人有些擔心。

    諸伏景光靠近了他,伸手撩起以知的額發,用自己的額頭與他接觸到了一起,立刻就被灼熱的溫度嚇了一跳。

    想問些什麼,就看到神代以知又垂下了頭,將臉埋在架在膝蓋上的胳膊中。

    ……發燒了,怪不得會是這種表現。

    他將手從神代以知兩腋下穿過去,微微用力將他抱了起來。以知骨架偏細,重量也不沉,甚至諸伏景光覺得,他似乎比以前的時候還要瘦了。

    把青年放在自己的床上,去拿了個毛巾沾濕暫且放在了對方額頭上,諸伏景光拿著手機暫時離開了這個房間,給降谷零打電話。

    他這里只是個臨時的安全屋,勉強能生活的程度,根本沒放多少生活用品,為了發生什麼意外可以及時離開,而不被別人發現什麼痕跡。

    所以他這里根本沒有退燒藥,又沒辦法把以知扔下去一個人出門去買,只能找降谷零過來。

    好在甦格蘭與波本也是經常一起出任務的,就算被人知道半夜來他這里,也不會多突兀。加上萊伊,他們三個都是威士忌酒名,就連上面派任務的時候也會簡稱為“威士忌小組”。

    他打完電話,回到自己房間看到了睜著眼楮看他的神代以知,走到床邊蹲下來,諸伏景光用溫和的聲音說道︰“睡一會吧,以知,我在旁邊陪著你。”

    “不行。”神代以知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眉頭微微蹙起,“睡不著。”

    他覺得就是應該怪下午坐了太久的車,而且同坐的人是貝爾摩德,神經高度緊張加上暈車,然後緊張兮兮的等了烏鴉先生幾個小時,先被放鴿子又被萊伊氣到吹風才會生病的。

    反正因為暈車很難受,他完全沒發現自己是生病了。

    要是他見到那位先生,說不定可以把這個病說成是被對方傳染的。

    “那我們聊會天。”諸伏景光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坐在了床邊,“或者我給你讀故事?”

    神代以知真的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諸伏景光的聲音很好听,听他讀故事絕對是種享受。不過他現在不想听故事,或者說別的事情比听景光讀故事更重要。

    很擔心……

    他總覺得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感覺像是被人牽引著朝著什麼陷阱走去一樣。和幼馴染重逢快要一年整了,他遇到的事情已經堪比他過去的二十三年的總和了。

    而且烏鴉先生的態度也十分曖昧不明,從一開始對他的安排就過于溫柔,神代以知相信自己的父親的能力絕對優秀到可以在組織里當中流砥柱,但也不覺得對方和那位先生的關系足夠讓那位照顧他這麼多年。

    就算他親爹,以神代以知對自己父親的了解,一向奉行體驗派讓孩子自由成長的教育方針,說不定高中畢業就不會再給他生活費要求他自己賺錢之類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那位先生這樣照顧的,一直都很擔心對方有什麼更大的圖謀,這也是他一直迫切地想要接受組織的任務的理由。

    ——把我培養到這個位置,肯定要索求些什麼吧?一定得到些什麼吧。

    可事實上,他現在接受到的組織任務,還不如警視廳派給他的危險。警視廳的工作他都能保質保量地完成,沒道理組織還把他當成嬰兒一樣寵愛著。

    “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里啊。”神代以知平躺在床上,抬頭看向諸伏景光,“還有零。”

    諸伏景光想起了上次在cb,抱著他一遍遍呼喚他名字的以知,如果一定要給那個情緒下一種定義,那就是在擔心他的安全。

    謙虛地說,諸伏景光覺得自己足夠稱為世界上最了解神代以知的top3。很多時候只要對方微微皺眉,他都能猜出來這是不高興還是想到了什麼別的東西,這樣的熟悉是長久以往培養出來的,無需他人言語的默契與信任。

    他很清楚以知的性格,雖然長了一張有些進攻性美貌的臉,很多人第一次見到神代以知,大概都會覺得對方是有些高冷不好接近的那種人。

    實際上完全相反,以知絕對是他見過最好說話的人了,好听一點的話就是善于為他人著想,難听一點就是有點太過于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有時候會犧牲一些自己的利益的那種奉獻型人格。

    當然沒有到那種病態的程度,範圍也僅限于身邊的人,而且能成功攻略下神代以知成為他的朋友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這個也和他的性格有關,能很清楚的感覺到,神代以知似乎很害怕被別人拋棄,對在意的人好到了可以拿出自己有的一切……諸伏景光覺得,憑借他和以知的關系,就算他現在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以知也肯定會立刻答應。

    因為他們是朋友。

    所以這家伙實在很讓人操心,當初他和zero畢業後就和以知斷了聯系,最開始他好幾天都會做以知變得像小學時候那種自閉樣子的噩夢,尤其是他和zero都不見了。

    zero他不清楚,他是真的有回去在遠處偷看過他,發現以知看上去變得好像更開朗了也沒放下心。畢竟他也清楚,神代以知是個很要面子的人,就算難過也不會表現出來。

    但是他還是沒辦法真的出現在他面前,報平安之類的都不可能。他們這樣的人,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原先的自己就已經死了,絕對不能和以前認識的人有聯系,否則就會帶來更大的危險。

    他听說過前輩的事情,因為沒忍住與家人見面,妻子不小心叫出了他的真名,于是被組織處決了,連同他的家人一起也遭遇了滅口。

    所以擔心也不能再見面。

    諸伏景光握住了神代以知放在枕邊的手,由于生病的緣故,對方的體溫比他的要高很多,熱度從掌心傳遞過來。

    “我也不清楚,至少短期內做不到。”諸伏景光嘆息一聲說道。

    其實他知道的,雖然很艱難,但是他可以離開的確定條件是有的,那就是組織覆滅的那天。

    然而他沒辦法在以知面前說出這種話,在還沒塵埃落定之前,他也不能說這樣的話。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神代以知閉上了眼楮,聲音也越來越小,有些像自話自說,“要是我能再努力一些就好了,朗姆……gin哥那個位置就足夠保住你們了。”

    諸伏景光知道他現在正在發燒,意識不算太清醒,否則剛剛也不會在外面學貓叫。于是裝作沒听見神代以知說了什麼,只回答了他的前半句話︰“以知的話,像之前那樣,繼續當刑警就足夠了。”

    “可是我不喜歡警察。”神代以知睜開了眼,眸中閃動著微光,聲音也變得軟了許多,“勉強還能忍耐一段時間,但是我完全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工作,一點都幫不上你們的忙,要我永遠在旁邊看著嗎?”

    “我覺得我真的特別沒用,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別人一句話就能把我身邊的人調走,隨便說句要見我,我就要在那里跪幾個小時,連光明正大的叫你的名字都做不到。”

    要見以知?

    諸伏景光抓住了最重要的詞,他有種很強烈的第六感,這個人十分的重要。

    剛打算問什麼的時候,外面的門鈴又響了起來,算了算時間,大概是波本快遞到了。

    “既然如此,我們一起來改變這個現狀吧。”諸伏景光聲音溫柔又堅定,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如果對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滿意,就去改變它,直到變成想要的樣子。”

    “掌控自己的自由,再也不被其他人限制,能夠保護重要的人。”

    他又一次做出了承諾。

    “我會和你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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